她的所谓帮忙,在贾母眼里就是打脸。
原著红楼里,螃蟹宴后第二日,贾母带着刘姥姥游大观园,将宝钗的房间批判得一无是处,其实就是对螃蟹宴的反击。
001:“宝钗是被商贾思维局限住了。如果是探春或黛玉,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有时候,出身真的是硬伤。”
七杀:“这才是真正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1205 守护林妹妹(48)
次日,贾母果真带着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第一站来的便是潇湘馆。
刘姥姥听说这儿住的是老太太的外孙女,也正是昨晚送了东西的林大姑娘,自然将潇湘馆夸成朵花。
贾母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外孙女的偏爱,见窗上纱的颜色旧了,就让拿珍贵的霞影纱来给她糊窗。
到了宝钗那儿,原著的描写是“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
贾母就开始了长篇大论,明里暗里指责宝钗任性不懂事。
她表达的主要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房间的布置不符合宝钗的身份。
宝钗的出身虽比不上三春和黛玉,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且薛家以豪富著称,她偏要表现得如此素净,很是违和。
清高如黛玉,也没将自己的屋子弄得这般荒凉。
随分从时的宝钗,为何偏偏在这上头标新立异?
有人认为,这代表了宝钗的内心一片荒芜,也有人认为,这是因为王夫人崇尚朴素,她为了讨好王夫人,才这么布置。
还有人说,宝钗的心里藏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冷漠、理智,看破了人世间的繁华,因而不喜身外之物。
但不管是为什么,贾母都不会赞同。
因为,贾母是封建礼教的受益者,也是维护者。
在她看来,什么地位的人,就该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超出了界限,就是失了体统。
第二层,家中还有长辈,年轻姑娘这么素净,犯了忌讳。
像贾、薛这样的富贵人家,也只有为长辈守孝时,才会这么素净简朴,否则就是离了格儿。
贾母几乎是明着质问宝钗,你是不是在诅咒长辈?
偏她又是以教导的方式说出来,宝钗想解释都无从解释。
贾母还说她自己是最会收拾屋子的,家里的小姐们也还不俗。
言下之意,宝钗不会收拾屋子,且俗气。
这话对宝钗的杀伤力其实很大。
立志要当宝二奶奶的人,连自己的屋子都收拾不好?
在这个时代,布置房间是当家主母的基本技能。
既能体现这位主母的教养、审美、礼仪,也是这个家庭对外树立的形象,非常的重要。
这一点上,贾母毫不客气地给宝钗打了负分。
还有一层贾母没说。
宝钗在贾府做客,把自己的房间弄得这么简洁,不明就里的外人要是见了,定会怀疑贾家待客不周,有损贾家的名声。
随后,贾母不由分说地“帮”宝钗布置屋子,整个过程中,没人敢插科打诨。
宝钗的反应如何,原著中没写,现在001和七杀亲眼看见了。
脸色苍白,强自镇定。
想发怒,想哭泣,却因在人前而不好失态。
一旦失态,脸就更丢大了。
薛姨妈和王夫人也很不自在,笑容尴尬。
但贾母才不管那些呢,自顾自下完命令,施施然带着众人离开。
001:“哈哈,这老太太真好玩,有仇隔夜就报了。”
昨天宝钗要充主人,今天贾母就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蘅芜苑姓贾不姓薛,得按贾家的规矩来。
七杀:“还报得晚了呢。”
如果是她,等不到隔夜。
这一日如何玩乐,且不细说。
最让001和七杀开心的,莫过于怡红院劫遇母蝗虫。
宝玉平生最喜爱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最厌恶的是上了年纪的老婆子。
偏偏刘姥姥喝醉了酒,闯进怡红院,跑到他的床上睡了一觉,酒屁臭气装了一屋。
谁都不敢让他知道,免得他膈应。
001:“曹公可真捉狭,哈哈!”
七杀也笑。
曹公这反讽,用得炉火纯青。
刘姥姥又和王熙凤的女儿结了缘,为她取了个小名巧姐儿。
原著判词中,贾家败落后,巧姐儿险些被狠舅奸兄卖掉,幸得刘姥姥相救,后来嫁给了刘姥姥的外孙板儿,做了名农妇。
不过这一次,七杀想救王熙凤。有母亲的保护,巧姐儿也就不会落到那种境地。
螃蟹宴的余韵过后,宝钗消沉了好些时日。
湘云虽不大懂事,也看得出个眉眼高低,知道宝姐姐心情不好,挖空心思逗她开心。
然而宝钗只觉得她烦。
湘云也隐约明白宝姐姐对宝哥哥的一段心事,安慰她说:“老太太如今也喜欢你呢,只给了林姐姐窗纱,却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
石头盆景、纱桌屏、水墨字画白绫帐也就罢了,那墨烟冻石鼎,她看着都喜欢。
宝钗气个倒仰。
她稀罕这些么?!
这是哪壶不开提那壶啊!
1206 守护林妹妹(49)
没几天便是王熙凤的生辰,贾母有意乐上一乐,带头凑分子置办酒席。
从主到仆,上上下下都出了钱,一共凑了一百五十多两。
为让王熙凤得这一日清闲,贾母又让贾珍的妻子尤氏负责此事,不叫王熙凤操一点心。
当日又是说书唱曲,又是耍百戏,热闹得不行。
黛玉姐妹、宝钗、三春等也都送了礼。
王熙凤见贾母如此重视自己,心中得意,难免多喝了几杯,有了醉意。
想回家歇歇,就趁人不备出了花厅,往房门后檐下走。
平儿看到,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院中,从里到外都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响。
王熙凤心下生疑,给了平儿一个眼色,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往里看。
就见贾琏半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眼睛盯着帐子顶,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熙凤没看到想象中的场景,脸上就带了笑容。
“哟,琏二爷,这是在想哪一个?”
贾琏听见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暗道好险!
“想哪一个?有琏二奶奶在,我还敢想谁?”
王熙凤笑道:“呸,我还敢管着你不成!”
绕到正门走了进去,夫妻俩一番调笑。
贾琏心中藏着鬼,对王熙凤比往日更温柔,王熙凤只以为他对自己情深,更是下定决心要生个儿子。
她不知道,一个时辰前,贾琏也喝多了回来睡觉。
醒来不见王熙凤,便动了色心,有意寻鲍二家的快活快活。
刚要打发小丫环去叫,就听二门上有人来报,林书求见。
林书是林大成的长子,贾琏看在黛玉的面上,不好怠慢,只得压着欲火,去了外书房。
不想林书竟是来约他做生意的。
说是要往关外进皮货,差着一两千银子,问他要不要入股。
贾琏喜出望外。
这哪是差着银子?这分明是给他送财啊!
林妹妹的老管家帮她挣了许多钱,他早就看着眼红,只是苦于没有门道。
有心瞒着王熙凤弄一份私房,又觉得不妥。
那林书说得明白,会找上他,皆因琏二奶奶和自家姑娘相得,平日多有照应。
这还怎么瞒?
母老虎进一趟园子,和林妹妹说上几句话,他就露馅了。
到时不但得罪她,还得罪了林妹妹。
贾琏把这些心思过一遍,揽着王熙凤笑道:“给我拿两千银子。”
王熙凤在钱财上最为敏感,推开他,斜着眼道:“拿钱做甚?别说两千,二十我都没有!”
贾琏:“小气了不是?明跟你说,这钱拿出去,是生钱的!”
王熙凤:“怎么个生法?”
贾琏便把事情跟她说了,还道:“明日你专程去趟潇湘馆,跟林妹妹道声谢。”
王熙凤也是大喜,“何必等到明日?我今晚就去!”
有了好事,林妹妹便想着她,不枉她平日对林妹妹的一片心!
想到这儿忽道:“等等,这生意是咱们的,还是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