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太余恨不得打晕她让裴沧海带走。
裴沧海叫他别着急,年轻人有个性,慢慢劝。
裴辰西得知祖父要带她回家,激动得上蹿下跳,每日围着七杀转,不停说着京城的好玩,还许诺了种种好处。
哪怕不是嫁给他,当他大嫂也很好呀。
有这样的大嫂镇宅,裴家肯定还能再旺三代。
但没等他们劝动七杀,萧辰华就回书院了,比以前更加意气风发,排场也更大。
1642 大儒师(27)
001:“宿主大人,小施姑娘这几日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七杀也看出施雯春心事重重,吃着红烧肉都不开心,便没有急着去找萧辰华,而是陪她一起回风斋。
“雯春,你为何事烦忧?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这个傻姑娘!
施雯春眼泪都快下来了,拉着七杀的手说道,“巍巍,要不你休学罢!你不是有个族叔在冀北当县令么?去他那儿呆几年!”
七杀:......?
不是在说你的事吗,怎么让我休学?
施雯春脸上满是惊恐,“萧辰华回来了,她爹当总督了!”
她家有个亲戚在江南按察使司当小官,回家时当闲聊一样说起孙小梅和侍琴的判决。
孙小梅众目睽睽之下以刀箭杀人,虽未遂也是重罪,流放岭南五年,谁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侍琴没有供出萧辰华,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也是流放。
但某个夜晚,萧家管事去探监,次日侍琴就自杀了。
狱卒隐约听到萧家管事跟侍琴说,会保她家富贵,还会为她报仇。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们所说的仇人定然是巍巍!
她已经担惊受怕好久了!
又不敢明说,怕巍巍吓出个好歹来。
七杀认真地道:“萧辰华的父亲当总督,给了你这么大压力么?”
那不如杀了罢。
施雯春:“......不是给我压力,是给你压力啊!”
不知为啥,总觉得巍巍这话有点奇怪。
七杀换种问法,“萧辰华的父亲当总督,她水涨船高,你怕她仗势欺人找我麻烦,愁得吃不好睡不着,对么?”
施雯春:“对!”
何止是麻烦,有人命牵扯在里头,只怕萧辰华要她偿命。
七杀一笑,“不用担心,事情很快会过去。”
施雯春可没这么乐观,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她们风斋门口,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
踹门者是个男的,当先迈入房中,施雯春在书院里见过此人,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男生怎能擅闯女生风斋?滚出去!”
施雯春跳起来,挡在七杀身前。
她比巍巍大几个月,有事也该是她出头。
那男生反手就是一巴掌,施雯春来不及躲开,茫然睁大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行凶的男生在她眼眸里凌空飞起,不断倒退。
砰的一声,撞坏了院里的花坛。
......发生了什么?!
七杀扶她坐到榻上,“不用怕。”
施雯春呆呆地看着她。
她反应过来了,那男生是被巍巍踢飞的。
巍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郑巍,你家没教过你么?在外不能太嚣张!”
一群人涌入风斋,男女都有,面色不善。
七杀:“有事我们院里说,走。”
没人听话,七嘴八舌地辱骂贬低她。
七杀:“一,二,三!”
“啊!”
“痛!”
“扶我一把!”
闯入风斋的那群人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落到院里。
七杀对施雯春道,“你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说完走出风斋,贴心地关上房门。
直到门外又传来砰砰声、哀嚎声,施雯春才回过神来,跑过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也算机灵,在屋里转了两圈,跳窗出去找人。
这个小院共有五间风斋,但院里打成一片,却没人敢出来,只敢躲在门后悄悄张望。
大家都知道,这群人是萧辰华派来寻仇的。
郑巍敢惹萧辰华,她们可不敢。
等所有人都倒下,七杀淡然道,“你们可以滚了。”
她都懒得问幕后主使是谁,这不是明摆着么?
一人含恨瞪她一眼,撑着身后的花树起身。
七杀:“注意,我说的是滚。”
“郑巍,你欺人太甚!”
一人抹着嘴角的血迹,恨恨道。
七杀:“你们打上门来,还说我欺人太甚。如此颠倒黑白不明事理,莫不是个傻子?”
那人气出一口血,“你......”
七杀不耐烦跟他们打嘴仗,将人拉到正对着院门的甬道上。
一脚一个,送你离开。
如果滚得不太圆润,就再加一脚。
为避免被她踢伤,大家只好屈辱地主动配合。
001拍掌大笑,“好玩,好玩!”
于是等施雯春拽着唐督查跑来,看到的就是一个个人形陀螺,滴溜溜往外滚。
看见唐督查的身影,滚得就更快了。
他们若是成功教训郑巍,萧辰华自会保他们,但眼下教训失败,萧辰华只会恨他们丢脸。
别说保人,不怪罪他们就算好的了。
唐督查脸色很差,一言不发。
施雯春也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早知道巍巍打得赢,她还找什么督查,现在受害者变成打人者,希望唐督查不要追究。
七杀走到二人身前,道:“督查大人,学生有错么?”
唐督查沉重地摇摇头,“不,你杀了他们都有理!”
郑巍是交过住宿费的,风斋就等于她的家。
人在家中坐,歹徒上门来。
主人奋力抵抗,何错之有?
萧辰华真是太过分了!
她眼里可还有书院,可还有师长,可曾将自己视为书院学子?
这一刻唐督查明白了郑巍为何要硬刚到底,因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1643 大儒师(28)
“被她打出来了?”
章台院一号风斋内,萧辰华脸色阴沉。
赵新知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是,她武技很强。”
卫玉宁不以为然地道:“破落户家的女儿,能有多强的武技?哼,你们定是没有用心!”
不久前,她的家族依附上萧家,她也总算跟萧辰华搭上话,想尽办法表现自己。
赵新知恨她多嘴,冷声道:“要不你去试试?”
卫玉宁乖巧地道:“我听辰姐姐的安排!”
她不傻。
那么多人都没能降服郑巍,她自然也不行。
讨好是要讨好,冲在前头就免了。
她给自己的定位,是萧辰华的好姐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围着萧辰华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钱娇娇、许月心、吴仙儿被挤出圈外,表情有些无措。
以往,她们才是萧辰华得用的人。
这次事情办砸,地位也不保了。
钱娇娇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重回萧辰华身边,许月心和吴仙儿却对视一眼,都不想再靠近萧辰华。
只不过,之前不想靠近,是以为萧家要倒。
现在不想靠近,是因为害怕。
萧辰华的大伯父,前江南总督萧翊对她有多好,她们都是知道的。
亲爹也不过如此。
但萧翊死了,还死得那么惨,萧辰华却并不悲戚,只欣喜于父亲成为江南总督。
妆容、首饰虽素,笑容却舒畅愉悦。
萧翊对她的那些慈爱,她好像全忘记了。
还有孙小梅和侍琴,如果她想保,肯定能保住,因为江南按察使严枫忽然成了她父亲的至交好友。
只要她伸出援手,两人都能安然脱罪,郑家也不敢深究。
可她不但不帮忙,还恼恨她们办事不力,险些将自己卷入是非中,请严枫从重处置。
没几日,孙小梅就流放了,侍琴也死了。
相识这么多年,许月心和吴仙儿首次发现她的心肠竟然这么冷硬无情,怎能不怕?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兔死狐悲。
她们奉承萧辰华,甘心受她驱使,是想谋取好处,可如果萧辰华将她们当成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她们能捞到什么?
有福也没命享。
这次她们被书院处罚,萧辰华也没帮她们说一句话,甚至没问过她们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