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之夕轻啊了声,道:“我那个就是这款,居然是你公司的产品。”
元之夕的Gopro是好多年前买的了,如今一代又一代出新品,那款确实老旧到跟不上市场。
牧延清说是,那次在北欧,他就注意到元之夕手里拿的东西。
元之夕眯起眼,心有疑惑,不免多想:“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不停产吧?”
牧延清又换了块水果,把桃子肉插起来递给元之夕。
屋里就他俩。
元之夕本来想低头咬走那块红肉,顿了下,改伸手去接牧延清手里的叉子。
两人指腹在小小的叉子上横擦触碰。
牧延清等元之夕把果肉吃了,才说:“如果你能把产品销售带起来,那就是因为你的原因不停产。”
桃子不是季节,酸酸涩涩,元之夕嚼了一口,脸上五官揪成一团。
牧延清连忙抽纸巾递给元之夕,“吐出来。”
元之夕不肯,两下硬吞,倒吸口气:“酸。”
牧延清要去拿糖果。
元之夕阻止他。
“带货这种事,想要快速起效,需要一个有点名气流量大的视频号来做。”元之夕把话题拉回正事上,用自己对新媒体的了解程度分析说:“但经营一个视频号没那么容易,你们宣传部有没有号?”
牧延清想得是轻松:“你不是有一个。”
元之夕就知道牧延清在打这主意,连连摇头:“小号不行。”小号下已经因为果园的事有一堆人在猜测她身份,她不好再用这个号和牧氏扯上关系。
牧延清说的是:“你公司那个号。”
元之夕啊了声,打的是大号的主意啊?
牧延清语气像在说见在平常不过的事一样。
两人对视。
办公室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动。
牧延清换了件白色衬衫,没系领带。
窗外阳光进来,把白衣服打得更亮眼。
“你这不是叫我违约吗?”元之夕舌尖舔了下后槽牙,语气轻缓又无奈,道:“而且我那个号负面新闻还没处理好呢。”
牧延清努了努下巴,对着那份被元之夕随意放在桌上的合同书,问:“合同认真看过了?”
元之夕:“……”
好吧。
牧延清是记事儿的,上回元之夕没仔细看协议丢了套别墅,这会儿,元之夕潜意识里又全心信任牧延清了。
元之夕垂下头,在牧延清的监视下,乖乖地把合同重新翻开来阅读。
合同末尾几条里确实有提到负面新闻这件事。
因为元之夕有负面新闻,所以薪水这块比同行降了几个百分点。
其他的牧氏会帮忙解决,至于怎么解决,合同上没细说,那些内容也不适合写进合同里。
元之夕放下合同,问:“我需要做什么?”
“我们这边需要你发条声明,”牧延清说,“对你参与三无产品直播带货这一行为道歉。”
元之夕眨了下眼。
牧延清不多说,他知道元之夕是聪明人,会明白他们的用意。
元之夕确实秒懂。
钟临说得对,干他们这行,吃的是流量的饭碗,成也萧何败萧何,爱惜羽毛是重要原则。
元之夕上了贼船,入了大坑。
直播里的人是她,推销三无产品的人是她,网络上传的都是真的,她抵赖不掉。
事情发生了,最好、也是唯一的把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就是主动且真诚地承认错误,并保证悔改,再不参与这种不道德的活动。
道理元之夕都明白,元之夕回应:“好,我会写。”
牧延清说:“写好后发给公关部,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
元之夕顿了顿,想问是哪里的公关部。
牧延清又插了块哈密瓜给元之夕,说:“这个甜。”
元之夕囫囵吞枣地吃掉,吃太快,嘴角流了些黄汁,牧延清把纸巾交给元之夕。
元之夕垂着眼在嘴巴上胡乱的擦。
脑子里也胡乱的想了些东西。
直播带货翻车这件事,一车的“受害者们”,牧延清只救了她元之夕。
元之夕把用过的纸巾团成团,转身背着牧延清,一个抛物线,纸团精准掉进垃圾桶里。
再回身,牧延清依旧是那副温温和和的笑脸对着元之夕。
元之夕没来由想到一句话:牧延清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的牧延清又开口了,要求元之夕:“和原公司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