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有三位员工当班,其中一位带着蓝色头花兜的女子把元之夕引到专用电梯口。
牧延清做事周到体贴,他有考虑到元之夕顾忌两人他们关系曝不曝光的事、和那封契约书上的各项要求。牧延清吩咐前台的话只有是:早上会有一位姓元的女士会过来,这位女士非常重要。
前台以为是公司的重要合作方代表,接待元之夕时的态度谨慎小心,一路把元之夕引到30楼,出了电梯后,与30楼前台坐着的文秘交接:“这位是元女士。”
文秘连忙起身,朝元之夕问好,并说:“牧总在处理些事,我带您到休息室,您先稍等。”
元之夕一路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哇塞声,装着高冷态度,对面前这位高马尾的女秘书点头。
女秘书踩着细高跟,走在元之夕右前身侧,把元之夕引到休息室后才离开。
30楼是独立的大平层。
元之夕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矜持坐了不到三分钟,坐不住,起身东瞧瞧西看看。
这儿的一切,高端大气上档次,对于元之夕来说都是新奇的。
元之夕悄无声息地观察起来,不到几分钟便掌握了大概。30楼是牧延清的独立空间,除了前台那位文秘,这里似乎没有其他员工。
四下寂静一片。
元之夕沿着休息室的落地窗走,边欣赏高楼风景,边想着牧延清的办公室会在这层楼的哪里。
走着走着,走到休息室尽头。
元之夕停下脚步。
面前是百叶窗,对面是被玻璃墙隔开的另一个空间,被百叶窗严严实实遮着。
元之夕看不清对面是什么,转身准备往回走,去沙发上等牧延清。
可没等元之夕离开,玻璃墙对面突兀响起一阵慌乱求饶的女声:“牧总!我们真不是故意的!牧总,求您了,高抬贵手,我们家……”
元之夕脚步顿住,猛回身,重新走回玻璃墙前。
这个声音……
元之夕非常熟悉。
第27章 传言
27 传言
女人求饶的声音尖锐, 在这密闭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外头那位女秘书习以为常,并未上前探看究竟。
元之夕寻了几个角度,才在靠过道的那扇翘边的百叶窗上找到了缝隙。
她没有窥视癖, 只因求饶的女声勾出她的疑惑和好奇心。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求饶的人是温泉那天的羊毛卷阿姨, 刘菲菲的母亲张庆文。
元之夕稍弯下腰,窥见另一面的世界。
对面房间大约是会议室,中间摆着张又大又长的桃木色会议桌,桌上有几瓶插满不同品种的月季花枝,富贵竹、发财树坐在房间四角。
向阳面的玻璃窗外阳光普照,折射进来的光线明亮又刺眼。
牧延清坐在一张黑色办公椅上,双腿隐于会议桌下, 元之夕看他沉着张脸,眉眼泛寒。
“我一个瘸子, 能帮什么。”牧延清讽刺的语气骤冷,冷厉得像换了个人。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们的不对,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孩子了,她从小性子顽劣,无法无天, 狂妄出言伤了您和您夫人, 我替她像您道歉, 我……”
牧延清打断张庆文的长篇大论,不耐烦的情绪竟写在脸上:“她自己怎么不来?”
张庆文张口结舌。
“这样吧, ”牧延清看了眼手表时间,扬起下巴, 像是要改变主意:“你替她跪下,跪下求我。”
张庆文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双腿着地,为了家族,竟做到如此地步。
膝盖骨与地板碰撞声打在元之夕耳膜上,元之夕浑身跟着抖了一下。
牧延清双臂环胸,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低如蝼蚁样的张庆文。
他的眼里满是戾气,并未对张庆文的举动升起一丝怜悯。
隐在百叶窗后的元之夕捏紧拳头。
这样尖锐的牧延清,元之夕从未见过。
张庆文顶着那头羊毛卷,对着牧延清磕了几个头,羊毛卷一耸一耸的。
元之夕安静站在原地,即便有那么一丝同情心,也没有要出去帮忙说话的意思。
这本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在庞大的牧氏面前,元之夕和张庆文都是弱者。
而去掉靠山的元之夕在张庆文和刘家面前,也是弱者。
元之夕想象不到,如非自己嫁给牧延清,嫁进牧家,没有牧延清的帮忙,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因为刘菲菲的各种刁难而深陷泥潭,亦或者是不是被张庆文硬拉去和她小儿子相亲结婚。
牧延清的不耐烦情绪已然攀登顶峰,他叫张庆文爬起来,再磕头折了他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