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落日(10)

楚荔的家境并不差,外界相传的CEO爸爸楚天扬也确有其事。

只可惜,她有个弟弟。

十七年前,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女婴很大,一出生就有8斤8两。

可这吉祥的数字和新鲜的生命并不受待见。

赵莉躺在床上,满眼空洞。依誮

只寥寥看了眼护士怀中的孩子,便躲在被子里掩面哭泣。

她的生活很单一,孩子,老公,两样围着转。

但她也知道,这个女婴对她的未来并不够。

婆婆偏爱男孩,自那天在医院里瞥见一眼后便再也没来过。

甚至还张罗着要找个会生养的,为他们老楚家留后。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对女婴的关心越来越少。

楚荔一天一天地长大,赵莉心里的仇恨也在一天一天地滋养。

渐渐的,连楚天扬也开始讨厌她。

上学时候楚荔总穿着长衣长裤,她光洁的皮肤上时常没有一处完好的,光是手臂骨折就骨折了两次,更别提长年累月的鼻子流血和密密麻麻的青肿鞭痕。

也正因如此,她的鼻子落下了病症。

一到下雪天就会流血流个不停。

在她七岁那年,他们如愿得到了金贵的男孩。

男孩叫楚佑溪,五行缺水,姓名从八字中得来。

=她的姓名却因此显得格外简单。

赵莉喜欢吃荔枝,所以就为她取名为楚荔。

楚佑溪暴戾、任性。

却从小拥有无数。

父母寥寥无几的爱渐渐消散,一双狠戾的手撕碎她的公主裙。

她被丢在角落里渐渐腐烂,此后到现在,再也没穿过一次漂亮的流沙公主裙。

她就像一朵用鲜血浇灌长大的罂-粟。

从根系便开始肮脏。

后来上了大学,他们便彻底断了她的资金来源。

美其名曰是孩子养到18岁就该自己去闯荡,不需要他们来操心。

偏偏又为了面子,将她送到学费高昂的利福特大学。

她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重担,无数次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譬如那天。

风雪夜的那天。

她半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蜷缩的身体,像只无助的蚕蛹。

冬天的雪如梅花,装点了富丽堂皇的城堡。

也碾碎了她的心脏。

面前是满地的血。

忽然,面前出现一双金属色搭扣皮鞋。

黑色的皮鞋踩进皑皑绒绒的白雪,顺着垂松的布料向上看,是一头暖烘烘的金发。

男人金色中发,碧蓝双眸,驳头翻折下来垂到锁骨前,冷峭斗篷上的金搭襻折射着一抹淡淡的凉意。

他蹲下身,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轻擦拭去她唇上凝固的血液。

手指经过唇瓣,却仿若在她的口腔里暴力搓碾。

她像含着块冰块,酥麻一瞬。

“同我走吗?”他用好听的粤腔问她。

她注视着他漂亮的眼,定定地说了声“好”。

大概也就是从那天起。

她跟了他快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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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荔,你看你看!”快结账时罗梦相中了橱窗里挂在假人手上的斯里兰卡水晶,罗梦趴在床边,激动地拽了拽陷入回忆的少女,“这个粉水晶也太美了吧,你要不要买一个?”

罗梦忽地奸笑,“吸引桃花的哦。”

楚荔转过身,面向橱窗。

一簇朦胧的钴黄射光浇到她的周边。

桃花。

吸引桃花。

很美的寓意。

楚荔抿唇,手指抓紧拐弯的麻袖,推去篮筐。

老板一一清点,嘴里絮絮叨叨地在念些什么。

楚荔启唇:“雷欧,麻烦再帮我带一个粉水晶好吗?”

第5章

买完宝石回来,楚荔并没有优先选择回家。

前段时间导师发了封邮件,邀请楚荔参与6月份主题为“Ethereal ”的珠宝大赛。

赛事是由亚洲影响力最大的珠宝公司Radiance承办。

Radiance是由一名叫做卢荣山的新加坡华裔成立的,原先不过是开在香菱街上的一家小店,后来被新加坡最有权有势的卢家买下,倾尽无数资源才捧成今天的盛势。

卢家赋予了Radiance全新的意义,每年都会邀请各界人才设计最有故事的作品。

这次的“Ethereal”也是众多考题中的一个。

“Ethereal。”罗梦咬着笔喃喃道,“荔荔,你觉得这个Ethereal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罗梦说出了这个单词的中文含义,“永久?永恒?”

“这可太宽泛了吧。”

楚荔埋着头呵了口气,雪柏的馨香在空气中慢慢挥发,她用绒布轻轻擦净沙弗莱表面的污渍,立在靠近台面的宝石椅上。

调色板摊在手心里,楚荔先给画面刷了一遍清水,亟待水分微微吸收渗透,再用翠绿慢慢绘出宝石的大概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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