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再不会对你食言,然,人非草木,你我有近一载亲密如夫妻之情,岂能说断便断?纵若儿乃为朕使了手段强留身边虚与委蛇,然朕却不信这二百多日朝夕相处的恩爱缠绵,若儿当真无动于衷。”
“朕虽为九五之尊,却也是血肉之躯,朕视若儿为心头之爱,珍之,重之,护之,早已融于骨血,动辄即要痛彻肺腑。然,若若儿果真定要而去,朕便忍刮骨之痛也不会再强违你愿,”
灼热的大手执起女子纤纤玉指紧扣胸前,宗渊再俯身,与她额头相抵,黑眸灼灼直直望入她的眼底,声似历经百转,暗哑艰涩:“但若儿,要割去血肉,便是朕,亦需时日。无需多日,只要再十日,这十日你我抛下一切外物,只做别前随心纵情,亦再过九日便是新岁,朕还想与若儿共度团圆佳节,一同守岁,”
“若儿,可能否?”
被掌控着紧贴胸膛的手心,被蓬勃跳动的心脏一下下撞.击着,安若亦似被重击下意识就要撤走,可抓握她的大手紧如铁箍半点不容逃开,她蜷缩指尖却反而触之更紧。
那一下下的跳动似化作万千搀着毒药的蛛丝,吸附她的手掌乃至身体,将她一点点麻痹,动弹不得,句句剖心之语尽诉深情,无半字指责,却叫她好似负了他般心有愧疚,
可他们本就非两情相许,乃是他强取之,何来辜负,而强来的虚情假意,便真就当真了?
安若看着咫尺执着等待的黑眸,理智提醒她不应再受他蛊惑优柔寡断,然情感却又在扪心自问,彼此正情浓时,便不去计较真假其他,突然断舍,她又真的无动于衷吗?
杏眸中潋晃的波动渐归平静,后扬起尽显脆弱的细颈,红唇轻启,宗渊见之眼帘低垂,忽又抬起,抬膝抵在榻上,另一手握住那单手可圈握的后颈,唇瓣相抵,先发制人厮磨喃语:“若儿果真恨我至此,这般微弱要求都不愿应我,若如此,那朕便只能待何时若儿原谅,何时再履约,”
安若登时眼眸大睁,气道:“堂堂天子竟行无赖之举,你若毁约,信不信我将你亲笔写下的圣旨公之于众,叫天下人看看你这一国之君是如何言而无信的!”
宗渊似破罐子破摔,对她的威胁怒斥充耳不闻,只看着她面颊涌上姝色从容笑道,“若儿要剜朕的心,朕无二话,可要叫若儿带着对朕的怨恨别去,朕绝不允许。”
“你--!强词夺理,无赖无耻!”
“若儿纵是骂朕,朕也认了。若儿若心中无怨恨,那便应了朕,朕自无话可说。”
安若气怒,用力挣扎,可恨这人气力极大,身体被他牢牢禁锢,情急之下她猛地狠咬他的唇,
她此番气头之上,当真没留余力,而唇内皮嫩,须臾唇齿间便尝到甜锈味,她无意识抿入咽下,腥甜充斥,理智也于此忽然回神,牙关猛地一松,
而那人自始至终除了被狠咬时吸了口气,便一动不动任她肆虐,而今她已松开且血气愈重,他不仅未退,反就着口中甜锈反扑过来,这甜味仿佛激发了他的野性,攻城略地间极尽扫荡无处不及,
直至感觉她身子颤栗大幅挣扎,宗渊才意犹未尽的退了开,却是欲离非离之距,呼吸亦重,哑声磨她:“若儿气也出了,骂也骂了,可应了朕?”
安若急喘着,呼吸间尽是血锈之气,听他如此说,稍能活动的双手狠狠锤在精健挺拔的后背,尤觉不解气,捏住结实的腰侧用力一掐,感觉指下肌理猛地绷紧,听到一声短嘶闷哼,方觉痛快了些。
她能如何,虽是她赢了,可彼强我弱,他若不兑现,就算她手握圣旨,也奈何不得,只能咽下这口气,如他的意,等待十日后他兑现承诺,
但,希望不能总寄托在别人身上,若他到时又生事端,她必不会再优柔寡断,束手待毙!
想清楚后,安若憋着一口气冲他点头,见他脸上志得意满的笑,染着血迹娇艳欲滴的红唇亦勾起弧度,
宗渊只做未觉,得她点头应允,血气腾然翻涌却再不忍耐,当即手臂一挥,帐幔随即落下,床榻间瞬变封闭空间,他便就这般以逼迫之姿扣紧女子双手将人压入床榻,叫她再不得清明。
本就是情趣,那履约的房子无人去看,银资无人去数,名声亦无人去打听。
自这日起,安若便不知时日,她的意识总是朦胧混沌,身体亦时处于疲惫的酸胀中,便连用膳喝水也全不由己,少有轻松时又因极累而沾枕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