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这才理解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替那姓袁的说话呢,你这么一说也对,定是他又做了什么。上回我就说过,先撩者贱,被打也活该,他竟然还敢再来。”
两人走着走着眼看快到绳愆厅时,江逸突然拉住了陈熙。
“等下!”
“怎么了?”陈熙停住了脚步,投去询问的目光。
江逸:“季青上回不想得罪姓袁的就是担心承恩候府找上他家去,听刚刚那人话里的意思,袁文良伤得不轻,这回必定瞒不过去。”
“那是自然,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侄子,在国子监受了伤谁敢瞒。”陈熙也认为他的推断没错。
“自然什么自然,你哪一边的呀。这样一来季青说不定就会被他父母要求退出国子学去武学科!咱们不得想想办法帮帮他吗?”江逸眨眼暗示好友。
“怎么帮?”陈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嗐,见你平常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就傻了。算了,你跟着我来吧。”
江逸摇头直叹气,“到头来还是得看我。”
他转身就往另一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发现自己并不认路,待陈熙跟上来后停住问道:“对了,你知道国子监内的医馆在哪个方位吗?”
“你莫非想去看望袁文良,请他不要计较此事?”陈熙狐疑地看向江逸。
他是这么问的,但说出来后自己都有几分不信,这完全不像是江逸的作风。
“看望?请?你是不是对小爷有什么误解?你看我像是这么宽宏大量的人吗?”江逸反问道。
这朋友交得,默契全无,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陈熙:“就是觉得不像我才感到奇怪,那你去医馆做什么?”
江逸一甩袖子,哼笑一声,“做什么?当然是去给他雪上加霜!”
第27章
“哎哟——你轻点,哎哟——”
国子监医馆内叫喊声此起彼伏。
袁文良与他同院子的两个室友,以及隔壁院子的两个跟班一共五人,或趴或躺或坐,在养病的榻上被小僮伺候涂药。
一眼看过去,躺着的几人都包着纱布,有人裹着头,有人裹着手,还有人裹着脚。看起来伤的地方五花八门。几人当中只看脸面的话,就属袁文良伤势最轻,但他的叫声却是最大。
这并不是因为章季青对他特别照顾没下狠手,而是因为他深知自己那张脸经不起折腾了,被打的时候全程护着脸,不过这就导致身上其他地方的淤青更多。
“你说你,非要在上茅房的时候笑话江逸被马吓到的话!说这些就算了,还要把自己做的事全说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咱们把那有问题的箭囊换过去的吗?”
被裹着手的一人越想这顿揍挨得不值越生气,对着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的同伴一阵指责。
说起这件事来,他怄得要死。
他们几人上课时偶然发现那个箭囊可能会伤到马匹引起马儿受惊,便想让仆僮拿下去修理一下。袁文良刚好发现那堂课江逸他们班也在,于是叫他们偷偷把这个箭囊换了过去。
原本只想着不管江逸他们班里谁上课之时拿到了,都能引起旁边其他马儿受点惊吓,这样吓唬一下他们几人出出气也好。
真要查起来,这箭囊本就是意外,也绝查不出什么人为原因。
谁知江逸那么倒霉,一拿就中。
他们围观时也是提心吊胆,生怕真出了什么大事。
好在后面没查出什么问题,他们几人也就放下心来。
却没料到,有两个同伙去上茅房时随口说起这事用来取笑江逸,甚至还说漏了嘴,洋洋得意称,好在当时自己检查仔细发现了这个隐患,不然现在说不定就是他们几人被笑话了。
就是怎么不巧,这件事被门外的章季青听到了。
然后章季青在下学的时候拦住了几人,把他们堵在回号房的路上揍了一顿。这顿揍不像上次还收手了,而是结结实实打得几人哭爹喊娘,然后袁文良几人才被赶来的同伙救起到医馆治疗。
被打成猪头的同伴怯怯地替自己辩解:“我哪知道章三会在那里偷听,况且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下手如此之狠。”
正在喊痛的袁文良听他提到章季青,越发生气,“这事儿没完!我定饶不了他章季青!”
话刚说完,就听见伴随着一声怒吼,门被人从外踹开,江逸横眉怒目出现在了门口。
“原来那天是你这家伙搞的鬼!”
门外偷听的江逸这才知道好友是为了他打架而受罚。
他特地绕过来医馆,就是担心章季青家人迫于承恩候府的压力重罚他,想要把水搅浑。
本打算自己也把袁文良揍一顿,等到侯府的人找来时就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反正他的顽劣是在宫里挂过号的,打架斗殴这种小事对他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