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回：在忙。
剩余乱党明白大势已去，一路打算从边境逃离。海上是军事战略地，走不成，就走陆路。
秉承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原则。
他立马派人追击，要求杀的干干净净，诛连九族。
龙子珏：忙什么。
洛白星：琐事。
避重就轻。
龙子珏：我要去战场了。镜川边境出了问题，离琅夜很近。不过总的来说，当亲王更清闲。封地时间全是我自己排的，这次打完仗，能有三个月的休息。
纸张被卷的有些皱了。
洛白星的手不自觉攥紧，又松开。
他反复阅读这封于他们间算比较长的信，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叙述平淡。可他就像被人迎头骂了个狗血淋头般，露出震惊彷徨的神情。
脸色铁青。
他不希望龙子珏去战场。变成了一个没有勇气的人。
他放龙子珏回去，是想龙子珏过上比起跟他在一起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去一个更未知、危险的地方。刀剑不长眼。龙子珏早年在战场上得罪人，已经被弄瞎了一只眼睛。镜川的其他人都死了。要一位亲王去战场上。
洛白星：能不能不去。
他们隔得太远，交流太慢。
龙子珏：这是我的职责。
回信的字迹潦草仓促，龙子珏已经到了战场上。
见鬼的职责。
好像他的担心多不懂事，多幼稚。
他关注起镜川的事。
每日都会有人花半个时辰向他汇报七国各个国家的动态，大事。新的发明、政策。提到龙子珏。
“战场上情况怎么样？”
他装作不经意地询问。
“目前还没收到消息。”
“这样。”洛白星坐在纯金打造，镶嵌宝石，雕刻精细的皇位上。他姿态高贵，眉眼俊美懒散，垂眸时极其自然地藏起所有焦虑与落魄，“羲和城边境那一带发展的如何，本皇想去视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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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星与玉（三）
羲和城拥有着极端的天气。夏天燥热难耐，冬天冷酷严寒。洛白星去考察的时间正好是冬季，天色苍茫，大雪封山。成群的牛羊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下战战兢兢，被赶回寨子里。
“洛皇，可能要等雪停了才好继续走。”
洛白星一路考察，因地制宜做了土地资源管理规划。
又在羲和城边境止步。
许多人为他肯离开雍容舒适的皇城，亲自去偏远，乃至环境艰苦的地域体察民情，感到感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微妙的一点心思。离某个人近一点。
但这也没意义。隔雪山战海。
他写信。
信也因天气恶劣没法传达。
他翻出龙子珏寄给他最后的几封信，被卷起来，和火折子一起放在一个深褐色牛皮袋子中，墨迹已经淡了：你生气吗？我觉得你生气了。你总这样。一生气就与我冷战。说话也不耐烦。
洛白星：你很了解我？
龙子珏：我很想你。
洛白星：……
龙子珏：我又仔细想了一下。我也接受不了。如果你娶妻，我会杀了你的。
不知道说的什么威胁人的霸道话。一点也不感人。
但这是他熟悉的龙子珏。
他不由因着这熟悉的语气笑了。笑过后，觉得自己和龙子珏似乎都因这场只是玩玩开始的错误关系病的不轻。一点小事愤怒，一点小事开心。像是疯了。
洛白星在当地民居简单睡了一晚。辰时，搁置在床边的瓷瓶不知何故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他警觉，连忙披了件裘衣赤脚走出门，大雪松软，他一脚踩入雪中，积雪淹没小腿，天际呈梦幻般的青蓝色。及目，许多人同他一样走出了屋子，见不远处的雪山隐没在无垠的云雾中，似乎与天相接。而山上的雪像海浪一样崩塌滚落。
看似缓慢，顷刻，便是千钧之力，摧毁所有。
邻近的摩睺罗伽地震了。
他收到紧急消息。天地一派苍白，冰冷的雪羽落在他的脸上，恍惚间，他听到人惊泣，兽鸟嘶鸣。唇被腥风吹得干燥起皮，脸颊被冻得发紫。
“去摩睺罗伽。”
洛白星双眼干涩，下令。
他身为南楚的皇。路过经历余震，没有视而不见，事不关己的道理。
山路陡峭，森林巨石倒下，黯然被雪掩埋，前进的路艰难，人们铲雪，强行开辟一条连通羲和与魔睺罗伽的救援之路。
“魔睺罗伽城的人很是团结，曾经这里……”
曾经这里建立在大山之上，并不富有。却有着其自身的民族风光与骄傲。
这里的人与南楚其他地区的人一样虔诚信奉着神明。
踏实肯干，相信勤劳能创造奇迹，助人为乐，相信善恶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