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满心不甘,把唇抿的紧紧的:“表哥就这么喜欢昭嫔吗?听到她被罚跪,匆匆的赶来?”
她明明是算好了时间的,等表哥下了朝,一个时辰早就过去了。
怎么今日这么巧,偏表哥早下了朝,昭嫔那贱人运道倒是好。
夏兰顾不得皇贵妃此刻高兴与否,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小宫女被乱棍打死后的模样,为了不让自己落得那般下场,她硬着头皮劝皇贵妃:“娘娘,听说方才皇上过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奴婢担心,若是昭嫔真有个什么不好,皇上怕是会迁怒您啊。”
“不可能。”皇贵妃扶着炕桌一角重新坐下,嘴硬道:“表哥与本宫多年情分,怎会为了一个区区昭嫔迁怒本宫?况且此事是昭嫔有错在先,本宫只是按照宫规罚了她罢了。”
说是这么说,实则皇贵妃也是有些心虚,自家事儿自家心里清楚,方才昭嫔所言所语,并无任何不敬之处,只是她自觉丢了面子,想从昭嫔身上找回来而已。
摊上这么一个自信满满,做事又不顾后果,全然凭着心意的主子,夏兰只觉得头疼欲裂:“话虽如此,万一昭嫔在皇上耳边说了您的坏话,您不也是防不胜防?所以与其任由昭嫔空口白牙的胡说,您不如也去景仁宫守着,好歹做出个样子出来,这样消息知道的及时,咱们也好应对。”
就在夏兰不胜其烦的劝说皇贵妃时,乾清宫去请的太医也到了景仁宫。
有康熙的吩咐在前,魏珠去请的太医正是康熙的御用太医孙之鼎孙太医。
曹玥面色惨白的躺在安平事先换过的被褥上,在被孙太医搭脉的瞬间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看见康熙就坐在她身旁,鼻头一酸,哀哀的唤了声:“皇上......”
一室的寂静被曹玥打破,康熙扭头看她,一肚子的话都只化作了一声叹息:“醒了?太医正在给你诊脉。”
从乾清宫到承乾宫再到景仁宫,这一路上的时间足够他把事情问清楚了。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很是无奈,在他看来,昭嫔无错,皇贵妃的确不该如此罚她,可是昭嫔性子倔强,不肯低头,让皇贵妃失了颜面也是真的。
谁是谁非,他一时也无法抉择。
曹玥似是看懂了什么,原先看到康熙时惊喜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
孙太医一心诊脉,全然不管皇上和昭嫔之间发生了什么。
按照往常孙太医诊脉,至多一刻钟足矣,眼下已经过了一刻钟,孙太医的眉心间的褶皱却越来越多。
就在康熙快要没耐心时,孙太医终于收回手,拱手禀报:“皇上,昭嫔娘娘腿上的伤只是外伤,养些时日便好,只是最要紧的却不是膝盖上的伤。从脉象上来看,昭嫔娘娘脉象沉濡,气滞血瘀,是寒气入体以至宫寒......”
但凡女子,就没有不知宫寒之症的后果的,康熙博学,也涉猎过些许医术,更是知道孙太医这话的意思。
只是孙太医伺候他多年,他很清楚孙太医有些话并未说完。
康熙看了眼曹玥的脸色,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打击到她,便准备示意孙太医私下里再禀。
不过曹玥却没给康熙这个机会,她双手撑着床榻勉力坐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泪花:“孙太医,我的身子到底如何,您直说就是,我受的住。”
孙太医下意识的去请示康熙,曹玥见此,拉着康熙的袖口哀求:“皇上......”
康熙无奈点了点头,孙太医这才道:“宫寒可大可小,若是不严重,喝药调养个一两年即可,可昭嫔娘娘的宫寒,明显不是因为罚跪的缘故,而是用了阴损的药物,此等情况下,昭嫔娘娘日后怕是受孕艰难。”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康熙骤然变了脸色,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而曹玥则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身子瞬间失了力气,跌趴在床沿,眼泪止不住的流:“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眼看着曹玥情绪越发失控,康熙把人揽在怀中钳制住,不停的安抚:“玥儿,玥儿你冷静点。”
孙太医听着皇上亲昵的喊着昭嫔的闺名,默默的低下了头。
曹玥不停的康熙怀中挣扎着,直到最后再也没了力气,放声痛哭:“为什么会这样?”
康熙听着耳边痛苦的哭声渐渐变弱,然后归于平静,再也听不到半分响动,低头一看才发觉人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他把曹玥安置好,缓缓直起身,狭长的眸子里满是阴冷,他把昭嫔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还是叫昭嫔遭了暗算,简直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