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贝勒实诚的摇了摇头:“十三弟说笑了。皇阿玛,请您恕儿臣斗胆,额娘的病愈发严重,太医说,额娘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儿臣只想求您得闲时,多去看看额娘……”
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十三贝勒松了口气。
非是他草木皆兵,而是近几年来,别看他在皇阿玛面前得宠,可行事时也是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怕一步不对,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康熙年至老年,越是对儿子的孝心渴望,看够了前朝直亲王,太子和八贝勒三脉人为了一点点利益争的不可开交,康熙就愈发觉得此时的十贝勒很是有孝心。
眼中的笑意慢慢回来,康熙清了清嗓子:“朕知道了,朕这些日子忙碌了些,难免忽略了你额娘,日后会多去看她的。”
就算十贝勒不提,看在温贵妃伺候他数十年的份儿上,他也会时不时去看看的,只是次数并不频繁而已。
十贝勒感激涕零道:“多谢皇阿玛。”
“虽然你们什么都不求,但朕金口玉言,说了要赏你们,就不会让你们失望。前几日蒙古进贡了几张玄狐皮,很是保暖,就给你们三人一人两张罢。”
“谢皇阿玛赏赐。”
玄狐皮可是个稀罕物,今年统共也就十张,这一下子就去了六张,余下的四张,按照惯例康熙是会赏给景仁宫两张,最后的两张,也不知会花落谁家。
第173章
有了十贝勒的孝心请求, 康熙去永寿宫的次数是多了些,可这并不能阻止温贵妃一日比一日衰败下去的身体。
刚进入腊月不久,温贵妃在十贝勒哭的喘不上来气时, 含笑而去。
康熙负手站在床榻尾端, 所有的话在此时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温贵妃新丧, 康熙感念温贵妃多年来的淑慎贤德,为温贵妃上双字谥号,是为温僖,并下旨以皇贵妃例为温僖贵妃治丧, 所有阿哥格格, 皆需为温僖贵妃服丧百日。
康熙四十三年的这个年,也因为温僖贵妃而过得格外冷清寡淡。
这段日子里, 十贝勒只顾着在自己府邸里给自己额娘守孝,外面的事情一概不曾理会。
故而这日,九贝勒和十三贝勒来看十贝勒,还给他带去了一个令十贝勒顿时爆起的消息。
得知了消息的十贝勒连话都没留下一句, 就直冲冲的出府去了。
九贝勒和十三贝勒对视一眼,十三贝勒急道:“完了, 十哥不会是去找三哥算账去了吧?”
九贝勒咽了咽口水:“有可能。”
三哥在温僖贵妃的孝期内剃头, 本就是有违孝道,十弟对温僖贵妃又格外孝顺, 见不得有人对温僖贵妃不敬, 凭他对十弟的了解, 若是十弟要是不把三哥揍出个好歹来,他就不姓爱新觉罗。
十三贝勒喊道:“那还等什么, 赶紧去阻止十哥啊。要是十哥真的把三哥打出了好歹,到时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话落, 两人忙出了十贝勒府邸,策马往诚郡王府去。
只是两人到的时候,已然晚了,十贝勒已经把诚郡王揍的是满脸血,看着很是吓人。
旁边围着一群侍卫奴才,嘴倒是没停着,都在劝说,可是却没一个人敢上去拉架的。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诚郡王除了在读书上有些天赋,对于习武一道,不过只会皮毛,这点儿子皮毛,并不足以让他打得过身体健硕的十贝勒。
于是映入九贝勒和十三贝勒眼底的,便是十贝勒压着诚郡王打,拳拳到肉,只让人听着就觉着疼的慌。
楞了一瞬,两人赶忙下马上前拉架。
十贝勒被拉走,诚郡王身上没了一座大山,终于能被人给拉起来了。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全身无力的靠在搀扶着他的两个侍卫身上,反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恶狠狠的瞪着十贝勒:“老十,你疯了吗?无缘无故跑到我府前打人,就不怕我告到皇阿玛跟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十贝勒挣脱开十三贝勒两人的手,理了理因为打架而凌乱的衣裳,理直气壮道:“吃不了兜着走?小爷好怕啊。爱新觉罗胤祉,你在小爷额娘百日孝期内剃头,不敬小爷的额娘,你说这事儿要是让皇阿玛知道了,倒霉的究竟会是谁?”
剃头二字一出,诚郡王顿时心虚了,眼神飘忽不定,再也没了刚才的底气:“你少血口喷人。”
十贝勒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冷笑一声,并不说话,而是双手十指交叉,活动了下手腕。
并不是所有人都眼瞎看不见他那光秃秃的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