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心里咯噔一下:“妹妹可是有何顾虑?”
曹玥点头道:“十贝勒已经大了,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若是本宫贸然去管,哪怕是为了十贝勒好,可也架不住有心之人的挑拨,届时若是本宫冷了心,十贝勒被蒙蔽了双眼,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本宫也说不准。”
曹玥说的句句在理,温贵妃听罢,浑身一震。
是啊,当年是她为了打消皇上的疑心,故意把小十给养废的,如今小十是平安长大了,可心思却格外浅薄,虽不及直亲王冲动易怒,但也极易被人挑拨,到时若是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温贵妃一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久久不曾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温贵妃再看向曹玥时,眼中带着十足的坚定:“妹妹大可放心,这些事情,我自会叮嘱小十,必然不会发生妹妹说的那种情况。”
“姐姐既然这么说了,那您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姐姐今日所求,本宫应下了。”
紫烟拉着安凝在小厨房里东拉西扯,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安凝往正殿走。
她们刚端着方盘回到正殿,便见十贝勒不知何时站在了寝殿外的楹窗下,脸上被晒的通红,汗水止不住的从脸上流进脖颈里,还有那红肿的眼眶,一看就知他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
紫烟心慌的很,刚要给十贝勒请安,借此提醒屋里的人,正殿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昭贵妃一个人举着团扇遮着头顶的太阳出来了。
安凝忙小跑着过去,拿起放在门框处的油纸伞撑开,遮住大太阳。
她眼珠子往十贝勒那边看了看,低声道:“娘娘,您和温贵妃的话,怕是都被十贝勒听见了。”
曹玥放下手,挑了挑眉梢:“听见就听见吧,左右也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更何况他听见了正好,他听见了温贵妃为了他是如何的殚精竭虑,如何低声下气的求她,只为了保他后半辈子的平安,他心里的触动才会越大,日后即便是为了温贵妃,他也不会轻易反水。
“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本宫在里面热出了一身的汗,得赶紧沐浴才行。”
正如曹玥所想的那样,那日她走了之后也不知温贵妃又和十贝勒说了什么,总之没用几日,十贝勒和十三贝勒之间的关系又像是幼时十三贝勒封贝勒之前的那段日子。
十贝勒亲近十三贝勒的同时,还连带着九贝勒一起。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三人简直是一有时间就在一起,九贝勒和十贝勒也不成日在京城到处玩乐,而是陪着十三贝勒一起在坐在上书房里读书。
如此情形,令康熙惊讶至极。
这日,康熙难得的有空,便把他们三人叫到了乾清宫,一通考问之后,除了十三贝勒对答如流,九贝勒和十贝勒回答的虽不如十三贝勒,但比之从前,还是有了很明显的进步的。
康熙心情极好:“老九老十,你们两个是改了性子了,竟然也知道上进?”
要是搁在以前,能得康熙一句夸赞,十贝勒能高兴好久,可是现在,只要一想起病的愈发严重的温贵妃,十贝勒就高兴不起来。
他低着头,浑身散发着低迷又哀伤的情绪:“回皇阿玛的话,之前都是儿臣不对,如今儿臣醒悟了,知道成日里游手好闲没出息,不能让您看重儿臣,更不能让额娘为儿臣骄傲,所以儿臣痛改前非。皇阿玛,儿臣保证,日后儿臣再也不贪玩了。”
额娘,他再也不贪玩了,只求您快点好起来。
听着十贝勒自省的话,康熙很是满意,他又看向九贝勒:“那你呢。”
九贝勒拱手道:“皇阿玛,儿臣也是一样,儿臣这几年年纪大了,也当了阿哥,虽然膝下只有一个小格格,但也明白了为人父母对于子女的苦心。皇阿玛放心,日后儿臣和十弟一定会向十三弟学习,不再让皇阿玛为我们费心了。”
康熙欣慰的点头:“你们能有此觉悟,很好。”
他闲闲的靠在椅背上,眼含笑意道:“今儿个你们表现的都很不错,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朕都会赏你们。”
九贝勒道:“儿臣没有什么想要的。”
十贝勒犹豫再三,咬牙道:“皇阿玛,儿臣也没什么想要的,只是儿臣想求皇阿玛一件事。”
话落,康熙眼里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淡了许多,只是九贝勒和十贝勒都没注意到,只有十三贝勒注意到了。
他连忙碰了下十贝勒,开玩笑道:“十哥,你想求皇阿玛什么事儿啊,该不会是看上了哪家的格格,想让皇阿玛赐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