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特助、保镳听见他的童言童语冒了一身冷汗,当事人的范老太爷竟然大笑,让跟在他身边一、二十年的下属们惊讶得差点掉下巴。
如果不是因为范维夏当时是个圆胖馒头抱不动,范老太爷很想抱起这个在他面前直率烂漫的孩子。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奠定他们后来相处的模式。
知道范老太爷是自己父亲的时候,七岁的胖小子还嫌弃他太老哩!
无关乎范老太爷给予特权或特意纵容,范维夏不带算计的单纯关心,抚慰了一个长年揽权、孤冷高傲的老人家。
在范维夏眼中,他不是范家的领导人,而是年迈的父亲。
在半威胁半劝说下,范老太爷终于屈服,让特助交出他的诊断报告。
范维夏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知情的范家人。
大肠直肠癌第三期、局部淋巴结转移……
「什麽时候动手术?术后辅助性化疗怎麽安排?」
范维夏一连丢出几个问题,专业得就象是执业多年的医生。
范老太爷打量小儿子,蓦地想起。
「你.....二十了吧?」
「嗯,二十了,上个月满二十。」范维夏并不气恼范老太爷不记得自己生日,让八十岁的父亲惦记儿子的生日像什么话。
「让你走医科是对的,你念得不错。」
「我还可以帮您开刀.....」见范老太爷莞尔,范维夏微恼。
「我是说真的。」他有这个自信,累积十几年的医术经验仍在,独独少了最关键的证书....
现在的他,只是个跳级就读,二十岁的医学院大六生,就算参与新学制计划正在PGY,还没有资格上刀。
「好、好,我等你。」范老太爷笑应,像哄孩子似的。
「爸!」
「陪我走走。」
范维夏将报告还给特助,跟着范老太爷走进医院中庭。
他没有上前搀扶,只是跟在一旁。
他的父亲身为范家大家长,必须顶天立地、屹立不摇。
范老太爷只让范姜睿臣扶他,透过这个动作告诉范家人,他支持范姜睿臣。
一个搀扶的小动作就要思前想后,范维夏真心替父亲觉得累。
「这件事你跟我知道就好。」
范维夏讶异看着父亲。
范老太爷停在长椅前,缓缓坐下。
「还不到他们知道的时候。」商人本性,任何事都要追求最大利益。
连自己的病,都要计算是麽.....
范维夏在内心喟叹,始终无法理解家人之间为什么走到现在这样。
环视中庭来来往往的人,其中不乏在家人陪伴下出来走动晒太阳的病人。
看他们就算坐轮椅也能微笑交谈就知道——
即便病痛袭身,因为有家人陪伴,疼痛也能减轻,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然而这样微小而确切的平凡幸福,在范家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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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姜睿臣开门进屋,先是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接着听见厨房传来声响,走进厨房,看见范维夏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
范维夏翻过食谱下一页,搅拌手中大钵里的面团,尝试做豆渣饼。
专心做菜的他没注意到范姜睿臣已经下班回家,此刻正双手交叉在胸前,倚在门边看在厨房忙碌的他。
范姜睿臣发现自己对范维夏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已经在一起六年消减分毫。
他还是想把这个人关在屋子里, 不让任何人看见,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好,也不想范维夏的目光落在他以外的人身上。
豆渣饼也不行。
范姜睿臣拒绝被忽视,迈开步伐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忙碌的范维夏。
「最近怎麽回事,这么热衷学做菜?」平常都让饭店或餐馆外送解决三餐,范姜睿臣好奇他做菜的原因。
「就.....心血来潮。」范维夏应得有点心虚。
「今天的晚餐? J他问,环抱着范维夏纤细腰身的手,缓缓移到腰部以下,隔着布料来回抚摸藏在裤裆下的敏感。
「不要闹,我在忙.....」范维夏停下搅拌的动作,抓住范姜睿臣恶作剧的手,双腿佯拢,忍受欲望勃起却被牛仔裤压迫的胀痛感。
「忙着学做我不能吃的东西?」范姜睿臣轻声问,解开范维夏牛仔裤裤头、拉开拉链,手探进裤裆,戳弄着被他挑逗半勃的性器。
他们已经有一个礼拜没好好在一起共度两人时光,不是他回来范维夏已经睡着,就是他起床他已经出门。
「说实话,最近在忙什么?」
「.....实习,还有分、分组作业。」
范姜睿臣凝视怀中人的背影,神情转沉。
范维夏感觉搂他搂腰的力道加重,疑惑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范姜睿臣凝视范维夏一会,扬笑,亲吻他骨角,帮他调整阴茎摆放的角度,扣上扣子、拉上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