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外科医生的体力很好。」范姜睿臣调侃,话中隐隐带着笑意。
「你这样病人怎麽放心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你。」
范维夏回头瞪人。
「你再这样看.....」停在股间的手蹭了蹭范维夏敏感的穴口。
范维夏一颤,立刻转头不再看他。
怎麽这.....可爱。
顷刻,充斥水声的浴室添入他难得的笑声。
范姜睿臣抱着范维夏,额头靠在他肩上,笑得身体微颤。
范维夏讶异回头。
展颜欢笑的男人,清冷的眼因笑增添不少人味,晶晶亮亮,就像两颗黑水晶镶嵌在白水晶里, 神情是他未曾见过的轻松愉悦,俊美的容貌因摆脱陈年阴霾的桎梏,更显动人。
范维夏心跳漏了一拍,瞬间感悟原来喜欢一个人,还可以比喜欢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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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家老三会出头,一定是被老二跟老五怂恿。」
范姜睿臣推敲着生日会上发生的事,年轻俊美的脸上透着清冷阴狠,与跟范维夏相处时的轻松模样大相迳庭。
「你口中的范家老二是你爸。」要是范家和听见儿子这样叫他,面子往哪摆。
「所以?」
「为什麽这么恨他?」邹明艳的字不可谓不强烈,但范姜睿臣的态度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因为文翡?」
范姜睿臣注视着窗外的雨,想起有一年范维夏为自己一应该说是他醒来前的自己送伞的事,紧绷的神情缓和些许。
范姜睿臣发现自己养成了一个习惯,觉得疲累的时候想想范维夏就能回复精神,比打个盹或闭目养神更有用。
他们在恋爱——范姜睿臣终于敢用「恋爱」这个词定位两人的关系。
范姜睿臣因想到爱人的事感到窝心,邹明艳的问题将他拉回现实。
「范家和除了冷落文翡,在她生病之后更疏远她之外还做了什麽?」
范姜睿臣垂眸,看着交握的十指,思忖着该不该说。
「范姜。」邹明艳沉声,神情流露「你不说我不放你走」的威胁讯息。
「你不觉得离我母亲被诊断罹癌到发病过世,速度太快了?」他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有合乎逻辑的推论。
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有证据,恐怕很难被保存到现在。
邹明艳鹜讶站起身,神情激动地俯看对桌的范姜睿臣,情绪一时起伏外露。
「我会派人查清楚。」
范姜睿臣应声。
上一世他只专注两件事——成为范家领导人、独占范维夏——很多事被他忽略。
重活一遍,他更从容、更游刃有余,也因此注意到许多过去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一且这些细节公诸于世,范家极有可能陷入分崩离析的危机。
「......维夏知道吗?」
邹明艳的询问拉回范姜睿臣心神,漆黑的眸子移向她。
「我可以理解你想在维夏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所以不打算让他知道你在做什麽,更不让他知道你一直在对付范家人,你很清楚他不会支持你......」
范姜睿臣抠着左手拇指,低头不语。
「你能瞒多久?」
自从知道两人关系之后,邹明艳特别注意两人,也因此发现范姜睿臣在范维夏面前是一个样,跟她说话时又是另一个样。
范姜睿臣从不在范维夏面前讨论范家的事,范维夏知道的都只是表面上的状况,看见的只是范家的冰山一角。
「你能骗他一时,骗不了一辈子。」
她很担心, 一旦范姜睿臣在范维夏面前的「乖宝宝形象」破灭,他们两人是否还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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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维夏受教授所托送资料到大学附属的医院,没想到会看见自己年迈的父亲在特助的陪伴下从肿瘤科的方向走出来。
「爸!」
范老太爷闻声停步,意外看见小儿子,皱紧银白的眉,一脸责问他为什么在这里的严肃表情,看起来极度不悦。
范维夏不以为忤,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比起担心触怒父亲,他更担心父亲的身体状况,在范老太爷开口责问前, 抢先问:
「您怎麽了?为什么到医院?」
「你紧张什麽劲,只是例行性健康检查」
「您每年六月做健检,现在是十月。」范维夏不怕死地戳破谎言。
很多人以为在范家,除了范姜睿臣,没有人敢质疑范老太爷的话,以为是范老太爷给予范姜睿臣的特权,都不知道真正第一个敢质疑范老太爷的是范维夏。
爷爷你明明肚子就很痛为什麽要说不痛?说谎是不对的!
七岁的范维夏第-天被接回范家,幼小的他还没消化完爷爷是爸爸的讯息,就像《国王的新衣》里直指国王没有穿衣服的小男孩,指责当时忍着胃痛的范老太爷说谎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