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晔:“我就想不至于啊,向晚妹妹没朝你发脾气吧?”
说着那边笑起来,听起来不止他一个人,也是开的免提。
陈景尧看了眼身旁默不作声的姑娘,浅浅勾着的唇角缓缓放平。
不等他开口,商晔接着又道:“哈哈,悠着点儿,你说你一把年纪了知道怎么哄小姑娘么?兄弟给你指条明路,SKP再晚点可就要下班了,还不让人清场啊?”
调侃的话惹的那头哄堂大笑。
陈景尧神情淡漠,哂笑一声,抬手挂断电话。
向晚放下勺子,有些食之无味了。
陈景尧同样放下筷子,他动作优雅,拿过一旁的湿巾,慢条斯理擦手。眼皮轻撩,看到向晚睫毛半敛,坐那儿安静的喝水。
今晚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发生太多次,令他开始思忖。
陈景尧自诩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从小跟着老爷子耳濡目染,旁的没学会,一身不动声色叫人瞧不出丁点情绪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
诚然眼下也是如此。他神情依旧平静。
商晔一通电话明面上插科打诨,倒像是按下了的开关,照亮两人这点不合逻辑的关系。
陈景尧看她,从烟盒里敲烟出来,啪嗒一声点上,“晚晚,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向晚忽然被点,放下水杯,摇摇头,“没有啊,怎么?”
陈景尧却是笑了声,“没事。还要吃点别的吗,让厨房做。”
“不用了。”
陈景尧掐灭那根一口都没抽的烟,烟蒂徐徐冒着灰青色的烟熏,被无情丢弃。男人起身拿起大衣,挽在手上,语气平淡:“我出去抽根烟。”
回程的路况不比刚才,等向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也不过是半小时后。
她坐了会儿,去阳台收衣服,全部熨好叠好,就听到手机叮的一声。
是个陌生号码,向晚在看清短信内容后,再次无情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林峻豪的阴魂不散算不得什么,甚至比不上陈景尧的阴晴不定来的折磨人。
回来的路上两人什么也没说,下车时向晚神色自若地同他挥了挥手。
陈景尧偏头,一双眼眸隐匿在车厢的夜色中,深邃幽暗。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向晚听到他极致淡漠的嗓音,“晚安。”
最后那辆黑色奥迪轰的一声开走,很快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
时间恍然流逝,很快进入十二月底。
临近年底,台里忙的恨不得将一个人掰成几瓣来用。向晚这种哪里有用哪里搬的实习生,更是整个食物链的最底层。
她这边忙,陈景尧那头也很安静。
向晚顾不得别的,过了新年,台里的转正名额就要落定,这个时候不冲一把,指不定年后就要灰溜溜走人。
李禹恂见她这么拼,忍不住说:“你这都熬了两晚了吧?这两天的稿子你全揽了?”
向晚啃了口面包,“也不全是,过会儿要去听同期声。”
李禹恂其实很不理解她,心想她要是有资源的话大可以不用那么拼命。
这事儿要从上个月说起。
陈景尧的车就停在电视台门口的路边,小方拿着自己拍到的照片,跟众人说的绘声绘色。就差指名道姓,说向晚要是能转正靠的都是美色。
李禹恂纵使不关心,也免不了听到两句。
说来说去,还是传向晚背靠大树那点事。
他没多嘴,只对向晚说:“那我先下班了。”
“拜拜。”向晚头也没抬,和他打了声招呼继续打字。
日子过的浑浑噩噩,同事们都陆续下班,直到有人路过向晚工位时,忍不住咦了一声。
“小向,还写着呢?今天跨年欸,男朋友没约你出去玩啊?”
向晚看了眼日历,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跨年。
她干笑了声,“啊,忙完就走。”
那人脚步没停,边走边道:“那我先走啦,不然一会儿该堵车了。”
同事撤了一批又一批,向晚摸了摸后脖颈,朝椅背靠去。
如果要仔细算,陈景尧已经将近快一个月没有联系她了。
默默又直起身打两行字,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向晚索性拿手机准备点外卖。
方龄的电话就是这会儿来的,她那部二番剧前两天刚杀青,今晚正好腾出时间。
“向大美女,今晚有空吗,有人约吗?”她的声音空灵,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向晚:“有空,没人约。”
方龄忍不住哈哈笑两声,还不忘调侃她,“不会吧?还生气呢?”
向晚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生气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