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知道赶我了。”
向晚将针织衫扔到行李箱,没多思考就说:“你现在这样跟望夫石有什么区别?”
陈景尧听了低笑声,顿时来劲了,“向小姐想好要嫁了?”
她才发现入了他的套,低头轻声道:“你休想把我绕进去。”
陈景尧不置可否,倒也没继续。
东隐村三面环山,刚刚脱离贫困乡村。村里自给自足,条件实在算不上好。
头天舟车劳顿,镇政府部门把他们分散安顿在村民家,关照他们休息好,毕竟第二天还有体力活要干。
几名主持人娇生惯养,来前做好劳作的准备,眼下听到“体力活”三个字还是有些懵,以为是要下地。
村长笑着解释道:“咱们东隐村是柿饼之乡,有全国最大的柿子晾晒基地,家家户户种植柿子,如今正是秋收季,明天各位就跟着一起我们摘柿子去。”
众人一听,连忙点头说好。
向晚住的那户村民家里就两个人,老太太带着孙女把床铺得暖烘烘,瞧着也干净。老太太说孩子他爸外出务工,妈妈嫌家里穷,又不愿干这柿林的活,结婚没多久就跟人跑了。
向晚听了这话再回头去看小姑娘,对方睁着一双不谙世事且澄澈的眼睛盯着她看,到底叫她生出几分悲悯之情来。
陈景尧说的对,她就是太过心软,共情能力也强。
等晚上简单洗漱完,睡到简陋的床上,向晚靠在床头给陈景尧打电话。
彼时陈景尧正坐在京广会议室,身后的投影暂停在项目标书上,他背靠座椅径自点根烟,薄唇微勾着问:“这么早就睡了?”
向晚拢了拢带有肥皂清香的被子,“明天还要早起干活的。”
陈景尧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吁口烟,“晚上吃了什么?山里冷不冷?”
身后暂停休息的京广员工各个低着头,看电脑的看电脑,翻文件的翻文件,故作忙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唯有陈董低沉的嗓音,比平日清冽几分。
他们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各个耳朵竖起来,生怕错过来自陈董的八卦。
向晚笑道:“你这是有多少问题想问呀?”
“多着。”
“那换我先问,陈公子今天有没有想我?”
陈景尧叼着烟笑,指尖夹下来,沉声说:“如隔三秋。”
向晚下巴埋到被子里,转头透过稀疏的窗帘看到院子里的小姑娘正在打水,打在盆里又端进屋子。
她看了眼时间,又问:“你在干嘛?”
陈景尧掐了烟,单手叉腰转过身,坦诚道:“开会。”
“……”
向晚顿感窘迫,匆忙说:“那你好好工作,不要再乱打电话……”
她说完就听到陈景尧低笑声,他嗓音愉悦轻快,“嗯,老板娘不要再耽误员工时间,加班很累。”
他说的一本正经,且当着会议室所有人的面儿,光想想都让人觉得羞耻。
向晚脸红得如火烧,没再管他直接挂了电话。
会议室里的京广员工各个睁大眼,你看我我看你:omg,这是什么办公室play,没想到陈董是这样的陈董!!
*
文旅节目第一期播出时,向晚他们正准备返程。
京市陡然降温,大院里的枣树硕果累累,落了满地的圆滚。风一吹,全给打散了。
大院厅堂里头人难得坐这么齐,老爷子泡了杯茶坐在棋盘前和陈伟森对弈。
吃过饭,陈家人清闲地围在一块儿喝茶聊天。不远处的电视就这么开着,也没人瞧,只当增添点热闹气氛。
整点新闻后切进广告,便更无人问津。
陈景尧到的晚,没赶上晚餐,过来看眼老爷子就走。他走到客厅,打声招呼往沙发上坐。
陈嘉敏伸着做的花里胡哨的美甲,放在灯光下仔细瞧,边瞧还边说:“下回不去那家店了,换了美甲师真是做的一言难尽。”
她堂姐凑上来看一眼,“还好吧,不挺好看的。”
陈嘉敏:“这也能叫好啊,我都准备去退卡了。”
陈景尧低头在看手机,正巧收到月初陈嘉敏在SKP消费的账单,他瞥一眼上面的金额,嗤笑声:“难为你脑子里还有退卡这个概念。”
陈嘉敏放下手,“怎么没有,做的不好还不准人说了?幸好我没充太多钱。”
“那多少算多?”
这点钱还叫少?
陈嘉敏看他,拉出挡箭牌,“四嫂也做了。”
她说完,果然看见陈景尧抬了抬眉梢,没再继续往下阴阳她。
坐在棋盘前的老爷子听到他们的对话睨过来,浑浊的眸光落在陈景尧身上,脸上的兴致明显淡了几分。他将棋子放下,喝口茶朝陈伟森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