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市熙攘的酒桌上推杯换盏,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试探迂回,都消弭在向晚酒后一声娇俏的’陈景尧’中。
他蹲到她身前,伸手触了触她的脸颊,“祖宗,咱能别在这地儿落脚吗?”
向晚含着双迷朦的双眼,抬头看他,“谁是你祖宗?”
陈景尧笑道:“你不就是吗?”
“不是。”向晚一本正经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眼睛也跟着转说:“我不是你祖宗。”
陈景尧眉骨微扬,声音沉在喉咙口,哑声道:“那你是什么?”
他看她漂亮的眉眼和绯红的脸颊。还有贴近时能闻到的清醇酒香,裹挟着她的体香一道扑鼻而来。
向晚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些。等他靠近,她的唇轻飘飘地贴到他耳侧,小声道:“我们是仇人呀。”
她说完咯咯咯自己笑出声。
陈景尧顿时啼笑皆非。
她毛绒绒的发丝蹭过他的鼻尖,柔软的小身板半靠着墙,满脸醉意,都叫人不忍下手欺负。
他轻叹口气,实在拿她没办法。重新将她的包拿来,翻开找钥匙。
她包里很干净,除了钥匙就是小包的餐巾纸,一个气垫还有口红。夹层里摆着一瓶很小的漱口水,还有职业必备的润喉片。
陈景尧打开门,先将她的包扔到穿鞋凳上,随后转身将她捞起来,抱进屋。
门被脚顺势踢上,发出一道闷响。
向晚身子跟着颤了颤,“你这么粗鲁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她两脚交错踢掉鞋,随即被他放到了沙发上。
陈景尧直起身,不与酒鬼论长短。开始环视这处向晚在南城的落脚地。
一室一厅的格局,面积不算大,屋子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能看的出来是用心布置过的。餐桌上的粉色玫瑰开的正艳,浅绿色的桌布上摆着一套小巧别致的茶杯,是她一贯的风格。
他好像看不停,亦能想象这一年多来,她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寸光景。
向晚双手抱着膝盖,揉了揉眼睛挣扎起身。
陈景尧转身看她,“干什么?”
“我渴,我要喝水……”她一双眼睛泛着水光,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娇嗔。
陈景尧瞥了眼厨房方向说道:“坐着别动。”
他边说人边往厨房去,途中顺手拿起扣在餐桌上的杯子。接上一杯后转身,才发现向晚不知什么已经来到他身后。
陈景尧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喝吧。”
“喝完你就要走了吗?”
厨房的白炽灯闪着微弱的光,投射在向晚脸上。她一动不动的,若是忽略她身上散发的酒香,和那张扑朔迷离的脸蛋,或许有人会以为她是清醒的。
但清醒的向晚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问他这种问题的。
陈景尧垂眸,并不磊落地问:“你想要我走吗?”
向晚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他真是,把这么些年来少有的耐心全耗在她身上了。
“你应该走。”向晚越说越小声,“但我不想你走,你走了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陈景尧的心跟着她的话抽痛起来。
他伸手抱她个满怀,他的唇贴到她耳边,一点点去含,去碰。这会儿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点劲不敢使,生怕她酒醒。
他不光哄,还骗,“那你跟我回家,回京城。”
向晚躲了躲,被他灼热滚烫的呼吸烧红了耳根。熟悉的俊脸近在咫尺,比任何一次梦境都要清晰。
她指尖蹭过他的黑发,在他怀里拼命摇头,“你骗人,我没有家的……”
陈景尧的鼻尖抵着她两颊的肉,唇从她耳后逐渐放肆到唇角边。叫她被他的气息融化,连呼吸都变得窒息起来。
“谁说你没有?”他嗓音喑哑低沉道。
等手背再探过去,探到她下巴处,才微微触碰到几滴温热的湿润。
陈景尧撩下眼皮看她,却没想到指尖的湿润越擦越多,多到他快要接不住。
向晚肩膀颤两下,光着的脚趾蜷缩起来,低头说:“没有人要我了……陈景尧,没有人喜欢我,所有人都讨厌我,连你也是……”
她说着低下头,肩膀越缩越窄。
陈景尧觉得此刻像是被人攥住了喉咙。
他的手掐住她下颌,倏地将她的脸带起来,再也忍不住地吻了上去。
唇齿的碰撞吞没了哽咽的哭声,咸湿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柔白的脖颈,有半数被他含进嘴里。
多酸多苦的滋味都比不上她口齿间泛着酒味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