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极守边界感的人,向晚不说,她便没问。
只道:“放心吧,有我在保管给你找到合适的房子。”
有她的保证,向晚放心回了京市。
飞机落地,取完行李,没想到会碰上同样刚落地的林峻豪。
严格来说,他在她生活里消失太久。以至于再遇见,向晚已经能够做到心平气和。
林峻豪提着行李箱走过来,和她打招呼,“怎么会在这儿?”
向晚点头,“临时有事。”
林峻豪盯了她许久,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对她说:“赶时间么,一起喝杯咖啡?”
机场人来人往,无人在意两个旧情人的纷争纠缠。
向晚垂眸,“不用了,我还有事。”
说完她拉着行李箱转身要走。
林峻豪跟上去说:“不过一杯咖啡的时间,你现在也要跟我吝啬吗?”
“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边走边说。
林峻豪却是笑笑,“你还真挺无情的,难怪能把陈家都搅得天翻地覆。”
这是从港城回来到现在,向晚第一次听人提起陈景尧。
她本能地游离在外,拒绝周遭一切声音,就是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一切。
好的坏的,她怕她会崩不住。
可还是有人上赶着要来扎她的心。
不管怎么想的,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停下了脚步。
林峻豪口中所谓的天翻地覆,指的是陈景尧退位让贤后,再次上任后的一次“清理门户”。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老爷子谈的。
众人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全须全尾地回到京广,坐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那把交椅上。
只是他官复原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掉了陈景容在集团子公司的职务。
为此翟颖闹上公司,与他大吵一架。
就连陈伟森也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质问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陈景尧话没多说,只扔了几份文件出来。里头是陈景容在位期间中饱私囊、监守自盗的证据。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他做得狠些,是能直接把人送进去的。
翟颖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想去找老爷子哭诉。
谁知老爷子却是铁了心闭门不见,只叫汪荃转告她,说集团的一应事务往后都由陈四做主。他老了,也到了该过清闲日子的时候。
至此这场鏖战,众人才醒悟过来,陈家是彻底变天了。
陈景尧说一不二,丝毫不顾及兄弟情面,叫陈伟森脸上无光,还平白让旁人看了笑话。
他勒令翟颖不准再去集团丢人现眼,自己亲自去了趟四合院,找陈景尧对峙。
彼时的陈景尧正在牌桌上,叼着烟,人看着比从前清瘦了些。他脸色冷峻,身子靠在椅背上,等候他的“兴师问罪”。
见陈伟森来,厢房里的人都自觉退出去。
父子俩只谈了五分钟不到,等陈伟森走出厢房时,已是满脸的死灰,和不可言说的愤慨。
陈景尧由始至终只回了他一句:“您答应我的事并没有做到,往后我做什么也无需再顾及您的脸面不是。”
这话使得陈伟森浑身一僵。
他莫名出了身虚汗,透过四合院并不过分明亮的烛火,才惊觉自己生的这个儿子,当真是谁也掌控不了了。
林峻豪平铺直叙,说起这件事来亦是头头是道。
向晚无甚表情,觉得此事和她并无关系。
只是时隔这么多天再听到有关于陈景尧的事,心还是不免像被针扎过一样的疼。
林峻豪偏头,去看她清冷孤傲的侧脸,一时恍然。他讪讪说道:“晚晚,你有时是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向晚笑笑。
她意识到哪怕相处再久,林峻豪仍旧不够了解她。
如果他足够了解,就一定不会不知道,
——每一段感情的结束,她都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临走前,林峻豪又透了个消息给她。
他说陈景尧那间四合院朱门紧闭,不再对外营业了。个中原因众说纷纭,谁也给不出个准话来。
直到向晚提着行李箱打车回家,在小区楼下碰到等了她两天的助理,才缓过劲了。
陈景尧那助理满眼憔悴,眼底一片乌青,见着她来像是菩萨显灵般,眼神发亮。
“向小姐,可算等到你了。”
向晚微愣,还是礼貌打招呼:“什么事?”
助理将手中的不动产权证及一把钥匙将到她手中。
“陈总说,不管您要不要,都是您的了。不必还,随您处置。”
向晚看着那一方院子的平面图,指尖微颤。
上头的权利人一栏赫然是她的名字,明晃晃的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