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掐住她脖子,“向晚,你是在作死。”
向晚喉咙泛苦,咳了两声,笑道:“陈公子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你父亲。顺便替我转告一声,他可真是小气。”
空气凝滞般无声流动,时间也跟着静止。
陈景尧狭长的眸森冷淡漠,他指节微屈,手上用了力。
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修长的脖颈,平日里吃不住一点力,稍微重些都能留下一道淡淡的指印。
眼下她强忍着,倔强的双眸微颤,心里一阵死灰。
他宁愿她求饶,宁愿她认错。
她想要多少钱,跟他开口就好,要多少他都给。
可她为什么不?
陈景尧眉心轻跳,冷声道:“向晚,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向晚敛下眸。
什么也没说。
他松开抵住她的手,转身套上裤子,重新穿戴整齐。就这么一会儿,他好似一瞬又回到了那个矜贵肃雅的贵公子模样。
陈景尧背对她,愣愣地驻足原地许久。
半晌后,他语气恢复平静疏离,说道:“再让我看见,我会弄死你。”
说完又过了许久。
向晚听到门啪嗒一声缓缓阖上,接着袭来的便是满室的寂静与狼狈。一地的狼藉暗示着刚才的激烈与热情,和眼下萧瑟的形单影只相比,更像是一场幻梦。
并着头顶灯直缓缓打在她微湿的脸颊上。
向晚拢紧浴袍,光着脚蹲到地上,对着无人的角落,轻轻回了句:“好。”
身上分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若有似无,随着她肩膀的颤动而飘散开来。
结束了。
以从未想过的,最不体面的方式。
向晚紧紧咬着牙,不让一点声音泄出来。她紧抱身体,将头埋在两膝,哭的泣不成声。
痛到几乎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
维多利亚港迷人眼的高楼夜灯一盏盏暗下。船舶靠岸,行人归家,终有归宿。
而她的港只剩她自己。
*
京市的天未变,伴随着一场暴雨正式入夏。
向晚坐地上收拾东西,她提前告知房东老太太要退租的事。老太太很爽快,直接退了她押金和剩余租金。
临了还笑着问她,是不是和上回那个小伙子好事将近了。
向晚愣怔片刻,笑着摇头说不是,我要去南城了。
老太太表情有一瞬尴尬,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向晚打开橱柜,有个橙色袋子直接从最高的格子里掉下来。她拿起来放到床上,无意瞥到那张夹在里头的卡片。
龙飞凤舞的字迹,很具象,是人如其字的写照。
心头说不出来的麻,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又要重新破防了。
只得快速将卡片塞进橙色袋子里,一道送进纸箱。
最终大大小小三箱,基本没拆过封的东西,当天晚上一股脑门,喊了个同城快递送走了。
做完这些,她又开始打扫屋子。
从地板到家具,厨房到洗手间,一处不落。属于她的东西收拾起来,尽量做到把房子恢复原样。
在这期间南城电视台筛选履历时,开放了一次线上初试,向晚凭借稳定的发挥和出色的表现成功进入复试。
为此她在南城的学姐顾明潇特意给她来了通电话。
“晚晚,你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向晚轻声道:“还有一个礼拜的交接期,怎么了吗?”
顾明潇:“好吧,我侧面了解了一下,这边对你很满意,只是那档栏目提的临时,可能需要你尽快过来一趟面谈了。”
向晚沉吟片刻,“那我周末过来一趟。”
挂完电话没多久,南台那边也来了电话,大致说的和顾明潇差不多,问她是否有时间过去面谈。
向晚没犹豫,与对方约定好时间,转头就订了周六飞南城的机票。
复试进行的很顺利,两边谈好细节,约定正式的入职日期,便签了合约。
对此顾明潇乐见其成。
趁着周末两天的时间,向晚托顾明潇陪同在南城找个落脚的房子。
她没有特别多的要求,只想围绕着电视台周边,尽量不要太远。
她即将上的栏目是午间新闻,晚上十点播出,十一点下班。下播收拾完到家基本也要十二点,通勤时间过长对她来说并不安全。
所以她对小区环境要求不高,毕竟她资金有限。
顾明潇则建议她买辆代步车,上下班方便。
向晚却摇头,“哪有那个钱买车,以后再说吧。”
顾明潇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和林峻豪的恋爱上,但她忽然离开京台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来,一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