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岚咽了下口水,“前两天淋了雨,感冒。本来以为就会好,没想到越来越严重。”
她脸上带着歉意,“要不然也不好意思临时麻烦你。”
这活儿是前几个月就说好的,不好因为她个人原因给搅黄了。
再者说,今天过寿的不是小人物。虽说如今退了,到底身份还在。
秦语岚不敢轻易得罪。也怕惹恼了中间人,往后失了挣钱的机会,这才找向晚来救场。
向晚新闻传媒出身,大学里考了播音主持人资格证,专业能力没问题。
她形象好气质佳,人也稳妥,不是那种会来事儿的。
向晚摇摇头,“没事,今天刚好休息。”
“先进去,边走边说。”
秦语岚带着向晚进了洋房。
三层的洋楼占地面积不大,上海式里弄建筑,保留了些许民国时期老派的建筑风格。石库门、方形天井,木质的旋转楼梯,放眼望去复古又奢靡。
秦语岚将手稿递给向晚,“你先看下稿子。”
说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件珍珠白的高领旗袍,和同色系高跟鞋。
“知道你来不及,我都准备好了。你先穿我的吧,洗手间在这边。”
秦语岚身高和向晚差不多,两人都属于高挑的个子,只不过秦语岚要比向晚更瘦些。
向晚接过,“好。”
“我在门口等你。”
推开洗手间的琉璃门,向晚将旗袍拢开,挂在背后的衣架上。洗手间里点着香氛,味道淡雅清香。
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秦语岚的旗袍。
单拿在手上不觉得,穿上后向晚才发现,这旗袍是高开叉的款式。
颜色是素净淡雅的珍珠白,领口处延伸至胸前有几颗精致的盘扣。
向晚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型,看着身材削薄,实则该有的一点儿不少。
秦语岚比她瘦些,胸围也窄些。她的衣服穿在向晚身上,莫名就多了几分道不明的风情。
饱满的上围,纤细的腰身,还有高开叉下那双若隐若现细长笔直的腿。
向晚扣上盘扣,紧致的包裹感让她忍不住深吸口气。想着就忍一时,活动结束就立马脱了。
她换上高跟鞋,没多想拉开洗手间的门。
弯腰调试鞋跟,也没抬眸,只感觉到门口有道人影,就靠在墙边。
向晚想也没想便开口:“学姐你看下我穿的对吗,好像有点小了。”
说完她直起身,抬头一看,蓦地顿住。
眼前哪里还有秦语岚的身影。
陈景尧正拢火点烟,在见到向晚的那一刻,他指尖轻颤下。打火机啪嗒一声,烟火错位,没点着,倒像是擦枪走火。
第6章
向晚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手攥紧稿件,看向陈景尧。半晌定神,打招呼,“陈先生。”
陈景尧收手,将烟拢回到掌心。
明明生活轨迹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偏总能遇见。
“向小姐又是来采访的。”
陈景尧话有揶揄,惹得向晚脸上一阵臊意。
她想过,如若有机会是不是应该为自己那天的“出言不逊”给人道个歉。又觉得太拿自己当回事,她道不道歉的,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总之能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哪知缘分的齿轮就是这般神奇。
向晚摇头,“不是,来做兼职的。”
她说完,听到旋梯口有人喊陈景尧。
男人侧过身。临走前借着二楼天井照进来的细碎日光,重新睨了向晚一眼。
他眸光清寂,被掩饰的恰到好处的兴味如冬日里的一把焰火,烧的人浑身滚烫。
陈景尧意有所指回了句:“挺好的。”
留下三个字,人便起身走了。
向晚没来由觉得热,想松领口,又想起现在穿的是旗袍。指尖摸到那复古繁冗的盘扣,停了动作。
秦语岚从另一头来,见她已经换好,带着她往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去。
洋房三楼摆了三四桌,不大,胜在喜庆。是老人家会喜欢的样子。
向晚对了下手稿上的流程,将细节记下,坐等开场。
等了没多久有人来唤,她喝口水,攥着手稿往前台去。
场子精致利落,人坐得齐。
第一排正中央的圆桌铺着红色桌布,今儿过寿的老爷子就坐那。
人年有八十,精气神不错。一双浑浊的眼带着笑,却不难看出凌厉威严。
向晚流程走得有条不紊。她吐字清晰,生得漂亮,偶尔说几句吉祥话讨人欢心,不谄媚,分寸拿捏得准,只当锦上添花。
唯一令她有些分心的,是坐在老爷子右侧的男人。
陈家和季家是世交。祖父辈是同个级别退下来的,交情颇深。
陈景尧现在接手的那摊,明里暗里少不得要季家人帮忙斡旋的时候。季家老爷子过寿,身为晚辈,他自是要陪个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