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某组织工作人员想罢工(1)

作者:一只好兆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横滨某组织工作人员想罢工

作者:一只好兆头

文案:

日和(hiyori)因个人原因逃出了生活十多年的孤儿院来到了横滨市区。

身份特殊的他被自己坑入了某不法组织。

他很喜欢这里的人,大家都对他很好--

直到他开始和森先生学医为止。

……

某女性干部经常打着伞,出门总穿袖子长长的和服。

干部:在黑暗中绽放的花,会被灼热的阳光伤到花瓣。

日和:您不晒太阳会缺钙的,我送您一瓶维生素D。

……

准干部先生总是觉得冷,到了冬天甚至不想出门。

日和:是不是温度感知出了问题?您去看看脑子吧?

准干部:……体术练得怎么样了?我指导你一下吧。

……

首领工作很忙,即使在给他上课时也不忘处理文件。

日和:森先生你看我理了和你同款的发型!不过和你的视觉效果不太一样,您工作太忙了吗?

首领摸摸自己日渐后移的发际线。

首领:我出钱,你现在就去换个发型。

……

(友情提示,文案内容只在正文中占据很小一部分,主角并不ky。)

(if线会有武侦日和,其他还待定。)

视角以第一人称为主,夹杂第三人称。

无cp全员友情亲情向。

预警:日和被森带了几年,他带过的小孩最后大致是什么样我就不多说了。

内容标签:综漫 少年漫 文野 柯南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日和 ┃ 配角:综啥写啥 ┃ 其它:可能会有其他番乱入

一句话简介:一生要强的小鸡崽。

立意:找寻人生价值。

第1章 我跑啦!

大家好,我是日和。

现在正从生活了十三年的孤儿院里翻墙出来往市中心跑。

倒也不是孤儿院对我很差,以至于我不得不逃出来。

院长是个好人,孤儿院里大部分人应该也是——我对他们印象不深,只记住了除小伙伴中岛敦以外的极少数人。

这极少数人被我记住的原因是我觉得他们脑子特别不好使。

比方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数数甚至要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算,再比方说他们写字的时候喜欢全部用假名。

就这还想和我玩?呵。

我恨不得在脑袋上一直贴着纸条,上书“笨蛋退散”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由于我经常被院长带去探监的缘故,孤儿院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我母亲是个杀人犯,也因此我最开始其实被孤立得很彻底。

我乐得清静。

直到他们发现我这个人长得好看又会识字,自以为能和孤儿院所有人混熟的笨蛋们开始蠢蠢欲动。

我迫不得已学会了让他们以最快速度远离我的聊天方式。

久而久之他们都不再往我面前转悠了。

中岛敦是个例外。他是个被损了也不会长记性的人。

前面说到母亲是因为杀人进的监狱,据我探监时她本人的说法,她完全不后悔捅死了我父亲 。

她说我父亲是个超级大人渣,她是在异能大战时期被人贩子拐走然后被父亲买下当生育工具的,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找到机会把他弄死,当时高兴得走上警车时脚像是在飘。

被捕入狱那天是个大晴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她当场决定不管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反正名字一定要叫“日和”,以此庆祝她摆脱倒胃口的渣男的重要日子。

她被判了十五年,前不久去看她的时候高兴地跟我说等她一年多以后出去就随便找个人改嫁,把那个(哔——)玩意儿的姓改了。

而这就是我开头自我介绍时不带姓氏的原因。

不过她没有改姓的机会了。

前不久她病死了,死因是贫血性心脏病。

母亲的遗嘱说让我去找外祖父的坟,最好把她和外祖父葬在同一个墓园,所以我就带着她的骨灰盒一起跑出来了。

说实话,遗嘱看到这里时我感觉很头疼。

因为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明显不足以支撑我完成她的遗嘱。

所以我也只能指望大城市里有什么活让我干,慢慢攒钱。

但这个希望应该不大。

而当我继续看下去,知道我的外祖父应该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地位还不低之后,又肯定了我买不起墓地的想法。

……不过我也已经在孤儿院待烦了,有这个借口可以出去玩也不错。

院长曾和我们讲过黑手党的事。

他说黑手党是一群会吃小孩的家伙,专门抓不听话的小孩。

当时中岛敦吓得抓住我的胳膊瑟瑟发抖,我第一想法是“这样下去黑手党迟早因朊病毒而灭绝”。

真可惜,我和他说了这个想法以后他完全不懂这个笑话。

而解释笑话会让笑话变得无聊。

“朊病毒”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新词。

我喜欢看报纸,报纸上总会有很多好玩的消息。

像是什么“横滨鹤见区发生大爆炸”啊,“东京发生连环杀人事件”啊之类的事。

不知怎的每当看到这种消息,我便像吸了猫薄荷的猫一样兴奋。

如果能近距离看看就好了啊……

然后又为自己离经叛道的想法感到深深的羞愧。

不过报纸上的话不能全信。

因为我看到过一些报导声称“异能力者是无稽之谈”。

怎么会呢,我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件事我是在六岁那年知道的。

从监狱回来的路上有一大群人挤在路中间。

透过他们身体间的缝隙我看到了像被砸烂的西瓜一样的头,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体和地上飞溅出来的红色、黄色、白色的不明液体。

那时候我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受伤不仅不会死还会变强的。

之前我一直以为「身化囚牢」是每个人都有的能力。

知晓这一事实后我其实有偷偷骄傲过的,但时间一长又觉得这个异能力使用起来要弄伤自己,为了炫耀给别人展示实在不值得,于是这个秘密我从六岁开始就一直藏在心底。

中岛敦也是异能力者——他每个月圆之夜就会变成小老虎在地里刨菜吃。

每当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是土、嘴里也全是土味的时候,表情总是十分精彩。

我会提前为他准备好漱口水,但不会阻止他往口中塞带泥土的菜根。

阻止中岛敦会暴露我的特殊之处。我想把我的秘密藏得更深一些,这样方便我偶尔偷偷从孤儿院爬墙出去玩。

这里要对他说一声抱歉,不过我其实也没什么歉意就是了。

中岛敦会变小老虎这件事是我和院长共同的秘密。

我很佩服院长,居然能把老虎训得只会毁坏建筑物和刨地啃菜叶。

这简直是生物界的奇迹!

我记忆中正常的生物链应该是植物——草食动物——老虎这样的顺序,可中岛敦竟然在院长的压迫下跳过了草食动物的环节!

月圆之夜看白虎啃菜根成了我的众多爱好之一。如果我有摄像机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拍下来,等中岛敦知道他就是那只捣乱的老虎之后再放给他看。

不过,既然院长是靠拳打脚踢让中岛敦记住不能伤害别人的,这难道不能说明他自己潜意识之中可以控制小白虎吗。

我跟院长说中岛敦本人傻乎乎的没什么坏心思,打他实在没必要。

但院长不敢赌这个可能性,所以我的这番话并没有让可怜的中岛敦好过多少。

“我不敢保证敦不被约束后会不会反过来咬伤你们。白虎的凶残你我有目共睹,撕开墙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我不希望他将来把这样的力量用在人类身上。我需要对孤儿院的大家负责,同是也要为敦负责。他要恨最好只是恨我,要咬最好也只是冲我来。”

这份感情属实过于沉重。

你问我的想法?

我希望中岛敦在未来某天知晓院长的良苦用心后依然能像不知道真相之前一样去恨他。

恨到想要亲手把院长撕碎的那种。

在我看来院长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值得获取敦的原谅,达成目的的手段更是笨拙得不堪入目。

如果中岛敦在得知真相之后怨恨不改,那么他反倒证明院长当时的行为再正确不过。

这样他们双方心里都能好受一些。

再说回中岛敦。中岛敦的饭量很大,即使一日三餐他的饭菜都明显比别人多上不少,晚上还是会饿得肚子咕咕咕叫个不停。

介于他睡在我旁边的缘故,为了我的良好睡眠,我一般会选择拉着他一起去厨房偷吃剩饭剩菜。

他是个笨蛋,第一次偷吃的时候一看到饭菜就要往嘴里塞的那种大笨蛋。

为了不让他吃坏肚子以至于大晚上不停跑厕所吵到我睡觉,我只好烧了水给他做茶泡饭。

小老虎感动得眼泪汪汪,一边埋头苦吃一边招呼我一起。

“日和你也吃啊!”

我没什么食欲,于是拒绝了他。

不是因为嫌弃饭菜不好吃,只是我一向如此。

我的饭菜每次只能吃掉一小半,剩下的都被我偷偷拨出去给敦。

他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当我说我只是胃口小并且发现我确实每天都吃不多之后,他便不再推辞了。

他真的很容易饿。

是因为他身体里的小老虎也要长身体吗?

“你上辈子一定是个饿死鬼。”

我这样想的,当时直接这样说给当事人听。

结果他嘴里嚼着饭菜“呜呜呜”地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反驳我说“我才不是饿死鬼投胎!”

笨蛋,一点都不会捧哏的。

我不爱吃东西,孤儿院偶尔发几次零食,几乎每人都很珍惜,我却要么把它给中岛敦吃要么藏起来让中岛敦找着玩。

院长一开始还会担心,觉得我生病了才食欲不振。

后来检查完后发现我真的没什么事,于是又试图一直盯着我让我把饭菜全部吃完。

我一般都是撒娇混过去。

这招在院长身上百试百灵,和敦无关的事情上他很好说话。

他除了对中岛敦过于偏激以外,还算是个好院长。

甚至是有些溺爱孩子的那种类型。

这样的对比之下,小老虎像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显得更可怜了。

尽管他确实爹不疼娘不爱的。

他没有爹娘。

走之前我给院长留了信。我在信里告诉他我也是异能力者,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早就找不到我了,不用替我担心。记得好好照顾敦。

我说我离开是为了寻亲。

我没骗他。我要找的是我外祖父,即使他死了不也还是我外祖父吗。

我走以后院长应该会把中岛敦看好的,至少不会让他像我一样随便跑出来。

当然我也有给中岛敦留信。

我在信里跟他说我要去横滨最繁华的地方生活,等他长大了可以来找我。

很明显,这是客套话。

那时候我肯定不会让他找到的。我清楚自己是个喜欢血腥与暴力的疯子,中岛敦这种单纯的家伙还是继续单纯下去得好。

第2章 我到啦!

扯远了。我应该多说点逃出来以后的事情。

为了让我常年不好好吃饭搞出来的小身板能跨过孤儿院近三米的高墙,一般我会狠狠掐自己的肚皮和手臂,直到我能直接蹦出去为止。

但这一次我没那么做。

要知道,有句俗语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我未来可以愉快地在外界生活,我偷了院长的水果刀,做足心理准备后朝手臂上狠狠划了下去。

鲜血滴落下去,由于光线太过昏暗,我只勉强看出墙根里长出的草叶上有一小片流动的深色。

疼倒确实是疼,但一想到外面精彩的世界,疼一小会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没有把水果刀扔下,选择带着它浪迹天涯。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况且即使我把它扔在墙边,院长他们应该也不敢用它了。

既然留在这里的归宿是垃圾桶,倒不如为我贡献最后一点价值。

院长大概等到下午分水果的时候才会意识到水果刀被我挟持了吧。嘻嘻。

靠着手臂上的伤我直接用一晚上的时间跑到了市区。

一开始我还只是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奔跑,后来我觉得院长他们肯定追不上我以后,我就开始走走停停地偷懒了。

不瞒你说,夜晚的郊外景色真的很美。

天空是沉沉的墨色,零零散散地缀着几颗星子。弯月照出黑压压的云,云层又在月光照不到的边际与天空融为一体。

这是我仿照着别人捐的书中对天空的描写来写的句子。

以前看天空总觉得实景没有文字美好,跑出来才觉得文字根本没办法描述真正美丽的天空。

横滨有很多公园,这方便了我这种流浪在外的人找歇脚的地方。

我在公园长椅上补了一觉,醒来时身上停满了鸽子。

生气,我昨晚完全没有看到一只鸽子,现在他们全冒出来了。

我知道鸟类直肠很短,所以对鸟的观感一直不太好。

在我眼里他们自带“随时可能排便”的debuff。

幸好我醒得很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在我身上排泄,否则我无论如何也要拔光这些傻鸟儿们的毛。

顶着路人怜悯的目光,我打听到了不少墓地的地址,非常有耐心地比对着名字一一找了过去。

并在问路期间拒绝了无数次要带我去医院看胳膊的好心人。

很遗憾,无论哪个墓园的墓碑上都没有我祖父的名字。

于是我转而问路人港口黑手党的地址。

你可能会疑惑为什么我不先找港口黑手党呢,这样不就不用浪费时间跑墓园了吗。

实际上我在寻找祖父墓碑的同时还打探了每个墓地的价格,以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万幸港口黑手党总部所在地是一件在横滨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我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港口黑手党有五座非常气派的大楼,我随便挑了最近的那一座,推门进去。

这里不得不说我运气不错,那栋大楼恰巧就是首领所在的大楼,不然说不定后面我还要被彪形大汉多压一段时间。

里面的人看到我似乎都很好奇的样子,但当我问前台小姐能否查询死亡人员埋葬地点时,他们开始装作不经意地在我身边不停路过。

我承认我的衣服确实破旧得不太像话,但他们是不是过于八卦了?

这些人的态度打碎了我的黑手党滤镜。

原本我还想加入这里呢,因为黑手党肯定少不了火拼。

我说过我看到一些与暴力和死亡有关的事情时会莫名兴奋,因此我想加入港口黑手党也纯粹是这个兴趣使然。

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还会为自己一点都不“乖孩子”的想法感到羞愧,可一想到院长和修女们都不在这里,道德感就像被我逃出孤儿院前扔到了敦的饭碗里。

至于他们会不会招收童工,我其实没怎么考虑过。

不过看起来这里除了有些员工很壮硕之外,和我想象中的普通大会社也没什么不同,这让我很失望。

在我说出外祖父的名字之后,前台小姐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朝那些转悠的人打了个手势,转头拨起了电话。

“……说是先代的外孙。您要怎么处置?”

那些原本在周围转悠的人看到那个手势一拥而上把我压在地上。

真是失礼,把我压伤了的话,他打不过我可怎么办。

不过我没怎么用过我的异能力,这里又是港口黑手党总部,我担心我一个打一群会打不赢,于是也就没有挣扎。

况且我还要找外祖父的坟。

我又不聋,自然听到了“先代”那个词。

看起来外祖父的坟怎么都找不到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妈您真不愧是我亲妈,能在市中心建五座这么高的楼,港口黑手党多有钱不言而喻。

那么先代首领下葬的墓园必定不便宜啊。

我开始思考把我卖掉究竟够不够让母亲死后住进外祖父同款豪华大别墅。

不过在那之前我可能更需要担心我会不会被现任首领灭口。

很快我就被压着我的人架起来提进了电梯里。

他按了最顶层的按钮,然后继续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顶层只有一个房间门通往走廊,我觉得这条走廊长得可以做跑道。

电梯门在跑道中央,正对着一扇很气派的房间门。

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一层,真是别出心裁,充分表达了对首领埋头于文件中没有时间运动的担忧呢。

后来我知道了这扇门里通向的首领办公室里还有许多小隔间,于是吐槽顶层的设计时是这样说的: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跑道。”

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是个看起来不怎么能打的男性,他身边还站着个精致得像个洋娃娃的小女孩。

这话我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还要再说一次——

港口黑手党,看起来真像个正经会社。

他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笑了笑,用那种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和我搭起话来。

“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他。

“你们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略微眯起紫红色的眼睛,问我哪里不一样。

我说:“我以为你们会有一个专门的研究所,用来研究朊病毒。”

这就纯粹是我瞎编的了。

他似乎懂了我的笑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身旁抓着椅背的金发小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说:“我们不吃小孩,看,爱丽丝就好好地活在这里。”

说着他顺势把金发小女孩抱紧怀里,那女孩却吵着“林太郎大笨蛋不要碰我!”挣脱了他的怀抱。

“爱丽丝酱~”

男人声音荡漾,双臂朝女孩方向伸过去。

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我其实只是在开玩笑,想来他也明白这一点。

从前台小姐知道我是先代首领的外孙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现任首领很可能刚上位没多久”这一讯息。

虽然我从母亲的遗嘱里得到了“母亲觉得外祖父已经死亡”这一线索,但不得不说在线索还不够多的当下,这两个结论都存疑,眼下我只能做出对我人身安全最有保障的选择。

我不怕死,但我知道令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有很多。

我猜他还没有收服全部下属,尤其是先代首领派的那些。

不然即使我的身份真的很特殊,他也大可装模作样地通过我表达一下对先代首领的怀念与惋惜,而不是立刻将我“请”到他办公室来。

所以我主动活跃了气氛,向他表达了一个讯息。

那就是“我对你替代了先代首领的事并不甚在意,我甚至还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我向他表达了合作的讯息,而他故作轻松地试图放松我的警惕心。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和那个金发小女孩玩腻了,转过头来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他问我“你知道你外祖父在横滨做了什么吗。”

实话说我完全不在意,毕竟我从没见过他一面,而母亲偶尔提起来也很快便会心情低落地转移话题。

不过此时最好顺着他的意愿说下去。

我问他:“做了什么?”

于是这位现任首领开始一个一个地和我讲先代在这半年多来的丰功伟绩,包括但不限于因为手下有些看不惯军警的人所以朝着要把那个组织的人全部杀光(当然这没有实施,他很快意识到这不可能,所以又发了好几天脾气)。

再比如因为有个红发小男孩在他车上涂鸦所以他下令杀光横滨全部的红发男孩。

是标准的暴君。

我懒得听下去,直接开口和他说我跟外祖父不熟,只是想把母亲的骨灰和他葬在一起。

他有些吃惊,不过很轻易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这毕竟是个收拢人心的好机会,他会同意我并不意外。

我则因为省了一大笔钱,对这个新任首领很满意。

我如实告知了他我的姓名年龄等基础信息,以表示我对他并不排斥。

于是我知道了他以前是先代首领的专属医生,还知道了他的名字是森鸥外,有个弟子年龄比我大一两岁。

金发女孩爱丽丝也走到我身边,亲昵地握住我的手。

“你和太宰君很相似。”

森鸥外这样说。

第3章 介绍

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觉得我和他那个弟子很像,但如果真有一个和我很像的人,那他一定不怎么招人喜欢。

想到我来这里的目的,我问他他们会不会每天都像报纸上说的一样火拼抢地盘。

“虽然枪确实很好用,但我们很多人反而是用冷兵器战斗的哦。”

他笑意更深,紫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是要观察我是否要说谎。

“你知道异能力吗。”

我点点头。

为了避免麻烦,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隐藏「身化囚牢」死亡后会复活的部分,告诉他我受伤会变强。

“我就是这么跑出来的。”

他听后瞥了眼我手臂上的伤,双手交叉,陷入思考当中。

第二天我被森鸥外拉着在港口黑手党众人面前露面并宣布要抚恤先代亲属的时候见到了太宰治。

他是个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有同他老师一脉相承的清瘦身材,那件明显不合身的黑风衣更衬得他瘦弱仿佛会被一阵大风吹跑。

绷带遮住了他大半个裸露在外的皮肤。

港口黑手党压榨童工石锤了。

我很同情他。这么大面积的伤该不会是被人炸了吧。

他神色恹恹,看着我的眼神中似乎带着讽刺的意味。

是因为外祖父和森鸥外的恩怨吗。

我与他四目相对。对视了一两秒后他朝我露出不太友善的笑容。

我于是明白他确实在某一方面上和我很像,但我们又很明显是本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想清楚这点后我心中的芥蒂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那些看起来地位不低的成员会在首领默许的情况下爱怜地摸我的头,放低声音询问我过得怎么样。

没有人抽我的血去验证我身份的真实性,没有人表露出对我的到来的抗拒。

有些人面露怀念的神色,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这些人数量极少且看起来年龄都不小了。

有些人对我的到来丝毫不感兴趣,做了做表面功夫转身就走。

有些人在一旁一直看着我,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只是他们似乎都默认了我身份并非假冒这一事实。

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母亲吗?可距离母亲被拐走已经过了十多年,他们真的有见过我母亲吗?

考虑到外祖父已经被彻底火化了的事实,或许验证身份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没过多久那位名叫尾崎红叶的干部也到达了宴会现场。

看着她熟悉的面庞,我终于明白这些人对我毫不怀疑的原因。

靠,他们真的知道我妈长什么样哎。

这位干部长相与母亲有□□分相似,如果不是看着母亲被火化的话,说她是母亲戴上美瞳和假发又化了妆假死回的港口黑手党我都信。

怪不得那天那些人那么八卦,该不会以为我是尾崎红叶的私生子吧。

不过讲真的我很烦这种替身的把戏,因此我莫名对尾崎红叶有些愧疚,但面前色彩浓艳的美人似乎并不在意,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便和森鸥外攀谈起来。

“首领,这孩子要怎么办,要留在港口黑手党吗?”

“唔,不出意料的话,会由我亲自教导。日和君很有天赋呢。”

“是吗。妾身也很喜欢这孩子呢,我们站在一起真像是一对亲姐弟。”

她转而朝我搭话,问了一些关于姓名年龄之类的问题。

我一一回答之后她就走了。

听森鸥外的说法他是要把我留在港口黑手党,还要把我拉进他的阵营里。

可我更想去红叶姐姐那里啊。

这个宴会的前半段我像个被人随意摆弄的玩偶一样,被几乎每个见到我的人友好地摸头摸脸握手。

哈,森首领收买人心确实有一手,这个仇我记下了。

没过多久我被森鸥外推给了太宰治,理由是我们年岁相近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爱丽丝开始撒娇想留下我。

我跟她可不怎么熟,不过接下来应该就是……

果然,她被森鸥外拒绝了,然后又开始了“林太郎大笨蛋!”“爱丽丝酱~”的循环。

“嘁。”

只有我听到了太宰治在很小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家伙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啧。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好拒绝森鸥外的这个提议,只好接过这个照看我的任务,把我牵到人少的地方去。

在我们的手触碰到一起时,我突然感知不到「身化囚牢」的存在了。

我原以为那一刻我应当是惊慌失措的,但不知为何我不仅没有惊慌,反而感到了轻松。

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精神被异能力影响着这一事实。

但当手被松开时,我的精神开始变得沉重,力量也回归了。

这么说他也是异能力者。

接触使其他异能力无效化的异能力?

还有这种反异能力存在啊。

他把我牵到一张没人坐的桌子旁。

然后我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你头怎么了。”

我礼貌地表达了一下对他伤处的关心。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噗嗤笑出来,跟我说:

“我没受伤。”

我陷入深深的迷惑情绪之中。

没受伤缠什么绷带啊,中二病吗。

“看来你也没有很无趣嘛。我原以为你会是个傻白甜,被森先生耍得团团转。”

我回敬他:“森先生和我说你的时候,我觉得你会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他露在外面的那只鸢色眼睛瞪得很滚圆。

虽然他明显是刻意做出这个表情,我还是觉得他在那一刻像只小猫。

说起猫,我有点想念敦了。

“真令人伤心,不过我其实很受欢迎的哦。”

我当时竟然真的相信了,转而开始反省起自己为什么会不如这个玩意。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这句话完全是在逗我玩。

“那么,既然你看起来适应良好的样子,给你一个提示。”

太宰治意有所指地看向森鸥外。

“森先生现在很缺人。”

是“森先生”缺人,不是“港口黑手党”缺人。

要开始清理门户了?

而且森鸥外还要图我的才能?

但这是很重要的信息,于是我点头,承下这番好意。

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我开始主动和他攀谈,以希望能当场还清。

“我来这里是因为母亲遗嘱上说想葬在外祖父身边,你呢?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弟子?”

太宰治:“那天他打扰了我入水自杀,还用我无法拒绝的条件让我留在他身边。”

我倒吸一口凉气,向森鸥外投去看人渣的目光。

然后我也警惕起来。

我只比太宰治小一岁,是不是也在森鸥外的狩猎范围里?

可他没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太宰治全程带着笑看我陷入沉思。

我反应了几秒终于意识到这是面前这个绷带精在误导我,于是顺理成章地转头开始瞪绷带精。

他看我反应过来,嘴角弧度扩得更大了。

我恼羞成怒了,跟他说话时也带了些刺。

“你现在还想自杀吗,用不用帮忙。”

想的话我成全你。就当还人情。

“一直在自杀,但怎么都死不掉令我很苦恼呢。我也不想自杀失败后再听到森先生絮絮叨叨地抱怨他有多辛苦了。”

言外之意森鸥外还不让他死。

这个人情实属难还,帮他解脱我说不准会倒霉。

啊啊啊好生气。

“你叫什么来着,日和(hiyoli)?为表亲近我给你起个昵称吧,小鸡崽(hiyoko)怎么样,很可爱吧?”

咯嘣。

我仿佛听到脑子里弦断掉的声音。

去他妈的人情,太宰治他不配让我还。

虽然这么说,但森鸥外其实没说错,我们确实会有共同话题。

因为他掏出了游戏机。

“没有话题就制造话题。”

太宰治如此说道。

我从没见过这个东西,但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太宰治用非常敷衍的态度告诉我这个东西要怎么玩之后,将游戏机递给我,似乎想让我在新人时期犯些低级错误来娱乐自己。

在我玩了两三局就上手打破了他的赛车记录后,小心眼的太宰治直到打破记录前都没有再让我碰过一次他的游戏机。

森鸥外看我们似乎相处得很融洽的样子,还特意带着爱丽丝走过来和我们搭话。

彼时我和太宰正在抢游戏机。

爱丽丝一反之前对我故作亲密的模样,畏畏缩缩地躲在森鸥外身后不敢上前,紧张地扯着男人的衣角。

太宰治把游戏机扔给我,朝爱丽丝靠近。

爱丽丝吓得惊叫一声就要往后跑。

“相处得很不错嘛。原本我还在担心你们会互相……啊,爱丽丝酱!”

太宰治没有追。

森鸥外谴责了太宰治吓唬天真可爱小女孩的行为,然后喊着“爱丽丝酱,爱丽丝酱!”朝着爱丽丝逃跑的方向离开了。

我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她靠异能力维持生命吗?”

太宰治被我的说法逗乐了。

“她?算是吧。我不是对她有什么偏见,但我觉得她有没有自我意识还要另算。”

于是我知道了爱丽丝与森鸥外之间应当是异能生命体与主人的关系。

听起来更糟糕了呢,森先生。

第4章 被针对了

太宰治是狗。

他是狗!

他换我游戏存档!!!

森先生为了我不和太宰治抢游戏机专门送了我一个。

他真是个好人,我很快沉迷在rpg里无法自拔。

然后我发现只要我被叫去训练,游戏存档就会消失或被替换。

幸运的是我不用找凶手,因为这件事除了太宰治也没人会做。

说起来他明明不算港口黑手党的正式成员,有时却要听森先生指示去帮他做事。

“好可怜,我原以为你是被森先生压榨的可怜童工,结果你连工资都不会有。”

他笑着回敬我一句“彼此彼此。”

我很快便以替换他的安眠药为维生素片的方法报复了回去。

顺带一提,在替换的过程中我发现那些安眠药已经是替换过的版本了。

想到之前太宰治说过的话,我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森先生真有你的。

我一开始担心森先生换药的事做多了他会放弃吞药自杀的方法,但他没有。

也许自杀对他来说,已经从最开始“达成死亡的手段”变成了“日常”或“习惯”了吧。

他发现得很快,但此举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因为当他发现维生素片是甜的之后把它当糖豆吃了。

还很高兴地和我分享。

“今天我本想吃久违地尝试一下俗套的吞药自杀方法的,结果安眠药被不知名的好心人士换成了甜甜的糖片哦!啊真是幸运,小鸡崽要不要来一片呢,我把这份幸运分你一小点哦。”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报复失败了,我也只能在心里用“太宰治因为将维生素片当糖豆吃而长期摄入大量维生素,以后一定会得结石”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不要生气。

我觉得他知道是我做的,但没有证据。

不久后当我无意中看到他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随风摇摆时,我十分高兴地用板凳给他垫了个脚,刚好够他站上去。

他似乎陷入了休克状态,保持着这个姿势睡了一整晚。

我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了森先生。

顺便还给太宰治也发了过去,生怕他不知道是我做的。

第二天他感冒得厉害,拿着手机和我哭诉我的暴行。

“我明明就差一点就能成功离开这个世界了的!现在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感冒了!小鸡崽你知道这对我脆弱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我面无表情地恭喜他。

“你会感冒说明你不是笨蛋啊,这有什么好抱怨的。”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的异能力「身化囚牢」。

说真的在森先生那里看了不少医书后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还没有得破伤风。

然后我又发现我好像从来没生过病。

于是我从森先生那里拿到许可后去医疗部门那里做了病毒注射实验。

反正不会死,我随便作。

于是我用之后几天依旧活蹦乱跳证明了「身化囚牢」有防止生病的功能。

太宰治知道以后非常得意地说我是笨蛋所以不会感冒。

现在这个苦果被我塞到他嘴里了。

最近我在多位港口黑手党成员那里辗转,他们会教我做各种事。

虽说那天森先生说要亲自教导我,但他一个新上任的首领,整天被文件淹没,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呢。

于是我很高兴地去和红叶姐学暗杀和拷问了。

这堂课不算难,难的是我要怎么抑制住自己看到血时异常兴奋的心情。

不过当我触碰太宰治时,那份激动就会消失,回想到课程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搞得我最近看见太宰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呕吐”。

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呕吐反应与异能力有关,所以当我不注意时便会趁机碰到我看我难受。

然后在我吐出来之前收回手,免得我故意吐他身上恶心他。

「人间失格」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异能力。它居然可以用衣服传导。

我应该说幸好太宰治所站的地面不会被传导上无效化吗。

最开始我担心红叶姐看到我时会不太高兴,但当我问她会不会厌恶我时,她是这样说的。

“我只会将憎恶留在先代身上,因为你我都是只会在黑暗中生长绽放的花。”

我打听到她与先代的恩怨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教我体术的兰堂老师似乎亲身经历过激化她与老首领矛盾的那次事件。

所以听到这句话时我虽然能理解她的想法,最终还是没忍住出口反驳了。

“可植物不能只靠暗反应活下去。”

这又是我从森先生那里学到的新词。

偌大一个港口黑手党,有学历的人居然寥寥无几,导致我的文化课只能由森先生教导。

不过大部分时间其实是这样度过的——我坐在他旁边看课本,他坐在首领椅上批文件,爱丽丝趴在他旁边画画。

森先生的文件堆了大半个桌子,堆起来像小山那么高。

说实话,很挡光。

太宰治曾因无聊试图加入我们。他不想看我的课本也不想去碰文件,打游戏发出的声音又会导致他被赶出去。

于是他将魔爪伸向了爱丽丝,用从爱丽丝那里抢来的蜡笔画了一副黑漆漆的不明生物,兴高采烈地展示给我们看。

爱丽丝被迫看了一眼,湛蓝的眼睛就失去了高光,很快又被水雾笼罩。

她被吓得大声哭了起来,森先生赶忙去安慰她。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纸上那个黑色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于是我问了太宰治。

“是我哦,这是自画像。”

我沉默片刻,回复了他。

“这么一对比,自画像上的你比本人要顺眼不少。”

他扭动着身体说谢谢夸奖,他也觉得他画得很好。

啧,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之后他因为吓哭爱丽丝而被森先生禁止在我上课时打扰我们。

说回红叶姐。

她听到我那句“植物不能只靠暗反应活下去”的话后沉思良久,最终优雅地岔开了话题。

那之后我还给她送了维生素d,以防止红叶姐太久不晒太阳会影响钙吸收。

毕竟她不仅常年穿着袖子长长的和服,出门还喜欢撑伞。

于是我在暗杀课上被穿了小鞋。

我觉得红叶姐误解了我的意思,认为我送她维生素d是在嘲讽她,但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单纯觉得她可能需要罢了。

……啊这样解释起来嘲讽意味好像更浓了怎么办。

我的体术老师兰堂先生,是个神奇的人。

他的温度感知能力似乎不太好,即使在夏天也会带着他的耳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秋天,那时他就在发抖。

后来冬天的时候森先生把我的体术老师换成了黑蜥蜴小队的广津柳浪,广津老爷子跟我说兰堂先生因为太冷光是做完工作就不想动弹了。

我觉得他可能是蛇或者青蛙一类的会冬眠的动物变的,这样一想我们打扰他冬眠其实挺没人性的。

有一次我非常真诚地对兰堂先生表示他可能是中枢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才导致他一直觉得冷。

“……所以?”

他好像不太懂我在说什么。

没办法,那我说得直接点。

“所以你应该去港口黑手党旗下的医院看看脑子。”

他沉默良久,跟我说他想立刻开始课程。

于是我又在体术课上被穿了小鞋。

……明明我是好心提醒。我好委屈。

这么说来只有在理论课上我不会被老师针对了。

森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森先生留着刚好遮住脖子的半长头发,在我头发长长后被太宰治领去理发店理发时曾在册子上见到过类似的发型。

理发师问我想剪什么发型。这对我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我以前理发都是院长随便理的,有些地方参差不齐。

比如刘海就从来没直过,属于一看刘海就知道我们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的程度。辨识度极强。

我本来想让他随便理一个的,他却犯了难。

“就算你说随便……”

万一不好看怎么办吗?

于是他和我说可以参考身边人的发型来选。

唔,我身边短发的人吗。

森先生的发型就很有意思,视觉效果好看,嫌热还能扎起来。

太宰的发型对我来说会有点扎眼,我觉得这个家伙眼睛不会疼的原因是他会被扎的那只眼被绷带保护得很好。

广津老爷子的发型很帅但是背头要用发胶。每天整理发型会很麻烦。

我在太宰治、广津老爷子和森先生的发型中摇摆了一会儿。

最终我还是觉得森先生的比较好。

于是我翻着发型册子,想了很久还是对理发师说:

“请给我做这个不剪刘海的妹妹头,谢谢。”

太宰治笑得直不起腰,理发师一脸尴尬地确认了好几次才敢动剪刀。

第二天我见到森先生时,发现我和他的发型虽然一样,但视觉效果差了很多。

我仔细观察了一分钟,然后对森先生说:

“您头发有些稀疏了,是文件太多了吗?”

于是我被勒令更改了发型。

之后还被森先生穿了小鞋。

……收回前言,在理论课上也会被老师针对。

但是森先生是个好人,大概。

第5章 走,去拐人!

我要再次收回前言。

森先生他不是好人,没有大概。

事情是这样的:

在被各科老师用“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态度教了一段时间后,森先生觉得我可以出师了。

那天他把我叫到首领办公室,恭喜我可以独立出任务后又说他有出师礼物要交给我。

他带着亲切却令我莫名毛骨悚然的笑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来。

我接过那张纸,一目十行看完,发现居然是……

收养申请表。

还是已经批下来的收养申请表。

简单来说,森先生送了我一个爹。

也就是他自己。

我捧着收养申请表,死死盯着“森日和”那三个字看了半天。

“不满意吗?我可是帮你顶掉了那个人渣的姓氏哦。”

我还能说什么?

“满意,我很满意。”

我咬着牙,免得说出什么顶撞上司的话语。

冷静,从今天起你就是港口黑手党的一员了,这是顶头上司不能怼。

我很尊敬森先生。

跟着他学习的这段日子里我看得出他学识渊博、算无遗漏,不愧为横滨最大的极道组织首领。

我也理解他收养我的这一举动。

尽管我本人在这一年里并没有做出什么忤逆他的事,但我来到港口黑手党之前的事完全不在他掌控之内,本人虽然会和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打打闹闹,但也没有对什么东西或人表现出特别在意的态度。

游戏玩得无聊了就把游戏机放角落里吃灰,平时一起打闹的小伙伴不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会去和他主动联络。

他自然会想办法调查我的过去,试图彻底拿捏住我。

他一定去过孤儿院了,并且很可能发现了中岛敦(白虎留在墙上的爪印根本掩盖不了),但由于敦的异能力他本人并不能控制,森先生应该不会贸然将他带回来。

很明显敦和院长会成为我的软肋。

收养我的这一举动达到了将我与他绑定的目的,同时隐晦地提醒了我“你的软肋在我手上,好好干”。

非常符合他口中的“最优解”。

……这就是黑手党。

“这就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了。那么日和君,你的答复是?”

可这不代表我想多出一个爹。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

“爸爸。”

我认了还不行吗。

我委屈地想。

森先生露出牙酸的表情。

躲在卧室门后偷听的爱丽丝开始大笑。

或许是我那猝不及防的一声“爸爸”打得他有些无措,他不再就这一话题继续讨论下去,转头提起了文件的事。

“日和君,我好累哦,组织发展需要好多钱,可我接手时先代造成的财务亏空到现在都没有补上。”

“我好失败。我是不是不适合当首领呢……”

您尽管跟我唠,我信了才有鬼了。

“您说笑了,首领。”

“嗯……那么为了我的发际线着想,日和君也来帮我处理些事情怎么样。教了你那么久,文件处理应该很熟悉了吧?”

于是我被迫和他一起加班掉头发。

讲真他刚威胁过我就让我接手组织的机密文件这一行为很令人摸不着头脑。

但其实他刚清理了一个想篡位的干部,因此在红叶姐和大佐干部他们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兼职改文件后,这个干部的大部分文件便到了他的手里。

他已经熬了两天没睡了。

太宰治听说森先生送了我个爹之后,兴高采烈地表示他也可以给予我父爱的感觉。

我问他我喊他爸他能不能替我改点文件,转头他就没影儿了。

这两师徒真的是一脉相传的狗。

森先生的文件仍旧堆成小山,只是不仅小山下了崽,坐在小山前的人也多了一个。

我批改着那些次级重要的文件,时不时将需要做进一步计划和决策的文件移到森先生那一堆里去。

比起之前他批文件的速度快了不少,甚至有时间进卧室里拿小裙子追着爱丽丝跑。

“爱丽丝酱~试试这件好不好~”

金发碧眼的小萝莉躲到我身后。

“笨蛋林太郎!林太郎那么喜欢小裙子就自己去穿好了!”

两人围着我的椅子和长桌转来转去。

我手中的笔握得咔咔作响。

“自己的工作自己来做啊!”

某天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对我的压榨太过度,居然跟我说要放我出去。

“人才稀缺,特别是那种会好好批改文件的人才,我可真是个不称职的首领,怎么都招不到才能特别突出的人才……”

我懂了。

“所以我去挖墙脚吗?”

“……对。”

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我。

位于擂钵街的未成年自卫组织“羊”,以及以强大异能力闻名横滨地下世界的“羊之王”中原中也。

我注意到到“未成年自卫组织”这几个字时就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看到中原中也的照片时我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森先生和我第一次见面时告诉我的。

先代首领在位时曾下令杀光横滨的红发男孩。

而这个“羊之王”的头发是色彩亮丽的橘色。

“当时头发是红色系的男孩也会被盯上吗?“

“会的哦。”

……哈?

“那这人怎么可能挖得过来啊,不可能的森先生,怎么想都不可能,我做不到。”

但森先生似乎铁了心要把中原中也招进来。

“可这颗钻石实在是太漂亮了我真的很想要嘛~日和君真的做不到吗?”

再说一次,太宰治他们俩一脉相承的狗。

他居然跟我来这招!

我受不了他黏糊糊的恶心语气,和他说我会尽力去做后赶忙要逃出首领办公室。

“对了。”

森先生把我叫住。

“你要卧底进去的话,记得不要随便开口说话。”

……?

“为什么?”

森先生:“我怕你会被赶出来。”

过分。

总之,从资料上看对方对组织成员有求必应,是个很亲民的首领。

我在擂钵街游荡了几天,在故意被小混混抢钱之后终于被“羊之王”发现了。

意外地是个好人。

他在征求我的意见之后就把我捡了回去。

我用来降低他怀疑的计策一个没用上。

草率的招新方式。

我在心里给他的决策能力打了个零分。

仗着自己有能力,什么人都收进组织里的行为完全不可取,看起来我不能奢求他进行脑力工作。

在被他带到“羊”组织基地后,我在那里生活了几天,就被以一个叫白濑的少年为首的一群人使唤了几天。

替他们工作上交钱,替他们做值日,替他们值夜班,替他们偷酒打掩护……

我觉得此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任何的卧底任务被派发给我了。

这种必须忍住不能发火的感觉真的很憋屈,就算它真的很简单,简单到超出我的想象。

而且我还不能给中原中也打小报告让他管管这些小羊。

因为他说了这群人也不会听。

……作为一个组织的首领,他过得好惨。

不过他本人好像说过什么“我不是首领,只是拿了一张好牌,担负起了相应的责任”之类的话。

笨蛋,超级大笨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比敦还要傻的人存在啊。

这不是给别人使唤他找借口吗?

就这样我还天天听到白濑他们被训斥时向中原中也嚷嚷,说什么“中也你是不是嫌弃我们想脱离出去了!”“中也你太自私了,我们每天啃面包营养根本够不上,偷点水果怎么了!”这样的话。

明明他动动手就能把这些小羊全碾死,到底为什么要听这些白眼狼使唤啊?

总而言之,这个任务做得我心理生理上都十分不适。

反倒是对中原中也印象好了不少。

这是个任由水蛭在自己身上吸血的大冤种,脾气好心地善良还很能打。

森先生说他是钻石确实没错。

所以附着在钻石原矿上遮掩其光芒的沙砾还是尽早扫除为妙。

“羊”的情况糟糕成这样,倒是方便了我拐中原中也。

我开始离间二者之间的关系,在和白濑等人说话时时不时掺些暗示性的话。

“中也这么厉害,没了我们也能过得很好吧。”

“中也又被大组织递橄榄枝了,他抛下我们可怎么办啊。”

“如果我们也有和中也一样的底牌就好了。”

于是白濑最近时常尾随中也出门。

开始紧张了,哈。

为了让中原中也证明他不会抛弃他们远走高飞,“羊”组织的行为最近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们开始打起GSS,高濑会,港口黑手党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组织的主意。

毕竟中也会去救人的嘛。

我愉快地通知森先生记得扣下小羊帮我拖住中原中也,另一边以“羊”组织成员的身份联络了高濑会。

“只要杀死中原中也,高濑会会为你们提供一条出路。我们会代替他为你们提供庇佑。”

这条录音现在正静静地躺在我的语音箱内,等着他发挥作用的那一天的到来。

录完我发现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短信。

垃圾短信?还是说是太宰发的垃圾短信?

太宰治手机报废率极高,从不固定使用一个号码超过一周。

最开始我会把他的短信当做骚扰信息看都不看一起清除掉。

他发的信息和垃圾短信没有区别,内容无非是嘲笑或逗弄我的话,从不会谈正事。

但后来我无聊了就会将他的信息看一遍,然后和他怼着玩。

我原以为他这次也只会发一些无聊的内容。

第6章 我爷活了?

我错了,他有时候还是靠谱的。

尽管靠谱的时候也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我打开消息,里面只有简短的两行字。

“你外祖父复活了。”

“还闯进了组织的金库。”

我:?

啥?

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我反复确认了几遍,目光在“复活”两个字上停了很久。

也许我的异能力一部分遗传自外祖父?虽然我现在还没听说过异能力与基因有什么联系,但异能力存在的历史也不长,一切皆有可能。

等任务结束问一下森先生好了。

我找到白濑把录音给他听。

他狐疑地看了我两眼。

“你小子哪儿来的高濑会高层的联络方式?”

“该不会是高濑会的卧底吧?”

他上前两步揪住我的衣领。

我眨眨眼,不做回复。

到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卧底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他们都会抓住不松手的。

我:“最近我得到消息,中原中也和港口黑手党走得很近,你们不如去找他确认一下再来做决定?”

他松开我的领子,我伸手将褶皱抚平。

“你最好没骗我。”

他撂下句狠话,急匆匆地走了。

接着我发消息通知了森先生找个适当的时机让手下扮做高濑会的人来演戏。

顺带将录音发给了他。

可能会有人问我将录音发给森先生有什么用。

我简单解释一下好了。

用处很大,但只有森先生平息内忧并将中原中也拉进港口黑手党之后才会起作用。

这段录音可以成为摧毁高濑会的导火索。

我联系的人是高濑会的一位干部,手握部分实权,预测如果他篡位,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届时“羊之王”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港口黑手党为了给自己的部下讨个说法逼迫首领交出那位干部给中原中也一个交代。

首领交人,干部为了活命掀起内部矛盾,届时港口黑手党将坐收渔翁之利;首领不交,港口黑手党直接开战,在中原中也出战的情况下获胜会很轻松。

至于以白濑为首的原“羊”组织成员,将会作为给新人的见面礼,根据中原中也的意愿来处置。

卧底结束后还要看见这些白眼狼让我有些不爽,但总不可能让他们真的去投奔高濑会,对吧?

那不是给敌人送把柄吗。

这些人的结局大致有全员处死和移交给除横滨以外全国各地的孤儿院这两种。

……虽然这么说,我觉得以对方对小羊们有求必应的性格来看,我可以直接通知森先生提前做好与孤儿院交接的准备。

羊这边我可以退场了,到时候让那些演员说一声我已经回高濑会了就行。

“嗡,嗡——”

森先生主动打来了电话。

交代完任务情况与进展后,他主动和我提起先代首领复活的事。

“日和君,想不想见见你外祖父?”

太宰治居然难得地没蒙我。

“您不怕我被先代首领说动替他复仇?”

“我相信你,你毕竟是我教了一年的弟子。”

他确实应该相信我。

毕竟素未谋面的血亲在我眼里还没重要到可以让我放弃孤儿院里的人。

况且按照他这个说法分析,外祖父的复活存疑。

即使真的复活了估计也很快会再次沉眠进泥土里。

“太宰君正和中也君一起调查此事。为了计划顺利进行,记得把握好见你外祖父的时机。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多了去了。

“确定是本人吗?异能力效果千奇百怪,万一是别人易容的呢?就算是本人,自我意识真的还存在吗?”

“……日和君,港口黑手党金库的密码也不是那么好泄露出去的。是本人的概率很高。”

“那么地点呢?您已经大致猜到幕后黑手是谁了吧?”

从我对森先生的认知来看,他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虽然知道,但这次的幕后黑手还有可利用价值,就这么殒命,稍微有点可惜呢。”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森先生,你知道我没有为他人治疗的能力吧。”

“自然,可日和君有方法的,对吧?你的异能力。”

……啧,我就知道我五六岁那年偷溜出去结果死了一次的事早晚会被他查出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

好吧,不管任务成功与否,我都不想太早回到港口黑手党处理文件。

死而复生的血亲。

我母亲会不会也像这样从地里钻出来?

当我换了件连帽衫到达废弃仓库时,战斗似乎已经开始了。

金色的异能力屏障将整个仓库都封锁了起来,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激烈的打斗声。

兰堂先生说他的异能力是将亚空间里存在的尸体化作为他所驱使的异能生命体。

我听完这句话,突然就很想打人。

这就是你刨我祖坟的理由?

然后是太宰发表超中二的关于“生与死”言论的声音。

“……在正常的世界里,死亡是非常遥远的,但在mafia的世界中,死亡是日常的延长战线,更是一部分。我觉得或许这边才是正确的,因为死亡并不是生存的相对面,死亡就是被纳入生存机能中的一部分而已……”*

我下意识点开了录音键,将他的话全都录了进去,打算等下次太宰治自杀时放给他听。

要知道因为太宰治自杀而衍生出的文件都是交给我处理的,一年多的量堆起来有他本人那么高。

兰堂先生说他的目的是杀掉中原中也,再利用「彩画集」将中原中也变成异能生命体为他所用。

将这句话的录音也发给森先生后,我对准鼻子就连开三枪。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脑组织损毁却仍旧能正常思考,清晰地意识到有一个洞开在自己脸上。

并且因为我死了所以不会痛。

这一点我要给好评。

这次行动里我还是需要看路和说话的,因此在必须毁容的情况下我选择了鼻子。

穿着连帽衫,面部毁容,这样中原中也还能认出我才有鬼了。

估计等把他拐回去了才会知道真相吧。

作为「身化囚牢」的拥有者,我大致摸索出了它的作用机制。

将狂暴的能量潜藏于身,身化囚牢,囚牢破损因而能量溢出。表现为受伤力量增强。

当囚牢被损毁,关押物质会被关入新的囚牢。表现为死亡后异能力会暴走一段时间,然后身体会再生。

至于它为什么会影响我的精神。

自然是因为合格的囚牢不应具有自毁意识。

我开始撞击熟悉的、明显属于兰堂先生的空间屏障。

它像玻璃一样出现了裂痕,随后闪了闪,化作金色光点逸散在空气中。

于是我顺利走进仓库,硬接下兰堂先生拍过来的空间块,看到了正在揍太宰的怪老头。

哇,原来外祖父用的武器是镰刀,耍起来还蛮帅的。

“谁。”

“兰堂先生,森先生叫我把活着的你带回去,毕竟是首领下达的命令,我不好拒绝。通融一下直接和我走吧?”

看在你教过我体术的份上。

兰堂先生不说话。

“不同意吗?”

“毕竟都到这一步了,直接放弃实在心有不甘 。”

啧。

“您又何苦与港口黑手党为敌。”

而且还刨了我祖坟。

我上去就是一拳。

第7章 又要回来工作

伤口回复速度超乎我的想象。

打完人我就感觉到了身体的痛觉明显且迅速地在恢复。

……骨肉重新长出来的感觉属实不太好受,最开始是一阵难耐的麻痒的感觉,随时间推移越来越疼。

迫不得已我只能决定先跑回总部再说。

兰堂先生深深嵌进了墙面里,已经陷入了昏迷。

外祖父停下了动作,但没有消失。

我如果在正常状态下肯定会乐意和他唠两句的,但我再不跑要倒在这里了。

我将兰堂和外祖父转交给了太宰治处理。

太宰治盯着我脸上的弹孔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没心思去仔细分辨他表情中的含义,匆忙离开了现场。

现在伤口疼得要命。

离开时我听见中原中也问太宰治他可不可以走了的声音。

当然,给你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现在回去正好拆封。

昏厥之前我移动到了森先生所在的玻璃大厦附近,指望着我的同事们路过看到我时,能有一点同情心把我送到医院。

第一次死的时候我昏迷了三四天,后来还是自己走回了孤儿院。

估计是绑匪觉得我死了随便扔外面不管了吧。

(最后我明明已经离孤儿院只有五百米的路程,却被附近巡逻的警察发现我是他们在找的失踪儿童,抱去警局又待了两个半小时。)

这次应该也要躺几天才能醒。

我脸上的伤还没愈合,可能会被人当成尸体处理。

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不在棺材里。

……就算是在棺材里,我也希望我的墓地位置能好一些,像母亲和外祖父那样——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单层平房,逢年过节的时候亲朋好友还会主动来拜访我的那种。

出来做任务比批文件还累,森扒皮的话我以后是一句也不要信了。

回去以后绝对要跟他请长假。

……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虽然在医院,但却不是我熟悉的港口黑手党旗下的那家医院。

……?

是哪个倒霉蛋不认识我,把我当普通小孩儿顺手救了吗?

港口黑手党里还有这样的好人?

我按响床头的呼叫铃,躺回床上。

很快有护士赶了过来。

“真的醒了!”

她后面跟着一大串医生。

“简直是医学奇迹!”

“不可思议。”

“这样的恢复能力,简直是超人……”

“都市传说是真的!”

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但仍然很嘈杂。

我听着他们一阵阵的惊呼与感叹的声音,深感生无可恋。

“别看了,异能力,再看也研究不出什么的。你们应该知道的,就是报纸上经常报导的那种。”

有关于异能力的研究困扰得世界各国各大研究院焦头烂额,如果能被这家病床都吱嘎作响的小医院研究出来才有鬼。

他们面面相觑。

这些人估计以前一直认为异能力是编造出来的吧。

毕竟不同报社发行的报纸对于异能力存在与否的看法也不同,倒也不奇怪。

“我躺了多久了?我穿来的衣服在哪里?你们能帮我联络上送我来这里的人吗?”

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从床上翻下来准备直接走人。

找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我就打算走了。

住院费直接私下找到那个救了我的人给他补上。

啧,明明他把我交到港口黑手党那边我就能报销了的。

现在绝对会被森先生以“这是不必要的开销”的理由扣下我的报销申请。

他最近因为财务问题抱着爱丽丝哭诉的次数直线增加。

不幸的是,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所以在昏迷期间没能联系上森先生吗。

……!

麻烦了。得赶紧回去。

我在那些医生的帮助下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从护士台那边查到了那位“织田作之助”的电话。

听说他已经提前付清了费用,甚至还多付了一天。

并且细心地给我留了衣服。

我觉得他和中原中也应该会很谈得来。

出院后我回到港口黑手党直奔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电梯门刚升到附近就听到太宰治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为什么让你加入组织!因为你就是我的狗啊!”*

哇哦。

我本想把这段也录下来的,奈何手机没电。

不过这究竟算是太宰的黑历史还是中也的黑历史?我是不是需要一个新的黑历史文件夹?

话说中原中也居然加入了红叶姐的直属部队。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我也想要漂亮姐姐带我啊。

电梯门打开,我走出去,看见那边围着一大群人。

森先生、红叶姐、久作,以及刚刚还在吵架的两人。

久作似乎看他们吵架觉得很好玩,抱着他丑兮兮头顶光滑得像是被人揪秃了的娃娃笑得很开心。

那两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纷纷住了嘴。

他们怎么了?有话跟我说?

“日和君,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森先生率先开口。

“我才要问这个问题。森先生,您调查了我的事应该知道我恢复致命伤会有副作用的啊。”

怎么没派人接应我。

森先生:“既然你自己会走回来,我就没去管了。”

反正你自己也能回来,我就不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去找你了。

我怎么摊上这么个黑心boss。

“昏倒前我躺在港口黑手党大楼旁边指望有人把我搬去医务室,醒来时却被好心人送进了普通医院,手机还没电关机了。”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这几天在哪儿!路人都知道要捡我去医院!

“咳,有时间我会亲自感谢那位好心人的。”

以父亲的身份吗?

想到那个场面我就一阵恶寒。

太宰治凑到我背后不怀好意地想消除我异能力。

哪怕我大致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但还是忍不住手痒。

我顺手给他来了个过肩摔以证明我好全了。

中原中也笑出声。

“啊啊,小鸡崽招蛞蝓进组织做什么,当储备粮吗?”

太宰治嚷嚷。

“你这青花鱼一样的家伙说些什么呢?!”

他们又吵起来了。

第8章 有人替我工作啦!

还记得那天我回到港口黑手党时中原中也看起来像是有话对我说吗。

我回到港口黑手党后,又被森先生拽进了加班地狱中。

假期自然泡汤了。

森先生理直气壮地问我“黑手党哪儿来的假期。”

我竟不知如何反驳。

他甚至给我升职了,现在我和广津先生一样是黑蜥蜴的百人长。

总之我现在除了要处理属于森先生的一些文件外,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外出行动任务与任务报告。

凸皿凸。

升职第一天,当我忙完后准备下班回宿舍时,在电梯里又碰到了中原中也。

打完招呼后,他犹豫着跟我说了声谢谢。

“白濑他们已经被送走了。”

啊,所以呢。

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是在感谢我什么?感谢我挑拨离间让那些人背叛他吗?

我想不通。

但他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不客气?”

他不太好意思地拽了拽头上的帽子。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帽子有些眼熟。

这是不是兰堂先生夏天会戴的那顶帽子?

“兰堂先生呢?”

好歹是自己的老师,去探探病吧。

“在地下室。”

地下室?

我一脸懵逼。

兰堂先生为什么在地下室?他不是被我打伤了吗?不躺医院为什么要在地下室待着啊?

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醒来之后,这个世界如此令人感到困惑?

电梯门开了。

我决定将疑惑抛之脑后,明天有时间再去管它。

中原中也看见我要走,有些着急地拦住我。

“总之,我该怎么报答你?”

???

“你确定你没有搞错人吗?我被森先生派去‘羊’当卧底还搞垮了你的组织哦?”

他:“我感谢的不是这件事,是你向森先生提出将白濑他们送去孤儿院……”

我:“可那不是很正常的决策吗?你真的没有被洗脑也没有搞错人吗?”

他有点着急了。

他:“没有搞错!谢谢你!”

我:“所以你为什么要感谢我!”

他:“因为你搞垮了……”

中原中也突然顿住。

我叹口气。

“在‘羊’卧底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这家伙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好一点就想着加倍还回去啊。好人在黑手党里活不长的。”

我对这种好人没什么抵抗力,如果不是为了敦和院长,我应该会选择将他推向其他日子更加舒适的地方。

他不适合这里。

诚然他异能力强悍非常,可以轻松为港口黑手党消灭敌对组织。

但我们的组织也并非都是用暴力去维系的,有时为了利益要牺牲同伴与自我。

我不认为他能狠下心抛弃同伴。

森先生是只将眼前的这个人当成好用的工具才那样迫切地想得到他。

像我和兰堂先生,在森先生眼中应该也是好用的工具一样的存在吧。

“羊”的人不会死,因为他们会成为控制中原中也的手段之一。

是我将中原中也拉进这个深渊,到头来他还要感谢我没有直接将“羊”赶尽杀绝。

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就算他继续被那些水蛭一样的小孩吸血,日子说不定都会比在这里好过一些。

“……我没有。”

“那么‘羊’的人是?”

他试图说些什么,但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焦躁得直抓头发。

我又叹口气。

他也太好欺负了些。

“真的很想帮我忙?不会后悔?”

中原中也点头。

我当时可能是批文件批昏了头。

我问他:

“……会写报告吗?”

……

一周以后他居然真的会写报告了。

尽管字仍旧写得歪歪扭扭,但内容居然还蛮像样。

我高兴地把属于我自己的报告交给了他。

那之后中也在我心中的形象从大冤种变成了小天使。

某天下班前我整理文件,发现我的报告里混进了太宰的任务报告。

我这才发现欺压新人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有点心虚。

我们这算不算是职场欺凌啊?

最后我经过思考,发现我可能不是,但太宰一定是。

于是我将太宰的黑历史录音发给了中也,并告诉他太宰再逃班就把录音当着他其他人的面最大声播放给他听。

自从我录了音频,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找不到用它的时机。

现在它终于派上用场了。

太宰愤怒地给我发短信控诉,我看完后直接删掉了,权当没看见。

后来中也的黑眼圈被红叶姐注意到,她发现我和太宰都在欺压中也后十分愤怒地找上了森先生。

于是我除了必须要负责自己任务之外,又多了一项任务。

抓太宰治不让他逃班。

这项任务的队友是中也。

见到我时,他表示对于以后不能帮我写报告而感到非常抱歉。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

“不要以为你带着兰堂先生的帽子就和他一样需要去看看脑子。”

说起兰堂先生。

他似乎是法国间谍,因此需要减少露面才被关进了地下室。

不知道他和森先生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他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那天我去见他时,他和我谈起“超越者”的话题。

“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你有更广阔的天地。”

“你的国家正迫切地需要一位超越者。”

也许最初逃出孤儿院时的我会被他说动,那时的我追求的正是他口中“更广阔的天地”和对使用力量的渴望。

但在从森先生那里知晓中原中也与擂钵街背后牵扯的事情后,我早已完全没有了投靠政府的心思,只留深深的鄙夷。

人体实验。

森先生或许正是为了防止我离开才告诉我这件事的。

他做的很对,我绝不可能在知晓这件事后还盲目地投靠政府。

“我不会成为他们夺取战争胜利的工具。”

兰堂表示理解。他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问我想不想见我外祖父。

“尽管我不清楚他是否算本人,但他拥有生前的全部记忆。”

怎么,可以给我最为真实的外祖父体验?

“兰堂先生,我不需要。他活着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他。”

我觉得他真的需要看看脑子。

我记得他失忆过一次吧,是不是在失忆的同时将智商丢掉了一部分?还能找的回来吗?

“您或许还记得,为了获取这个异能生命体,您刨了我的祖坟。”

这样说着,我向他投去关切的目光。

一直以来他对我还蛮友善的,尽管我觉得他似乎在透过我看其他的人,但他是个合格的老师。

“真的不需要去看下脑子吗?我记得我力度控制得还……”

他将我赶出了地下室。

说回任务,最终我和中也是从河里抓到的太宰。

他对于我们打扰他自杀并抓他上班的行为非常不满。

我:“太宰,你知道吗,你不可能死于溺水的,尽早放弃吧。”

太宰治一脸茫然:“为什么?这是什么新型劝解句式吗?”

不瞒你说,这是我前段时间将录音发给中也时突然想到的嘲笑太宰治的话。

我严肃脸:“青花鱼要怎么淹死?”

中也猛地捂住嘴试图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

但他很快意识到嘲笑太宰治是没有关系的,于是很快又放下了手。

太宰:“那么你是小鸡崽,难道你每餐都吃米粒和虫子吗?”

我:“既然鸡可以吃米粒也可以吃虫子,就说明鸡是杂食动物。我也是,这不冲突。”

太宰治似乎被我噎到了。

太宰:“……你这是默认了自己是小鸡崽?”

我:“不能给你辩驳你不是青花鱼的机会。”

太宰治不想再和我杠下去,转移了话题。

“今天天气真不错……”

手段好烂。

“所以这么好的天气怎么可以浪费在工作上啊!我们三个一起逃班吧!”

他期待地看着我们。

中也嗤笑一声。

我怕太宰被中也揍(这样他就有借口逃班了),先行开口:“是的,今天是个晴天,所以你应该听日和(晴天)的话。”

总之他既打不过中也,又说不过我,最后还是被抓回去上班了。

任务完美结束。

第9章 救命恩人

说起来,那天把我捡回去的织田作之助先生是个底层工作人员。

似乎是一个不杀人的黑手党。

在将太宰拖回他的工作岗位后,我终于得了空闲去感谢他。

考虑到抓太宰治的困难程度,这个任务时限很长,多出来的时间刚好方便了我偷懒。

据人事部的人说,他是个有着深红头发的男性,看起来有点呆,做事很认真。认出他来不难。

红发,男性。

要素察觉。

我不禁开始联想当年先代抓人时会不会清理内部成员。

不过当我见到他本人时,发现他看起来胡子拉碴,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怎么都和“男孩”这一描述搭不上边,于是又把自己不着调的想法抛到脑后去了。

“织田先生,您好。”

织田先生大概刚做完任务回来,身上满是尸臭味。

他似乎认出了我,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是在找伤口吗?

良久,他开口道:

“……你好。伤已经没事了吗。”

我想了想,回答他:

“是的,多谢您将我及时送去医院。”

再晚点伤就好全了,确实很及时。

“医药费用是多少?我补一下。”

“不用了,并没有花费多少。”

织田先生微微皱着眉盯着我看,我分辨不清他这幅表情的意思。

“织田先生,我有钱还的。”

我不想欠人情。

于是我被他带去吃咖喱了。

据他说,表达感谢一般请人吃饭就足够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

用请他吃饭的方式还完住院费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织田先生和店长打了个招呼,把我留在下面,走上楼梯没影儿了。

我想他大概是去洗澡,尸臭味在咖喱店狭小的空间里存在感很强。

幸好店里没什么客人。

店长笑眯眯地跟我搭话,问我是不是织田先生的朋友。

“作之助很少带人来这里。”

我想他是因为从不杀人所以被其他同事排挤了,毕竟我们的工作特殊,不杀人的织田先生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逃不过软弱和伪善的标签。

我倒没什么感觉,说到底能达到目的就行了,过程中有无人员伤亡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样的举动能否达成最优解。

森先生就是这样教我的,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我不知道,但我们是同事。”

老板似乎很吃惊。

“同事吗?”

我知道他在惊讶些什么,无非是因为我看起来不太像是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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