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纾忍无再忍,一棍子往他床边敲了去,哆嗦着唇说了气话,“人我已经给送到精神病院里去了,你要是还想见他,就先把伤养好了,免得到时候他再想捅你,你没力气扛。”
见对方拗不过他,祁宴深没心没肺地对着祁钟纾笑了下。
“爸,你把他从精神病院叫过来伺候我吧。说不定见着人了,我有气能发泄,伤好得快。”
祁钟纾没再跟他扯皮,脚往地上跺了跺便出了门,把祁宴宁给叫过来了。
祁宴宁可贴心,大老远地跑了趟馆子,给他带了几份滋补身体的药膳。
“哥,你可终于醒了。”
祁宴宁眼睛干涩,里边都红的布满了血丝,把碗里的粥送嘴边吹了吹,这才送到了对方嘴里。
“行了,别瞎矫情。”
祁宴深变了脸色,挥了挥手,将碗抢了过来,一口气顺了下去。
“你现在感觉伤口还疼吗?”
祁宴宁问他,语气忧心忡忡的。
“死不了,我还得见那小混蛋。”
祁宴宁咳了两下,眼尾洇红,喉咙干痒,“他给爸送精神病院去了,医生诊断后说得了精神分裂。”
“你还是别去见他了,不太好。”
祁宴宁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着实是为了顾及祁宴深的安危。
“精神分裂?他在我身边呆的好好的,有病没病,我能看不出来?”
祁宴深哂笑了下,将手里的碗往地上抡了去。
“哐当”一声,地面碎了满地瓷片。
祁宴宁没再讲话,盯着对方发疯的模样,他握着手里烫呼呼的汤,手掌都被烫红了,也没撒。
心脏那块搭了个支架后,突然变得很脆弱,每到夜深,他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梦,又会闷疼的厉害。
祁宴深摸了摸脸,莫名的一手冰冷。
起床的时候,他习惯性的伸手往旁边伸了伸,想掏包烟抽抽,却落了个空。
没摸到后,祁宴深才清醒了过来,原来现在他还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
早年在部队服过几年兵役,加上身子骨硬朗,他恢复的倒也算快,做完手术后一个多月后便出了院。
祁钟纾乐呵,刚想叫人回公司上上岗,去了医院却发现连个影子都没了。
他摔了摔门,呵了声院长,“不是说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他擅自出门。”
“连个人都看不牢吗?”
院长急了,急着解释了一通,“祁少找保镖堵了我们的人,想拦也拦不住啊。”
祁钟纾听完面色发青,让司机载着他,出去了趟。
……
祁宴深摘了墨镜,两腿一迈下了车。
走进目的地后,祁宴深去了前台,要了病房的房号,往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去。
他心情有点好,呼吸匀称地推了推门。
病房里的人,掀着细薄的眼皮,抬眼看了看进来的人。
但一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他将手里捧着的书都给扔了,直往床底下钻。
祁宴深见人如此害怕,惶恐,倒也没先恼怒着大吼大叫,反倒还好脾气的哄了起来,“小真你出来,我看看你,马上就走。”
他蹲着,伸手往床底下捞了捞,但半个身子还没探进去,脑门给重重地磕了下。
一阵眼冒金星。
听到沉闷的磕碰声后,余真受了惊身子直颤栗,往没光的角落里又缩了缩,死活不让对方碰到。
祁宴深用手摸了摸头上肿起的包,咬了咬牙,喘了两口粗气,没了性子,“别装疯了,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快出来。”
余真没吭声,对方不走,他也不出来了。
反正就一直躲着。
祁宴深静了会儿,见僵持不下,拿了软肋,戳了戳他,“还有两月就高考了,你要继续呆这精神病院里,还去得了吗?”
听完这话,余真避在阴影里,怔了下。
他攥了攥拳头,摸了满手灰。
祁宴深眼神好,用余光瞄了眼,见对方有了反应,接着说,“你不是想学法吗,这么恨我的话,你以后去我对家的公司当律师,到时候捏了把柄把我送进去。”
听完,余真傻了。
但他没敢信祁宴深的一点好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胡言乱语。
半晌,祁宴深见人还不做退让出来,他索性抬手将床搬了位置。
见了光后,余真如惊弓之鸟,从地上爬了起来,摁了摁床头的紧急按钮。
祁宴深见状,用手掐了掐他的后颈,往床上掼了去,将身子猛地压了上去。
肋骨那块给对方的蛮力压的生疼,抽搐了下,余真闷哼了声,开始疯了似的尖叫,喊人叫他滚。
祁宴深捂了他的嘴,死死地摁着,不让他发声。
余真只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似乎比之前要瘦削了些,人看起来多了些凌厉感,透着股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