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理由值得对方如此大费周章。
余真不解的蹙眉,咬了下泛白的唇,他始终不明白,“祁宴深,到底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做到这种鱼死网破的地步。”
“你不会以为,这些都是我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吧。”
祁宴深漫不经意道,搂住了对方正在颤抖的肩膀,像捏着只正在扑棱着翅膀的飞蛾。
在游刃有余的感受着对方薄弱的力量。
他只是对方沾染上了专属味道的宠物罢了,就算是哪天不小心溜了,祁宴深也没必要惦记着自己。
对于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而言,玩物丢了就丢了,大不了换个新的就是了。
而且当初还是祁宴深亲自把他拱手让了人。
余真心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面上的神情更堪是淡然,有点罪恶的如释重负,“我没这么想过。”
忽的,宽大的手掌捧上他苍白冰冷的脸蛋,温热的指腹在柔滑的皮肤上,摩挲了两下。
像是在示意。
语毕,祁宴深这才撕破伪装,将不动声色的表情收了回去,笑的眉梢沾了欲色,对着他暗谙道:“亲爱的,别这么妄自菲薄。”
“你对我而言,怎么算不上重要呢。”
余真盯着对方阴鸷的眼神,背脊蹿起了股凉意。
他往后退去,祁宴深逼仄了过来。
所有的线索如蜘蛛网,密密麻麻的连在了一起,将他笼罩的密不透风,喘不上气。
“难不成,那些其实……都不是意外,都是你为了报复我设置的陷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这才下了不可置信的结论,意识到这究竟有多恐怖。
面对他的质问,祁宴深言之凿凿,“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这算哪门子报复。”
余真掀开自己的袖子,将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露了出来,语调不受控制的拔高,“对,你们有钱人都爱这么玩,我只是运气好一点,没给玩废,没死成。”
盯着面前的始作俑者,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就这么嵌进了手心,留了几道血痕。
他绝望道:“你是在赌,那场车祸要是我没死,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对不对。”
祁宴深无视对方高涨波动的情绪,他也不再绕弯子,供认不讳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得等你自己回来,主动套上属于我的绳索,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一股令人痉挛的电流感,游离于四肢百骸。
余真瞪圆了眸,黝黑的瞳孔,也跟着一起震了下,他咬着牙说的很吃力,几乎要抽尽全身的力气般,“祁宴深,就为了你的一念之私,差点要害死多少人。”
对于余真而言,他就像没血没肉的侩子手,从不会留情刀下的任何一个亡魂。
倏忽间,他的脸庞缓慢下沉,轻薄的嘴唇几乎要隔着咫尺之遥的距离,亲吻到对方的唇边。
温热的呼吸扫过余真的毛孔,祁宴深目光沉沉,声音降了下来,听不出什么喜怒,“那些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从始至终,我想要的人,也只有你一个罢了。”
低沉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将他扭曲的占有欲显现的淋漓尽致,“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对方的冷血与无耻,将他罩进没有空气的玻璃罩中,绞杀到窒息。
如今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能做些什么,去挽留这残破的场面。
那个因为天降横祸导致重伤的司机,至今都还在医院里躺着。他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却因断了手脚,一下子从家里的顶梁柱变成了累赘。就算之后拿了高额的补偿金,他也没法再四肢健全的活着,堪称毁了一辈子。
就连靳家,一个三代从商的家族企业,经过对方的恶意插足,都能导致产业链突然断裂,造成资金周转不灵。
过了不知多久,余真才冷静下来,哑着嗓子说,“祁宴深,你放过靳家吧,我以后会听话的,只留在你身边。”
他们之间的纠缠,就算是斩断了骨头,也还得连着筋。
根本断不干净。
祁宴深不以为然,掰过他的下巴,问“怎么,谁让你来求的情?”
余真回,没说实话,“我自己。”
“你替他求情?”
祁宴深对他的留情置若罔闻,“你是觉得他替你还了那两百万,还在生死之际,用命换了你一命,让你活了下来,你就感动了?”
余真想着,他这一辈子,也不能做到一笔勾销,去原谅对方的过错。
但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做不到那么的铁石心肠。在看到靳迟奄奄一息的躺在icu病床的时候,也会想当时要是对方没护着他,或者该死的人,就会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