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个白月光
作者：七月柒乐
简介：
双洁先婚后爱，同性可婚背景 1v1HE
装酷总裁忠犬攻（装吧你就）x傲娇女王美诱受（撩不死你）
要怎么形容北城首富的大儿子肖冰，就四个字，身娇肉贵。
谁都知道他性格冷傲眼高于顶，谁都知道他从小就难养活。
后来肖家出事，肖冰为了保住公司股权，在压力下只得被迫结婚。
几轮相亲后，他却看上一个在厕所门前撞到的人，那人长得符合他心意，还救了他一命。
他说，他叫程云。
“你喜欢女人么？”
“不。”
“那你要跟我结婚么？”
“好。”
结婚后程云对他有求必应，却一直不碰他，后来他才知道是为了等那个白月光。
不过没事，谁心里还没颗朱砂痣，形婚而已，这只是场婚姻交易，认真就输了。
他又怎么可能输呢？于是……
“程云，离婚吧”
“……”
我好不容易骗回家的白月光怎么就突然不要我了？？？
某总裁终于装不下去了，汪！
欢迎来了解一下《白月光竟是我自己》，不甜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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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救了我的命
这是北城的冬天。
街边商铺门口挂着厚厚的门帘，亮着霓虹灯的门头上裹满了积雪。
草木枯黄，繁花落尽，万物都写满了“丧”字。
曾经的北城首富大儿子肖冰要相亲结婚拿回股权这件事，跟着北城的初雪在同一天飞扬，闹得满城皆知。
在肖家出事后他已经销声匿迹三年。
三年前，一条新闻出现在大众视野，让北城混乱的商圈引起动荡。
北城首富肖泽清在a1高速路上发生车祸，车上司机当场死亡。经抢救，肖泽清捡回一条命却成了植物人。
这一消息无疑成了肖家的晴天霹雳，可却成了肖氏集团不安分子瓜分天下的好机会。
正当几个股东们想联合起来吞并肖泽清的股份，肖冰却意外拿着肖泽清的遗嘱站出来，给了他们当头棒喝。
然而事情发展地并不顺利，他们想尽办法阻止肖冰拿到这份股权，以“肖泽清并未真正去世”为由，并且暗中使了许多绊子，使得肖冰迟迟不能继承股权。
可这种拙劣的办法也只能暂缓一二，最终他们找上了没什么脑子的肖家新女主人，哄着肖冰签了一份协议。
协议声明，肖冰三年之内必须找人结婚才能继承股权，否则肖泽清的持有股将由董事会处理。
他们八成是从不聪明的人那里听到了风声，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才会行此办法拖着他，让他知难而退。
于是，肖冰就这样在众人视野下消隐了近三年。
就在不安分的股东们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可偏偏一个月前国家颁布了同性婚姻合法。
当这则法律生效，肖冰在三年后重新出现，一瞬间又卷起风浪。
不用再受性别的干预，往年的爱慕者、追随者蜂拥而上，肖少爷的行程根本排不开。
几番折腾后，这是肖冰这个月的第十次相亲。
相亲就相亲吧，不就找个顺眼的人形婚么。至于桌子对面正坐着的是谁，他觉得无所谓。
“你好，我叫吴索魏，”他把菜单递过去，语气紧张道，”来肖冰，你看看吃什么。”
“无所谓。”
“啊？你叫我？”
“嗯？”
肖冰这才微微回神，把目光从旋转餐厅的窗外移回窗内，淡淡地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你说什么？”
他的目光很冷，却很妩媚，眼角的睫毛纤长地不像人间的活物，嘴唇又薄又翘，整张脸都写着精致。
这可能是天上的神仙吧，对面的男人喉咙吞咽了一下，心里这样肖想着。
“我，我问，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随便点吧。”肖冰舒了口气，视线继续挪向窗外。
“哦哦，好的，来的时候你母亲告诉我，你爱吃蔬菜，不怎么吃肉是吧，我……”
“我没有母亲。”肖冰冷冷地打断他。
男人这才发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肖夫人。”他说完，目光试探看着肖冰，“我这样说……行吗？”
肖冰皱了下眉，不耐烦地说：“随便吧。”
对面的人身子僵住不再接话，肖冰这才正眼瞧了瞧那人的脸。
他说他叫吴索魏，还真是挺滑稽的名字。
长得倒是不赖，听说是吴氏钢材厂的接班人，这是他这个月见的第十个男人，之前的九个身世也一样显赫，所以没什么稀奇。
“你喝酒吗？”吴索魏感受到肖冰的视线，小心翼翼地问。
肖冰抬眸看他，嘴角翘了点弧度：“我身体不好，不喝酒。”
吴索魏吸了口气，像被这笑夺了心智一样，拿酒单的手都抖了些。
肖冰笑了声，挑下巴提醒道：“哎，方巾抖掉了。”
“哦哦，谢谢……”吴索魏慌乱地拾起方巾，结巴着叫人又添了些茶水。
肖冰喝了口茶，又观察起百米高空下的万物生灵，吴索魏被对面女王气息压得够呛，根本不敢跟他多说话。
二人就这样尴尬沉默着吃完了开胃菜、前菜，到了等主菜的时候，肖冰起身去洗手间。
吴索魏被轻瞟了一眼便怂在原地不敢跟着，肖冰这才觉得可以自在喘息一会。
他知道这几次相亲意味着什么，可即便是找个人形婚过日子他也不想跟个不敢正眼看他的人住在同一屋檐。
肖冰站在镜子前用水泼了两下脸，乌黑的发梢被浸湿了一些，凌乱地贴下，显得他冷白的皮肤更加通透。
果然还是因为这张脸吧，不然即便老肖曾经是北城首富，现在也没人愿意给这个支离破碎的公司卖面子。
他朝着镜子冷笑一声，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衣襟。
刚想走出这里回到餐厅，喉咙的不适感却骤然袭来，吸走胸腔的氧气，让他逐渐呼吸困难。
肖冰心感不妙，这症状多半是哮喘药发作，他扶住墙向外快步走去，却在门口撞到了一个人。
撞击的力度给他的身体又来了冲击，当他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时，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撑住，然后带进一个充满冰雪味道的怀抱。
这人可能是从外面赶来赴约的吧，身披冰霜，风尘仆仆。
肖冰想着，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模糊的轮廓，意识逐渐混沌。
在恍惚之间，肖冰感觉面前的人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然后帮他罩在嘴巴上。
这个东西让他觉得熟悉。于是，他跟着身体本能吸了一口。
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回笼，眼前的人也跟着清晰起来。
于是，肖冰心里难得地动了一下。
这人还真是罕见地好看，而且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从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那一刻，他的梦里便经常出现这般长相的人，只可惜他之前从未遇过。
肖冰虽然清醒了几分，喉咙却还是发声艰涩。
他缓了几秒，那人也不催他，就静静把他圈在怀里。
后来，肖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人看他的眼神仿佛更深邃了些。
他清了清嗓，声音带着微弱的起伏：“你没事吧？”
肖冰抬手勾了勾食指，那人犹豫了一秒后轻轻俯身，肖冰在他耳侧轻语。
“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第2章 他叫程云
轻柔绵软的耳语落下，一阵酥麻的气流也打在那人颈侧。
肖冰可以看得出，他眼神闪了一下。
刚呼吸顺畅了些，下一秒，肖冰就被横空抱起，“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环住了那人的脖子：“你带我去哪？”
那人沉默一秒，声音低沉地说：“你应该是哮喘犯了，这里不通风。”
简单撂下几个字，肖冰便被抱进电梯。
随着电梯下行，他们来到一个全层被玻璃环绕的房间。
肖冰一路被横抱着过来，偶尔有人经过会引起侧目，可这是哪里众人也心知肚明。
越是能支配金钱的人便越有资本支配身体，酒桌上遇到一两个合眼缘的，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屋内万盏灯光骤然亮起，肖冰下意识闭眼往人怀里缩了一下，抱着他的人身子跟着僵硬了一瞬。
二人在原地僵持了几秒，接着肖冰就被轻轻放到床上，那人转身去露台方向，把门开了个小缝。
回来的时候手里带着毯子，一杯温水，还有一瓶药。
冬日的冷风在门缝中趁虚而入，虽然只是轻飘的一缕，肖冰还是轻咳了一下。
只见那人把毯子展开给肖冰披上，把药放到他手里。
“把过敏药吃了吧。”
肖冰看到药疑惑怔愣了片刻，他身体不好，过敏原简直比他身上的毛发还要多。
他把药攥在手里没动作，他抬眼，微微上翘的眼角盛着光。
“为什么有我经常吃的药。”肖冰声音轻柔通透，还带着难以形容的媚意，“还随身带着哮喘吸入器。”
那人眼睫微动，淡淡地说：“这不重要。”
“不说？那我走了，还要继续回去相亲呢。”他起身，歪头朝人笑了下，高傲不羁地说，“今晚谢啦。”
不知道刚才的哪句话刺激到了那人，在肖冰要走出他身侧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
只是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是生怕把他碰碎了。
肖冰被这力度挡了一下便配合地停住身子，就这样侧脸看着他。
见肖冰留下，那人便马上松手，解释道：“我也是易过敏体质，所以什么都随身带着。”
他原地沉默片刻，像是无可奈何地解释，“你别怕，我不会害你。”
肖冰一挑眉，生了点兴趣，他转过身去面对那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人到底揣着什么心思，怕不是要搞什么一夜欢好？
对视片刻，肖冰勾起了嘴唇，语气慵懒地逗着眼前的人：“哦，看来你经常这样救别人？”
那人愣了一秒，接着也笑了下：“不是，就这么救过你一个。”
他看着这人笑着的模样，心里又攀起一阵酥麻，奈何这人声音也这么好听，低音炮一样充满磁性。
“我叫肖冰，今晚你救了我，提什么补偿随便你。”他难得正经，却看到对面的人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他没说话，肖冰接着问他，“不报一下你的名字？”
“我叫程云。”
程云……
姓程，名云？
“程门飞雪的程？”那人点头，肖冰又说，“那云……”
他本想说，“云”肯定就是“云卷云舒”的“云”了吧。
谁知，接着他又听到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从对面响起。
“彭洞缤纷洒冰雪，罗浮缥缈飞云烟。”
第3章 他说，“好。”
“你之前认识我吗？”在听到那句诗后，肖冰一直看着窗外，月色给他的脸渡上一层冷光。
“认识。”程云往窗边走过来，回答道，“北城没人不知道你吧。”
下一秒，肖冰侧脸看了看披到自己身上的毯子，“嗯”了一声。
是，北城没什么人不知道他，毕竟他从小就是经常出现在新闻头条的风云人物。
只是都不是什么被人歌颂的好消息罢了。
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路人的八卦，也习惯了“家里人”的冷嘲热讽。
他都不在意，他觉得无所谓。
现在相亲也是一样，还是努努力随便拉个人吧，形婚而已。
“还有人在餐厅等我，我不能待太久。”肖冰隔了很久说了一句，语气却是毫不在意。
“看你的样子，根本不想和人约会吧？”
肖冰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没有人约会的时候在洗手间躲着不出去。”程云淡淡答道。
“那你可以帮我推掉？”肖冰眼神戏谑地看着他。
“嗯，我去处理。”下一秒，程云便拿起手机。
“哎，”肖冰倒是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反应，他把手搭到程云手上，拦住他的动作，略带兴味地说，“你知道跟我相亲的是谁吗，就去处理。”
程云低头看着肖冰搭上自己的手，略微颔首：“我知道。”
“哦……”肖冰拖长语气，把手收回来，撑在太阳穴上歪头看他，“你是跟踪我啊？”
程云愣了几秒，无奈一笑：“没有，只是……”他顿了顿，朝肖冰凑近了些，“这栋楼是我的，正巧今晚我在Luna餐厅。”
肖冰听完一怔，“噗嗤”笑出声：“失敬失敬，原来你就是Luna的总裁啊？”
这栋楼名叫“Luna”，是北城最为奢华的酒店集团。
一共99层，集酒店、娱乐、餐饮、休闲为一体，无论是装潢还是服务都尽显奢靡。
刚刚肖冰便是在酒店顶楼的Luna旋转餐厅吃饭。
可惜，这么好的景色，这么精致的饭菜，才吃了几口。
“我饿了，刚没吃完，总裁能不能给开个后门。”肖冰手撑在窗边，眼神里尽显风情。
程云视线一闪，勾了下唇，拿起手机说：“你想吃什么，我叫人送。”
肖冰也毫不客气，把自己的忌口和过敏食物报了个遍。
只见程云听完后沉寂片刻，拨了一个号码。
“Andy，白汁鸡排、香煎银鳕鱼、奶油蘑菇意面、土豆浓汤，再上几盘水果蔬菜沙拉，十分钟之内送到6001。”
说完后肖冰有片刻恍惚，他还没来得及感叹程云的理解能力，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的人收到应允后推车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把餐车上的吃食往餐桌上摆。
“程总，您要的已经都送来了，还有什么需要。”
“Andy，请Luna餐厅里的吴先生离开吧，就说肖先生身体不适先回家了。”程云声音带上凛冽感，完全不似和肖冰说话时那样。
“好的程总，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Andy微微欠身，目不斜视。
“嗯。”
接着，屋内的人像训练有素一般迅速撤离，他们走后，程云的神态又放柔和了些。
“来吃吧。”简单的三个字，肖冰顿时觉得异常温暖。
他披着毯子走到餐桌前坐下，程云帮他把毯子摘下放到一旁，递过去一块方巾。
肖冰看着面前摆着的餐食，心里突然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一定要找人结婚，那面前这个何尝不是最佳人选。
更何况他今晚的行为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兴趣，偏偏这人又生了一副让人挪不开眼的皮囊。
沉思片刻，肖冰决定试探。
“程云。”
“嗯。”
“你喜欢女人么？”
程云盛汤的手一顿，抬眼看着肖冰：“不。”
肖冰一笑，轻轻起身，走到了程云身前。
“那你要跟我结婚么？”
香飘四溢的佳肴珍馐跟着时间定格在此，空气凝固得就要让人难以喘息。
等到肖冰和程云的额头触碰到一起，肖冰才停下。
他垂眼看着程云的嘴唇，在等一个答案。
只是一个字，肖冰也听出了他的低沉嗓音里的颤抖。
他说：“好。”
肖冰一愣，过了几秒，面前的人却又加了句，“但我有一个要求。”
第4章 他还有个白月光
听完回答，肖冰闭上了眼睛。
他顿时心生警惕，额头相抵片刻后，他起身离开程云，坐回餐桌前。
“我刚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他喝了口水，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你的要求我恐怕也无法满足。”
程云像是预料到这个答案，仍旧泰然自若。
“我没开玩笑。”
肖冰听完一愣，抬眼看他。
只见程云起身走向肖冰，轻轻蹲下，看起来就像一个忠诚的骑士，正单膝伏在女王身边。
“我没开玩笑。”程云看着肖冰，眼神明亮，像有火焰，“跟我结婚。”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声音却温柔地不真切，“别再相亲了，我帮你。”
又是一阵静默，房间钟表走动的声音越显清晰，就连几十米高空下的鸣笛声也能听得见。
打破死寂的是肖冰的笑声，他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自顾自笑得停不下来。
程云见状一言不发，仍旧面色如水一样淡然，可握在椅背上的手指却逐渐发白。
“你帮我？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就帮我？”肖冰停下笑，一双明眸睥睨程云。
“你要找人结婚帮你拿回公司股权。”程云沉声道，“我能帮你。”
“哦？你能帮我？”他凑近了些，气息就打在程云脸上，“帮我做什么都行？”
程云眼眸颤了下，仍旧毫不动摇地看着他：“什么都行。”下一秒，他却终于破防似的翘了翘嘴角，“但确实也有条件，你要不要听听看。”
“说说看吧，要我做什么？”肖冰无奈这人的执着，随意敷衍道。
只见程云站起身，反客为主般地俯下身子，将肖冰圈在椅子上。
深邃的五官显得更加清楚，性感有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家里人没日没夜地催我商业联姻，吵得我头疼。”程云自上而下望着程云的眼睛，“你跟我结婚帮我应付家里相亲，在外你就是‘程太太’，在内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没等肖冰反应，他又补充，“就当是场婚姻交易。”
婚姻交易……
肖冰显然对这句话充满兴趣，他抬眼和程云对视片刻，言语慵懒道：“听上去好像我不怎么吃亏。”他用手拨弄了下头发，接着问程云，“所以我答应在外当你的‘程夫人’你就什么都能帮我？”
程云抬手动作轻柔地整理了下肖冰散在额前的碎发，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都能帮你。”
肖冰听完勾了勾程云的领带，突如其来的力度让两人的脸骤然贴近：“这样，也行吗？”
肖冰的手指抚上程云的唇，白皙的手指在上面轻点几下。
程云嘴角扬了一下，说：“行。”
下一秒，肖冰便没再犹豫，仰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柔，可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二人均是心跳加快几下。
他们只轻触了几秒便分开，肖冰像是意犹未尽，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程云却挪开视线，把头瞥向一边。
“什么时候去领证？”肖冰问。
“随时随地，什么都听程夫人的。”
“好啊，那今晚我收拾东西，明天你来接我。”
“好。”程云果真有求必应。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肖冰眯了迷眼睛，程云看到了他眼中生出的警惕，“堂堂Luna总裁应该不缺人跟你进行这场交易吧。”
程云瞳孔有瞬间晃动，接着淡淡地说：“因为你很像一个人。”他顿了顿，语气听起来让人心疼，“以前我没能帮上他，现在我想帮你。”
肖冰一愣，疑惑道：“他？”对面人以默许回应，他接着问，“前男友还是白月光？”
沉寂几秒，程云回答：“不是前男友。”
居然不是前男友。
肖冰略微抬眉，眼里生出浓浓的兴趣。
长成这样的人还爱而不得，看来这白月光还真是神仙下凡呢。
“我跟他长得很像？”肖冰仍是好奇。
“很像。”程云薄唇翕张，抬眼看他，“不止长相。”
肖冰笑了笑，神态果然放松了许多。
他也看向程云，二人对视间他看到了程云眼底泛起的炙热。
肖冰想，看来这个白月光在他心里是真的很重要，那还真要感谢自己生了这副和他相像的皮囊了。
他不在意那人心里揣着谁，只要能心无旁骛地帮他就好。
婚姻交易而已，何必计较无用的东西。
第5章 他说，“放心，以后有我。”
“我送你回去。”见肖冰生出困意，程云走到他身旁，贴心地朝他伸出手。
“明天来接我吗？”肖冰搭上那只手起身。
程云眼神一颤，接着很淡地笑了下，点头道：“一早就来。”
“有多早？”肖冰像是铁了心要逗人，不依不饶。
可被逗得那人却乐此不疲，耐心答着：“你醒来我就在。”
他们出了房间，下行到地下车库，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旁边就站着刚刚见到的Andy。
Andy仍旧目不斜视地垂眼朝他们微微颔首，走过去主动帮肖冰打开车门。
肖冰上去后程云也从另一边上车，探身给肖冰系好安全带。
在面前人温暖气息靠近的那刻，肖冰突然往前一凑，吻了一下程云的脸颊。
程云有几秒的怔愣，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
肖冰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得逞后俏皮地低头偷笑。
可“被恶作剧”的人却一言不发，像是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举动，坐在驾驶座上的Andy也装聋作哑。
车后座的两人都缓了缓，程云才开口，“Andy，送肖先生到湾区别墅区。”
“好的，程总。”
Andy发动车，将空调打开，车缓缓开出Luna酒店。
夜晚城市的光影透过车窗落到肖冰脸上，程云柔声对眼前的光影说：“你睡会，到了我告诉你。”
“不睡了，走了几步不怎么困了。”肖冰扶额，声音带着倦意说，“看来这安眠药药效一般。”
程云听完一愣，接着便紧蹙眉头，侧脸看向肖冰。
“那人下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跟你吃饭那人。”
肖冰摇头，看向窗外：“他应该不敢。”
“是那几个股东么？”程云继续问。
“不是他们的话，我也想不到还有谁了。”
程云依旧蹙眉，语气掺上冷意：“知道具体是谁做的么？”
这个反应让肖冰有些意外，他转脸看着程云，“程总，你说帮我，该不会是帮我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程云听完低声轻笑，说：“不会。只是想替你教训一下，让他们知道以后你是谁的人。”
此话一出，车内又陷入一瞬静谧。
接着就传出肖冰撒娇一样的声音，“程先生，有人总想害我。”他说话间嘴角上翘，一点都不像害怕的样子。
程云看着眼前人调皮柔软的眼眸，心也被蓦然攥住，他回了个温润的笑容，轻声道：“放心，以后有我。”
肖冰嘴唇轻启，接着俯身用头抵住前座，噙着笑侧脸看向程云。
“程先生，你再这么深情，我可要招架不住了。”
他一双眼睛笑着，毫不掩饰眼底里的兴趣。
他想，程云心里的白月光到底是什么人，连这样的男人也看不上。
程云视线只落过去一秒，便马上转正目光，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无奈又宠溺地说：“你也别闹我了，程夫人。”
肖冰看着那人一副正经着撩人的样子，嘴角又挂起笑容。
这人说话愣是这副腔调，不知道是真酷还是装的，简直是故意惹人去试探。
他心里生了点坏心思，居然有些期待起明天之后的日子。
车行到北城湾区别墅区，刚在肖宅大门前停好，便有位年长的先生快步赶过来。
他敲了敲车窗，肖冰直接打开车门。
突然灌进来的凉风让肖冰咳了几下，程云帮他把围巾拉上。
“少爷，你可回来了！出去吃顿饭电话也打不通，可把我急死了！”
肖冰下车，拍了拍老者的肩，随意说道：“这不是回来了么，哦，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刘伯，我家的管家。”
程云朝人礼貌点头，刘伯却有些愣神，“这位是……”
“这位是我未来的先生。”
肖冰带笑的声音，随着那句夹杂戏谑的“先生”传到程云耳朵里，让他险些把右侧车门的扶手拽下来。
他费了一番力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如常，便听到那位刘伯说话。
“啊，是……吴索魏先生吗？”语气还带着不可置信。
肖冰怔愣片刻，接着笑出声，他扭头，果然看到脸色黯下来的程云。
“刘伯你可别乱说话，我家先生要生气了。”
肖冰的安抚果然管用，沉着脸的某人终于肯说话。
然而，还是一贯地言简意赅。
“你好，我叫程云。”
刘伯脑中搜索这个名字未果，于是转成一脸疑惑，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肖冰拦下往家里推。
“走吧，回去了。”肖冰临行前扭头，在关上车门前朝程云眨了下眼，他翘着嘴，用唇语说，“先生，今天见。”
说完便关上门离开。
程云坐在车里目送人离开的方向，搭在侧边的手轻轻攥了攥。
第6章 他会带我走的
肖冰到家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然而家中却是比屋外还要冷的气息。
他走进大厅便看到平时正眼都懒得瞥一眼的人，他们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什么难得的把柄，正坐在沙发上等候“被审判者”的归来。
果然，肖冰刚分过去一个眼神，对面的表演就开始了。
“肖冰！你解释一下，今晚是怎么回事？”正在说话的是现在肖家的女主人，罗心眉。旁边坐着她带来这个家里的儿子，叫罗邵，今年刚成年。
肖冰淡淡看了罗心眉一眼，走过去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轻阖双眼道：“就那么回事。”
“吴索魏说你饭还没吃完就跑走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居然还派了个人去通知他离开？你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个解释！”
见肖冰没说话，罗心眉继续自顾自攻势起来。
“都一个月了，你都见了十个了，每一个你都不满意，现在居然还中途跑了？你说你喜欢男人，现在跟你相亲的还都是个顶个优秀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眼看三年期限就快到了，罗心眉却比肖冰更加心急。
肖泽清在的时候二人也是面人心不和，如今他植物人这么多年，这个家也早就支离破碎。
罗心眉喋喋不休说着一大堆，这种咄咄逼人又不经大脑的发言吵得肖冰耳朵疼。
他皱了下眉，探身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在手里把玩。
他想，罗心眉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总之在各处身先士卒暴露自己的智商。
三年前，要不是她帮外人哄着肖冰签下那份协议，现在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后来知道自己闯祸了还不卖乖，每天在家里自导自演聒噪大戏。
如今三年期约在即，她才知道害怕，生怕这股权拿不回来，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跟着画上句号。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学不会如何卖乖。
肖冰叹了一口气，心想老肖的眼光是真的差得可以。
念在今天心情好，突然就想教训她一下。
于是，他轻笑一声，缓缓开口，“罗姨，我觉得你不太聪明。”
“你，你说什么？！”罗心眉被礼貌地骂了，逐渐暴躁。
“如果我是你，今晚我就会闭嘴。”他晃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偏头看到罗心眉，“你知道吗？我刚捡了一命回来。”
看着罗心眉神情怔住，肖冰挪开视线，低头看着玻璃杯，漫不经心地说，“所以是你告诉他，我特别爱吃贝壳类？”
“我……我没有！”罗心眉有些慌张失措，手也跟着摆起来解释，“我怎么可能跟他说你爱吃这些！”
“哦，是吗？可是今晚我过敏了。”肖冰把玻璃杯举起到他和罗心眉面前，看着杯子里罗心眉说，“还引发了哮喘。”
见刘伯神色紧张起来，肖冰朝他笑了下，摇头暗示他没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罗心眉仓皇失措，肖冰却缓缓起身，拿着酒杯向罗心眉走近。
罗心眉被肖冰突如其来转变的气场吓到失语，身子往沙发背上靠去，罗邵此时着急地出声。
他喊道：“哥！你冷静一点！”
肖冰被这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叫住，他停在原地，眯着眼睛看着罗心眉。
“罗姨，东西不能乱吃，话也别太密了。你可别算错了心思，还和三年前一样，跟外人一起联手对付我。”
罗心眉喉咙吞咽一下，接着开启了暴走模式。
她先是无尽地歇斯底里着为自己辩解，再是说肖冰天天耍着那些相亲对象团团转，最后直到她说出“你把自己爸爸害得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之后，肖冰终于抬眼。
他目光在刹那间转成冷冽的刀，周围空气也被冻成冰点。
屋内的死寂持续了很久，最后打破这场窒息的还是肖冰自己的冷笑声。
“我害的？”他眼睛看着酒杯，目光却没有焦距，“是，我害的。我先克死了自己的亲妈，又把自己的亲爸克成植物人。所以罗姨，作为后妈为了能活着，您是不是该小心一点？”
“你！你说什么！”罗心眉被气得暴跳如雷，罗邵连忙把她拦住，可还是抑制不住她尖锐的声音。
“太吵了……”肖冰皱眉，缓缓抬起捏着红酒杯的手，然后轻轻将拇指和食指松开。
接着，一声清脆刺耳的响声传开，玻璃碎片散到客厅各处。
屋内聒噪声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没拿稳，碎了。”肖冰踢了踢脚边的碎片，接着独身往楼上房间走去，他站上台阶，停住脚步侧脸睨了一眼客厅。
“走路时候小心，我先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他边往二楼走边说着，声音越来越远，“对了，明天我搬出去。”
通往二楼的台阶只有两层，肖冰却走得无力。
他停在转角处，右手扶上楼梯，左手抚了两下心口，在无助涌上这里之前，他深吸一口气。
他告诉自己，他会带我走的。
第7章 他来接我了
肖冰回房后躺到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疲惫从全身各处细胞涌上来。
他咳了几声，想到今晚还没喝药。
接着，卧室门被敲响。
“刘伯，进来吧。”
刘伯端着一碗药进来，肖冰接过，一口气喝完递回去，却看到了刘伯目光复杂的眼神。
“云云，今天是怎么回事。”刘伯唤他小名，拧着眉毛问。
“吃着吃着饭过敏了，菜里没吃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酱汁是贝壳类做的。”他拿起床头的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补充，“对了，我还被下了安眠药。”
“这……”刘伯眉头紧蹙，声音带上怒意，“罗心眉有点太过分了！”
“应该不是她，刚刚就为了气她的。”肖冰叹了口气，摇头道，“想到三年前他蠢到跟外人联合起来算计我，我就想替老肖清理了她。”
刘伯一时语塞，肖冰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到底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只好耍些小滑头，搞不好还和那个吴什么联合起来，要我一觉醒来以为自己丢了第一次什么的呢。”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刘伯看着肖冰随嘴乱讲话的样子，无奈地拍了下他。
“开玩笑。”肖冰笑了下，语气随意道。
刘伯叹了口气，他想到什么，神色又换上紧张，“所以今天你出事是其他人刻意搞鬼的？”
肖冰点头。
“你今天没带哮喘吸入器，我本来要给你送去，但想着你冬天从来也不发病，就没过去。唉，都怪我。”
看着刘伯难过自责的神色，肖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从小就命大。而且，今天有人给我送药了。”
“谁？”刘伯想了想，终于说出今晚最大的疑问，“是那个，程云？”
见肖冰点头，刘伯捏着下巴道：“哎，他名字里也有个‘云’字，你们倒是有缘分。”
“是啊。”肖冰眼睛看向窗外，吟了那句诗，“彭洞缤纷洒冰雪，罗浮缥缈飞云烟。”
“云云，你想夫人了……”
肖冰没回答，视线从窗外挪回来，垂眼看着地板。
“我要跟他结婚了。”肖冰顿了顿，“他说他会帮我。”
刘伯一愣，神色严肃道：“这会不会，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说着，声音却小了下去，要说“冒险”，现在哪次相亲又不是冒险呢。
左右都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谁又比谁强到哪去。
可这次刘伯却听到几乎从没在肖冰口中听到的回答，他淡淡笑了下，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他。”
他探身把杯子放到桌上，站到窗前，他想到这些年在他身边出现过的追求者，没有一个让他产生兴趣，于是他转头看向刘伯。
“刘伯，赌一把吗？”他翘着嘴角，神态是永远高高在上的自信。
他想赌一把，赌程云不为肖家的权势地位，不为他这张能称之为“祸水”的皮囊。
也赌他心里装着的那个和自己相像的白月光很重要。
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婚姻交易。
刘伯眉头皱了又松，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
肖冰也没期待什么答案，只是自顾自地说：“明天我就搬出去了刘伯。”
周遭静默几秒，刘伯叹了口气。
肖冰笑着一把揽过刘伯，“别唉声叹气，怎么，我搬出去你就不管我了？”
“管！怎么能不管呢？”刘伯拍了下肖冰，无奈地说，“谁都能不管，就是不能不能管你这个孩子。”
接着，二人连夜收拾了肖冰的行李。
刘伯不放心，又写了好几张纸，是关于肖冰的一切注意事项和目前所用药物，让他带给程云。
一切落定时，已经到了清晨时分。
北城冬天六点还是近乎黑夜状态，只能看到蒙亮的几处斑点正要出没。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很想见到昨天那个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今天却要成为自己先生的陌生人。
他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留程云的电话。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补觉的时候，刘伯突然看着窗外说话了。
“哎？这么早，这是哪家的车？”
门外有车灯亮起，照亮肖家的大门，接着这束光又迅速熄灭，黑色的轿车隐没在黑夜。
只见肖冰勾起了唇，看着窗外车的方向笑了。
他侧脸，跟刘伯眨眼，得意地说：“看，他来接我了。”
第8章 他说，“到家了。”
借着黎明微弱的光亮，刘伯把肖冰送到别墅门口。
大门刚开，熟悉的车上走下来一人。
“肖先生你好，程总派我来接您。”Andy说着接过刘伯手里的行李，“辛苦了，我来就好。”
“你家程总为什么不来？”刘伯没看到“准新郎”有点动气，生怕肖冰是随便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强势总裁结婚，到时候再受委屈。
Andy颔首表示抱歉，解释道：“程总临时和国外分部的经理视频通话，他在家等肖先生。”
“好了刘伯，你快回去补觉。”肖冰笑了笑，直接坐上车，“别担心我，走啦。”
告别刘伯，肖冰坐上车，他侧了侧脸，看了这个家最后一眼。
熟悉的大门，两侧堆满积雪的树，年年枯萎又不厌其烦年年重生的花。
肖冰叹了口气，从嘴里呼出一些白雾。
以后应该不怎么会回来了，从妈妈走了之后，其实就不该回来了。
“肖先生，空调温度需要再调高一点吗？”
驾驶座Andy突然说话打断了肖冰的思路，他回了回神，看着后视镜笑了下，“谢谢，不用了。”
“好，有需要随时告诉我。”
“好。”
车上气氛和北城冬天的清晨一样，让人不敢去打扰。
可总会有树上偶尔掉下的积雪落到地上，打破这片静谧。
“听说你们程总家里催着他结婚。”
Andy愣了愣，轻轻应了声。
“那他跟父母住在一起么？”肖冰用修长的手指划了划车窗，车上的雾气被划出一朵云的形状。
“不。”Andy解释道，“程总父母常年在国外，不常回国，回来也不会住到一起，这点您可以放心。”
肖冰听完挑了挑眉，常年在国外？
天高皇帝远的，这也管得着让儿子去相亲么？
“那你觉得，你们程总为什么选我当他的挂牌夫人，帮他搪塞家里人呢？”
肖冰语气轻柔又带着笑，但听得Andy此刻有些微微打颤。
但跟着程云常年“征战”，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于是马上平复情绪，淡淡地说：“当然是因为您是最适合的人选。”
“哦？”肖冰来了点兴致，继续试探，“哪里适合，是‘肖氏集团’这个架子适合吗？”
Andy抿了抿唇，默默攥紧握着方向盘的手。
“肖先生，您累了吗？可以先睡一会，估计还要开半个小时。”
见Andy转移话题，肖冰心觉程云手下的人还真聪明。
于是他也不继续追问，只是又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们老板心里一直装着个白月光啊？”肖冰轻瞥了一眼斜前方，发现开车的人喉结动了下。
他轻声笑了笑，不打算继续为难了，“好了，你安心开车，我睡会。”
“好的，肖先生。”说完Andy将音乐声音关小了些，把空调温度调高。
·
可能是车室温度太暖，再加上一晚上都没睡的缘故，肖冰在车上睡得很沉。
到达程云的别墅Andy把车停稳，目光往后一探，发现肖冰还没醒。
就在他刚掏出手机的时候，大门开了，从屋内走出一个人。
他朝Andy使了一个眼神，Andy会意把车熄火。
等到车内温度降下来些，车外的人才把后座门打开。
“嗯？”肖冰缓缓睁开眼睛。
突如其来的冷气还是让他全身战栗了下，接着，就有个温暖的布料围住了自己。
“包上围巾，别着凉了。”
肖冰听着这道不算陌生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神，睁眼就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笑了笑，“是你啊，程先生。”
明明是冷峻的五官，却总是露出这么温柔的神色，不得不说，肖冰真的没法对着这张脸说“不”。
他挪了挪身子，刚想下车，却被程云从车里抱出来。
“哎，”他没想到程云直接把自己又横抱起，有些惊讶地说，“我自己能走。”
没想到程云却直接勾了勾嘴角，“先行使一下权利。”没等肖冰反应过来，他又接了句，“老公的权利。”
肖冰只愣了一瞬便轻笑出声，接着顺势伸手环住了程云的脖子。
“程先生，你这个权利好像早就行使过了。”
昨天他在Luna旋转餐厅“救”了肖冰之后也是这样，一路把他抱去房里休息。
这声撒娇太过媚态，程云抱着他的手僵硬了些。
肖冰感受到他略微起伏的呼吸，又听到他说：“你如果喜欢，每天都可以行使。”
“能行使的只有这个权利吗？”肖冰笑着将唇靠近他的耳边，“作为‘老公’，是不是还有其他权利也可以行使一下？”
“别闹我。”程云喉结上下滑动，然后停住脚步，大门从里面打开。
“程夫人，到家了。”
第9章 他的房子
肖冰双脚刚落地就感受到了门内的暖气，接着就有几张陌生面孔迎上来。
“肖先生，欢迎回家。”
肖冰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压了压嘴角，礼貌朝屋内站着的一排人轻轻倾身，“你们好，以后还请多关照。”
“肖先生客气了，我姓赵，以后叫我赵姨就行，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说。”
程云轻轻揽了下肖冰的腰，示意他别站在风口。
于是屋内的人又迅速散开，开始各忙各的，赵姨嘱托人接过Andy手里的行李。
Andy往前一步，“程总，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已经帮您把今明两天的行程都推了，需要您马上处理的文件我会第一时间送来。”
“好，辛苦了。”
Andy跟肖冰点头打完招呼后便离开，刚刚门口还乌泱泱站着一堆人，一瞬间只剩下肖冰和程云两个。
人散去之后肖冰终于忍不住了，他扭头藏了藏脸，笑了起来。
“怎么了？”程云问。
“程先生，这么大阵仗啊？”肖冰停了笑，歪头弯着眼睛看着程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我来了什么风月场所呢。”
“你不喜欢吗？”程云微不可查地拧了下眉，有些难以察觉的慌措。
“没有，不是不喜欢，就是不习惯。”肖冰轻声道，“可能肖家冷清太久了，平时我眼前只有刘伯一个人晃悠。所以，他们都在这个家里工作？”
肖冰指了指刚刚人群散开的地方，又看了一眼很难望到顶的屋顶挑高，“程先生，你真的一个人住？”
程云嘴角挂上笑，轻轻点头，“现在两个人了。”他说完，帮肖冰摘下围巾，“还有，抱歉，刚刚没有去接你。”
肖冰摇头，程云带他往大厅走去。
这栋别墅从进来起就像置身在某栋高档的写字楼，玄关看去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家住的屋子，反而是浓浓的现代气息。
有一个盘旋而上的楼梯，也不是普通别墅里的木质扶手，是金属铁艺的质感，可见屋子的主人品味很好。
屋子一共有四层，还有一层地下室和地下停车场。
堪比足球场大笑的后院种满了格式花草，估计刚刚站着的一排人里有几个就是园艺师。
肖冰环视了一下一楼大厅，程云牵着他往里走去。
“程夫人，电梯在这里，我们平时坐这个，如果坏了可以坐玄关附近的货梯。”
“货梯……”肖冰重复了一句，笑着摇头，“程先生，真没看出来，你住的地方这么夸张。”
肖冰家的别墅也属富人区中的顶级位置，里面装潢也是奢华无比，但确实风格老旧了些，毕竟有年头了。
后来老肖出事，肖冰遣散了家里的很多人，那个宅子也变得冷清下来，少了许多人气，也没了人情味。
现在看到程云住的地方，他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程云上前一步按了电梯，认真解释道：“这栋装潢是我自己设计的，所以格外精心打理，你不喜欢人多的话没关系，平时也只有赵姨会去楼上，其他人也只是工作时间才过来，只在一楼。”
“那敢问肖先生，我住哪里？”肖冰眼睛闪了闪，看得程云心脏猛跳一下。
他垂眼清了清嗓子，按了电梯的四层按钮。
“顶层，有一个楼顶花园。”程云看着那双比星光还要漂亮的眸子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第10章 他为他准备的房间
电梯上行到四楼，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森林——
这是一层被玻璃围绕的顶楼。
从屋内可以清晰地看到树叶随着风动，也可以轻易抓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我自作主张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下面所有的房间随便程夫人挑。”
程云带着肖冰往走廊深处走，然后把他带到最里面的屋子。
也是全透明的房间，像是置身在森林里。
床是看上去很舒适的木质风，伸出去的露台上放着一把圆形的秋千藤椅。
肖冰环顾屋子，转脸看向程云，“这个房间是你早就准备好的？”
程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后回答，“是。”
肖冰没说话，也没追问什么，只是又在房间里踱了几步。
他看到卧室外的室外花园，程云先他一步握住了他放在门把上的手。
“外面太冷，想出去的话我给你拿件衣服。”
肖冰挑了挑眉，“你好像很会照顾人。”
“没有。”程云说，“我知道你身体不好。”
“是啊，谁都知道我从小就难养活，谁都能轻易害了我。”肖冰看着窗外，一张脸读不出表情。
他想到从小到大遭遇的事情，想想自己半生艰难活着，也真算是上天垂怜。
“程云，如果你要害我，那么应该会很轻易得手吧。”肖冰沉默半晌之后说，“我不知道你跟我进行这场‘婚姻交易’究竟为了什么，如果只是因为我和你心里的那个人长得像，那也算是我幸运了。”
这声“程云”和这段话听得人眉头紧蹙，他犹豫片刻，缓缓开口，“我说过，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那就是了，看来我真的和他很像，连这房间其实都是为他准备的吧。”肖冰瞥了一圈，视线落回程云身上，“但我不介意，就是希望到时候你的白月光也别介意才行。”
他笑了笑，嘴角挂着的笑容刺得程云心口有些疼。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程云轻轻攥了攥手，心里也觉出慌乱。
他想，如果这时肖冰再多问些什么，他一定会和盘托出。
看着肖冰刚刚的眼神，他突然觉得其他一切都不太重要了。
可惜，肖冰看上去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算了，也不想知道什么了。”果然，肖冰语气俏皮地半开玩笑，“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我本来就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还是算啦。”
这句话让程云挪动了步子，他缓缓靠近肖冰。下一秒，肖冰感觉他被前所未有的暖意所笼罩。
“别瞎说。”程云走到他身后，轻声说，“我想抱一下你。”
肖冰微微愣神，来不及多作他想，程云便俯身凑近。
他从背后轻轻环抱住肖冰，可又太过绅士，似乎甘愿只充当一个为怀里人取暖的热源。
而天生体寒，常年四季手脚冰冷的肖冰却在这刻获得了真实的温暖。
这份暖意是屋里的温度都无法取代的。
“你身上很热，很暖。”肖冰轻柔出声，尾音带着倦意。
程云终于舍得把他环得更紧，声音低哑地说：“以后我都在。”
以后我都在……
这五个字让肖冰眼里泛起湿润，他向前探身，身后的人松手放开他。
下一秒，肖冰转身看到了程云有几分来不及收回的慌乱眼神。
肖冰朝人一笑，黑眸跟着闪动几下，他主动上前双手环住程云的腰，把头放在他肩上，轻轻闭上眼睛。
热流不断从眼前人身体里传出，让肖冰有了难得的留恋。
他又闻到了程云身上大雪的味道。
肖冰这才反应过来，那天闻到的应该是他的香水味。
味道很淡，很清爽，初遇时是室外积雪的味道，现在却又像积雪遇到炉火，正在缓慢融化。
于是，他就这样嗅着怀里人身上的味道，贪恋地想要就这样睡去。
“程先生，我困了。”肖冰蹭了蹭他的肩窝，像一只临时起意想讨好主人的小猫。
“你睡，我在。”程云回答，屏住了呼吸。
肖冰见人身子僵硬了几分，于是笑着抬眼看他，也在那人眼中看到了藏匿在深处的炙热星火，“那你抱着我睡好吗？”
程云看着那双像羽毛一样闪动的睫毛，心里也被挠得酥痒难耐。
他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很危险，但他最终还是无法对人说一个“不”字，于是，百依百顺似的回答，“好。”
第11章 他的婚前协议
当肖冰困意袭来，程云把他带到衣帽间。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材质的睡衣，都喊人把每个材质每个颜色都拿了一件。”
肖冰指尖滑过五彩斑斓的衣料，最后在一套冰蓝色的丝绸睡衣上停了下来。
“我喜欢这件。”他弯着眼睛笑了笑，接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程云先是怔了几秒，接着立刻把头偏向一边，沉声道：“我先出去。”
“原来程先生这么害羞？”
程云接到戏谑并没有停住脚步，他走出去，靠到了衣帽间门口的墙上，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心脏。
想到刚刚视线滑过肖冰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他就呼吸有些困难。
停了几分钟肖冰走出来，毫不遮掩避讳地掀开被子，然后朝歪着头抛给程云一个“邀请”的眼神。
两人对视片刻，程云败下阵来。
他走过去上床也躺到被子里，然后把手臂圈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留给肖冰，后者则是毫不客气地躺好。
肖冰调整好位置，脸贴近程云，呼吸打在他的颈侧，“程先生真的好暖。”
这声带着气音的褒奖让程云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他喉结滚动两下，肖冰嘴角浮着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肖冰想，程云肩膀确实很宽，很暖，从他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体会一个成年男子的怀抱。
况且老肖也不是很高。
程云这个子……要有一米九了吧。
今天他在家办公，不是昨天见到西装革履的装扮，显得那样有棱角让人不可接近。
没抹发胶的头发显得松散柔顺，气质也温和许多，倒像是哪家刚出道的冷面小生。
这个人，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是近乎完美。
而肖冰也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看脸的动物。
而且好色。
这个人衣服里面到底又是一副什么样的身材呢？
于是，他跟着自己的好奇，将略微冰凉的手伸进程云的衣服里。
这应该有八块腹肌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人鱼线……
“程夫人……”程云反应过来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抓住那只正在到处点火的手。
这人明明叫肖冰，却把他烫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嗯？”肖冰还是没打算放过程云，他用着充满魅惑的声音凑近程云耳朵，“程先生，你呼吸好像有点重。”
“嗯。”程云略微低哑地回答，“所以，程夫人别闹我了。”
他吻了吻肖冰的额角，柔声道，“好了，睡吧，睡醒带你去领证。”
“今天？”肖冰一愣，手也终于安分下来。
“太……快了吗？”程云语气带上些许慌措。
“那倒没有。”肖冰想了想，“要不明天？”
程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好，那就明天。”
·
肖冰睡醒的时候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空调温度是恒温26度，比人体的温度要低一些，于是他从被子里钻出来便打了个冷战。
他没在房间看到程云，起身往走廊上走去。
肖冰站到玻璃环绕的走廊，被慷慨的阳光照得眯了眯眼睛。
可能已经是下午了吧，正式阳光最烈的时候。
“肖先生，你起来了。”赵姨从走廊另一头的房间出来，迎着肖冰走来。
“赵姨好，程云呢？”
“程先生在二楼的书房，我带您过去。”
“好的，谢谢赵姨。”
书房在走廊最里侧，和肖冰的房间在同一个位置。
他们走到门口，听到屋内还有别人在说话，赵姨敲了敲门。
“程先生，肖先生来了。”
肖冰朝赵姨点头，走进去就对上了程云的目光，Andy也在屋里。
看到肖冰以后程云微微蹙眉，Andy主动把目光偏到另外一侧。
接着程云便起身拿了一件外套，朝站在门口的肖冰走来。
下一秒，外套被披到了肖冰身上，“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外面还是比房间冷。”
“嗯。”肖冰难得乖巧地笑了笑，把外套穿好，然后被程云拉着坐下。
“肖先生。”Andy和肖冰打了声招呼，接着对程云说，“程总，那我就先走了。”
“好。”
书房门关上，肖冰目光落到程云脸上，“我一来就走啊，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程云把桌上的文件往肖冰面前放了放，“Andy来送律师拟好的婚前协议。”
“唔……婚前协议啊。”
是啊，该有个婚前协议，他都把这事给忘了。
“你看一下，还有什么再让律师加上。”程云说。
肖冰接过淡淡扫了一眼，前面都是些有关两家公司的官方条款。
可后面几条……
“婚姻期间，程云承诺帮肖冰拿回肖氏集团的股权。”
“婚约期限由肖冰决定，一切解释权归肖冰所有……”
肖冰缓缓念出几条，抬脸看着程云，“程先生，你这是给我签了个霸王条款吗？”
“我说过，会帮你拿回你的股权。”程云递过去另一份文件，“这个给你。”
肖冰接过文件，愣在原地。
“Luna酒店5的股权转让书？”肖冰有些不解，“为什么给我股权。”
程云嘴角勾了勾，“聘礼。”他说，“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此话一出，书房的气氛有些沉寂，肖冰一直看着程云的眼睛，后者并没有任何闪躲。
最后没想到是肖冰先移开视线，然后拿起笔在两张协议上签字。
“那我只好等拿到股权后，再给程先生我的嫁妆了。”他签完后，把协议推过去，“程先生，还需要我做什么？比如，替你应付家长？”
程云喉结动了动，“不急，他们现在在国外。”他顿了顿说，“但是我想先带程夫人见一下我的朋友，还有……应付一下生意场上的那些麻烦。”
说到“麻烦”这两个字，肖冰马上意会了程云的意思。
他弯了弯眼睛，攀着媚态看着程云，“看来程先生很受欢迎啊，对了，我刚刚看到一条……‘婚姻期间，对于彼此的隐私保持尊重。’”
肖冰起身走到程云身边，在他腿上坐下，然后俯身凑到他耳边。
“程先生，请问婚前协议里能不能加上一条……可以接受婚内性行为啊？”
他说完，便感觉到面前人呼吸急促的变化。
以及……
其他某处的变化。
第12章 他的克制
肖冰说完那句话后，两人之间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
可肖冰仍旧没有尽兴，他细长的手指隔着程云的布料滑动，从胸肌一直到腹肌。
最后直到滑到腰带，程云终于抓住了那只完全不计后果的手。
“程夫人……”
“嗯？”
肖冰弯了弯眼睛往前凑了一下，笑着看着程云。
那双眼睛灵动妩媚，漂亮得像山雾间浮沉的精灵。
程云终于按捺不住，伸手紧紧将肖冰箍在怀里，一只手扶住了他纤细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脖颈，朝那双唇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是二人第一次试探时的轻柔触碰，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
程云像是做标记一般，将肖冰嘴里的每一处都掠夺了个遍。
“回房间吗？”在接吻的间隙，肖冰问程云。
谁知道下一秒他就被放到了书房的沙发上。
一切就像顺理成章，程云用尽克制温柔地一下一下吻着肖冰，像是虔诚地亲吻被附着了信仰的稀世珍宝。
也许是书房的空调温度太低，肖冰在这时突然咳嗽了几声。
接着，程云像是大梦初醒猛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
他没有继续下去，反而犹豫片刻，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程云将肖冰的衣服穿好，然后又把外套裹在了他身上。
肖冰又咳了几声，一双眼睛含着水雾看着他。
“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程云将肖冰的衣服整理好，然后在他额头落了一吻，“况且还没领证，不能让程夫人受委屈。”
没等肖冰回答，他便把人横抱起，缓缓走回四楼房间。
“赵姨，肖先生的药记得每天熬好送过来，另外他的饮食忌口我会马上发给你一份，肖先生是过敏体质，要格外留意。”
程云坐在床头，刚在电话里嘱咐完，侧目就看到肖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了，程夫人？”他翘了翘唇，回了一个柔和的眼神。
“这么贴心啊，程先生。”肖冰笑了笑，戳了戳他的腹肌，“我记得，你说你自己也是过敏体质，所以你是对什么过敏呢？”
程云听完眼神闪躲一瞬，轻声说：“调味料。”
“嗯？”
“嗯。”
肖冰“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看着程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一下就觉得这个人还真是个可爱的宝藏。
偏偏这人连克制的时候都那么性感。
真是越来越让人想去探索了。
可谁知当晚无论肖冰怎么试探，程云都是隐忍克制。
他也是在当晚才知道，程云并没打算跟他住在一个房间。
程云的房间在三楼，是一件灰调的卧室，没有四楼的通透景色，厚实的布帘也遮住阳光。
他没有拒绝肖冰进他的卧室，只是在睡前又把人送回楼上。
肖冰觉得有趣，但并不好奇。
他安之若素地接受程云给他安排的一切，也乐于伴着程云温暖的怀抱入睡。
可当哄完肖冰睡去，程云又回轻轻起身给人掖好被子，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第13章 他的“深情”
两人约定领证的时间是下午，这天早上肖冰接到朋友的电话，于是和程云说中午跟人约了吃饭。
程云也不问太多，就要了地址，把人送过去后说晚点再来接他直接去领证。
肖冰来到赴约的地方，远远就看到人群中的一只“孔雀”。
这青红闪着光的搭配，在人来人往的餐厅门口显得尤为眨眼。
他鼻子里冷笑一声，朝那边走去。
谁知下一秒就被向他奔来的“孔雀”熊抱住，肖冰咳了两声，把人推开。
“你想谋杀我啊，宋行！”
“哈哈哈……我哪敢谋杀我们肖女王，走走，菜都点好了，就等着你来了。”
说着，宋行的手便搭上了肖冰的肩，二人往餐厅走去。
在不远处还没离开的程云看到这一幕拧紧了眉头，冷冷地朝前面说：“Andy，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好的，程总。”
·
肖冰被揽着进到餐厅最里的包厢，菜上齐后，宋行支开所有人，自己拿起茶壶站起来。
“来，肖女王，今天我亲自伺候你，你就放心了吃。”
肖冰轻点两下手指，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朝宋行挑了下眉。
“难得，宋大少爷还记得我吃什么。”
“那必须的，咱俩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交情，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肖冰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微笑看他，视线还往下移了移，“别提你的屁股，不咋好看。”
宋行在对面愣了两秒，发出了一声震天撼地的“靠”。
他揉了两下屁股，朝对面“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我这胎记你到底能拿着涮我多久。”
肖冰轻轻抿唇笑了笑，开始吃起面前的饭菜。
“你说你，避世三年终于舍得出来了，不是忙着相亲吗？怎么舍得把档期分给我一个了？”宋行边吃边问。
“嗯，因为不用在相亲了，今天下午去领证。”
此话说完，肖冰对面的咀嚼声戛然而止，接着就是冲破玻璃的，“What？！”
他抓着筷子，瞪大眼睛看着肖冰，“什么情况？肖女王你这一出山就择到赘婿了？”
肖冰嚼完嘴里的鸡肉咽下，歪了下头想了想，“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入赘他了。”
“等等……什么玩意儿？”宋行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的意思是，你找了个比你家老肖还牛逼的？”
肖冰耸了耸肩，“现在看好像是这样的，只不过我之前没听过，可能是最近三年刚登榜的。”他喝了口茶，“Luna酒店好像是这三年才刚开的吧……”
“噗——”对面宋行听完这句，从“孔雀”变身为“喷壶”，“你等会！肖冰，你说什么？跟，跟你结婚的那个，是，是Luna的总裁？”
“是啊，你结巴什么？”肖冰来了些兴趣，问道，“怎么，你认识？”
宋行摇着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就说您老闭关修行三年实在是消息闭塞，程云啊！是程云吧？”见肖冰点头，他继续说，“啧，这个人现在可真的是超过你家老肖，已经成为北城的首富了！”
“唔，看得出来。”
毕竟拥有整栋99层娱乐产业的人，整个北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是，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这也太传奇了吧！”宋行仍旧不敢相信的样子。
宋行家里和肖冰家是世交，两人也算一起玩闹长大。
宋行是圈子里典型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家底当然也是极其丰厚，要不然也不能给他天天出去作天作地。
他们都是从小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一提到“程云”，宋行却是这副惊讶的样子，不免让肖冰好奇心急速攀升。
“他很神？怎么被你描述得像是我多高攀了。”
听到这句话，宋行赶忙解释，“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啊女王大人！不是说他的家产有多神，是他这个人！就很神秘！”
“哦？”肖冰放下手中的筷子，给自己添了点水，“说说看，有多神秘。”
“不是，你这连人家什么都不了解，就敢跟他去领证啊！”宋行说到这里，神态着急起来。
肖冰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宋行，你说我现在的状况，还能相信谁？”他吹了吹面前冒着白烟的杯子，呼了口气，“就是看他来头不小，才觉得这人对我来说相对安全。”
“因为他没什么可图我的。”肖冰自嘲地轻笑一声，喝完了杯中的茶水。
宋行听完张了张嘴，“算了，不说这个了。不过你的想法也是对的，你目前的情况确实跟他结婚是最安全的了，至少他应该不会被你们公司的那几个老狐狸收买。”
宋行叹了口气，继续说，“唉，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因为听说这个程云不近女色，当然也不近男色，这几年就没听说有谁成功爬上过他的床。”
“是么？”肖冰想了想昨晚程云哄着自己睡觉的样子，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他夹了几口饭菜，示意宋行说下去。
“哎，不过，我听说他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
听到“白月光”这三个字，肖冰筷子上刚夹起来的芦笋掉了下去，他重新夹起一块，轻描淡写地说：“这你都知道？”
“那可是！之前跟我一起玩赛车的一朋友他说的，那人追程云追得可猛了！什么方法都试过，可人家愣是正眼瞧都没瞧一下。”
肖冰跟着这句话附和地笑了笑，问他，“你那朋友长得怎么样？”
“啧！好看！”宋行摇了摇头，“简直是男女通吃的那种好看，你在我这能排第一的话，他差不多就能排第二了。”
肖冰听完这话只是眨了下眼，没说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虽然对于自己排第一这一点深信不疑，但总归不太好表现出来。
还好宋行话密，一句接一句没给肖冰留空隙，“唉，要不是小爷我喜欢女人，可能都要对他下手了。”
听完这话，肖冰抬眼看他，嘴上浮笑，“既然我在你那排第一，请问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宋行呛了一下，立马摆手，“得了吧，肖女王饶了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哎，话说，你和那个程云……”宋行挑了挑眉，一脸坏笑，“发展到哪一步了？我们女王大人的第一次是不是已经被这位神秘总裁拿下了？”
“这么着急？那我是不是也该期待一下你的第一次什么时候献出去？”肖冰翘着唇戏谑道，宋行果然败下阵来。
“得！我错了，说不过您。不过……以你从小的喜好，程云应该刚好长在你的审美点上吧？”
肖冰顺着这话一回忆，眼底迸出了些星火。
“哟，还真被我说中了！”宋行一脸鄙夷眯眼看着肖冰说，“你看看你这个贪财好色的样子。”
肖冰笑了笑，坦诚承认。
“不好意思，我家有财，所以只好色。”
宋行“噗嗤”一声笑出来，又顺着这层喋喋不休个没完。
可肖冰却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每次程云沉重的呼吸，还有看自己时的眼神……
就这样还一副对白月光深情的样子？
他心里叹了口气，唉，男人啊。
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都是爱美的生物罢了。
第14章 他是我名正言顺的先生了
两人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吃完饭宋行还不打算放人走，又带着肖冰去做了一个全身spa，愣是要在他领证前做一次至尊奢华护理体验。
程云说领证的时间已经挪到民政局下班之后，让肖冰玩得开心。
宋行听了以后直摇头，“唉，你说这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特殊待遇，从小到大全是追在你屁股后面献殷勤的人，没想到三年后你冲出江湖，仍旧宝刀未老啊！”
肖冰趴在床上冷笑了一声，“‘宝刀未老’这四个字建议换一下。”
“哎，话说，你真的不介意他的白月光啊，万一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到时候回来跟你抢老公呢？”
肖冰眼睛睁都没睁，随口道：“我们只是婚姻交易而已，最多也只上升到‘肉体’，他帮我拿回我想要的，我当他的挂名夫人帮他应付‘麻烦’，认真就输了。”
谁知宋行听了也十分赞同，“我就佩服你这性格！从小就这么洒脱，再说了，你是肖冰诶！什么妖魔鬼怪不能被你拿下？况且，你心里反正也有个朱砂痣呢，哈哈……”
肖冰这时刚好做完护理起身，他活动了一下脖颈，淡淡瞥了宋行一眼，回应了前一句话，“你这种花孔雀我就不敢拿下。”
“哎，好了啊！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宋行这时也做完全身护理，下床便开始穿衣服，“对了，你家那位什么时候来接你？”
肖冰看了看手机，拿起来晃了晃，“现在。”
“啊？”
话音刚落，门被敲了两下，“你好宋先生，肖先生，外面有位程先生过来了，询问是否方便进来。”
“方便，让他进来吧。”肖冰说。
宋行则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嚯，您家这位是‘捉奸’的架势啊！”
肖冰起来边系扣子边说，“错了，‘捉奸’通常不提前报备。”
说完宋行被逗得笑了起来，接着门开了，然后他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对上了程云冷得可怕的一张脸。
“呃……”宋行向肖冰抛去求救的眼神，然而那人却是嘴角带笑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伸出手，“嗨，程总好啊！我是宋行，肖冰的发小，久仰大名啊，哈哈哈……”说完还干笑了两声。
只见程云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他也出于礼貌伸出手，淡淡说：“你好。”
之后程云便将视线挪到肖冰身上，然后胸膛小幅度地起伏了一下。
刚刚进来的时候肖冰在系扣子，而现在即使已经搭扣整齐，也可以将锁骨的形状一览无遗。
而做完按摩的身子还透着粉红，那双眼睛也攀着水雾，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诱惑。
程云拳头攥了攥，眉头也微不可查地蹙了下。
肖冰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和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还一起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一瞬间所有的慌乱和嫉妒都涌上来，可程云还是要尽力忍耐。
他走上前去，握了握肖冰的手，“做了按摩手还这么凉。”
肖冰顺势扶住程云的手起身，笑着说：“一年四季都这样，程先生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程云点头，把那只手握得更紧，“喜欢做spa明天我找人把四楼一间屋子改一改，然后请一位技师来家里每天给你按摩。”
“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肖冰轻轻拽了一下程云，然后凑到他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程先生给我做就好了。”说完还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宋行看不下去了，咳了两声，可惜没人理会他的处境。
“那个什么，咱们……出去？”宋行看了看程云的脸，果然比刚刚进来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于是他边感叹自己发小的功力，边出门签字结账。
宋行签完字在休息区坐了好一会两人才从房间里出来。
他看到被包裹成粽子一样的肖冰，刚想翘起嘴角，又被程云一个脸色吓了回去。
“行了，肖冰我先走了，随时电话联系。”他说完看了看程云，表情略带严肃，“那个程云，我就这么叫你了啊，毕竟你马上要把我发小娶回家了。在这里恭喜你俩，新婚快乐，肖冰身体是真的不好，你要多留心。”
他像一个要“嫁女儿”的老父亲一样，认真嘱咐了几句。
“我知道，多谢。”程云像是对这番话有所动容，他留了一下宋行，说，“下周六，Luna楼顶旋转餐厅，就当是我和肖冰的领证仪式，有空的话欢迎你来。”
“这哪能不来啊！我们女王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肾虚了我都得挂着吊瓶来。”
宋行的话将气氛缓和些许，他们皆是笑了笑，然后夫夫二人和宋行道别。
·
坐到车上后肖冰主动侧了侧身子，然后把手放到程云的腹肌上。
“程先生，刚刚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啊。”
程云身子微微一颤，接着神色柔和下来，“没有，就是不知道你有个关系这么亲近的朋友。”
“宋行是我一起长大的发小。”肖冰笑着说，“他是个游戏花丛的花孔雀。”
不得不说，只是三言两语地说了几句，程云嫉妒的情绪已然烟消云散了。
是，那只是他的朋友而已，
而自己才是将会跟肖冰共度一生的人。
如果他愿意的话……
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显然他们卖了程云的面子，二人将民政局“包场”。
他们照了照片，他们面对面宣誓，他们拿到了那本被法律所承认的结婚证。
当肖冰拿着那个本子抬眼看程云的时候，程云觉得那双眸子里能盛下整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于是他上前一步，轻轻捧起肖冰的脸，朝那双唇吻了上去。
肖冰没有任何反抗，他配合着程云，二人不顾旁人的眼光将这个亲吻变得绵长。
一直吻到肖冰有些呼吸困难，程云才舍得放开他。
“程夫人。”程云说，“你终于是名正言顺的程夫人了。”
肖冰愣了一瞬，接着笑着朝他点头。
下一秒，他就被程云抱进怀里，“肖冰，我希望你能一辈子都做我的程夫人。”
第15章 他在，真的很踏实
当肖冰把结婚证握在手里，疲惫的感觉暂时从胸腔中抽出了些，可他知道，一切还并不能算尘埃落定。
那个支离破碎的“肖氏集团”还有那么多烂摊子等他处理。
虽然他有千万个不情愿，但总不能辜负老肖一辈子的心血吧。
于是，在领完证的当天，肖冰带着程云去了趟肖泽清住的疗养院。
这里常年有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照顾和检测肖泽清的生命体征。
疗养院的房间没有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当傍晚的阳光落下，房间总会渡上一层暖黄色的光，肖冰每当那个时候都会觉得，这里比此时的肖家更像“家”。
他走进房间，坐到床边，握了握肖泽清的手。
“老肖，我来了，今天还给你带来一个人。”他刚一抬眼，程云便俯身到床边，也握住了肖泽清的另一只手。
“肖叔叔好，我是程云。”
肖冰愣了一瞬，马上恢复正常神态，他拿棉花蘸水给肖泽清擦了擦嘴唇，边给他擦着手边跟他说话。
“老肖，我今天跟程云领证了。”他顿了顿，垂着眼睛说，“也不知道你听到了是不是很想揍我，毕竟他们都说你当年就是被我出柜给气得出车祸了。”
程云听到这里拧了拧眉头，脸上布满了挥散不尽的心疼。
“但你看，现在还不是要我这个不孝子来救你的公司？所以，你也就别跟我生气了。”肖冰给肖泽清擦完手，然后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
“你放心，老肖，该做的我一定会做好，即使我很不喜欢。”他沉默了一会，看着程云笑了笑，“程云对我也很好，你真的不用担心。如果实在气不过我嫁人了的话，就赶紧起来揍我吧，看在你躺了三年的份上，我不还手。”
肖冰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跟肖泽清碎碎念了许多，程云就在旁边默默陪他。
他很感谢肖冰带他来这里，因为今天他看到了冰山下最柔软的一面，更加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保护好眼前这个人。
·
第二天清晨，肖冰一早就去了肖氏集团，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踏进这栋大楼。
当程云的车出现在楼下，整个肖氏集团上下便传来八卦的声音。
“哎，那么快看！有个人送小肖总来上班哎！”
“我靠，小肖总可以啊，真是三年闭关魅力也不减当年。”
“那辆车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等等，那不会是Luna酒店程总的车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传着，肖冰毫不在意。
他一公司便到了总裁办公室，秘书Fiona也跟了进来。
“肖总，股权继承协议已经帮您准备好了，请问今天的晨会您参加吗？”
肖冰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参加，五分钟就够了。”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当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里面讨论声戛然而止。
肖冰自然地在众人目光追随下走进去，坐到了会议室最里侧的位置。
会议室坐着的人此时都不敢说话，他们小声讨论了会，揶揄的声音便跟着袭来。
“小肖总今天居然有空来公司了，还来参加晨会，真是难得。”
“哼，三年也不来一趟公司，现在倒是挺自觉。”
“一来就这么自然地坐到这个位置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肖总仙逝了呢。”
肖冰本来都不打算做任何理睬，但当他听到最后这句话时还是眯了眯眼睛，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他的视线将刚才说话的几个人扫了个遍，然后朝所有人礼貌笑了笑。
“如果肖总仙真逝了，也许还没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