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神医,熟稔地指示:“神医,劳烦你安排人从规矩相类似的江湖门派查起。我记得公主曾同我提过,这一代国宗宗主似乎是个姓林的中年男子。兴许能缩小些范围。”
几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冥思苦想,丽娘眉头皱得死紧,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前些年我见过一个小门派的掌门似乎在剃度出家前是姓林的,但那是个女子。”
屠户奇道:“你何时见的那姓林的掌门,我怎地没有印象。”
丽娘撇了撇嘴,轻嗤了一声:“就是上一次扶鸣试剑的时候,你当然没印象了,你当时正和悍刀堂的大弟子打得不亦乐乎呢。”
扶鸣试剑?
骆长寄眼睛一亮,他竟将这一茬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神医(扑哧一笑):我家崽崽竟然有被叫先生一天了
小念:(眼神威胁)
漱锋阁唯一靠谱成年人没错了
第73章
苏晏林似乎有些迷茫,问:“何为扶鸣试剑?”
丽娘将屠户摁到一旁,闻言嗐了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帮江湖人闲得没事想知道自己武功在江湖排第几,就顶着纪念旷华君和定远侯的名头,每四年一次地在扶鸣山顶一对一单挑。”
神医满意拊掌:“不愧是丽娘,概括得很精确。”
丽娘颔首:“承让。”
屠户遗憾地:“从前我们还经常去凑凑热闹,想来也有十年没去了。”
丽娘嘶了一声:“说来,我们是为何决定不去了来着?”
屠户:“你傻啊,还不是游清渠说如今漱锋阁已经很传说了,要是时不时还去赴会难免破坏我们苦心营造的神秘氛围——”
“咳咳!”骆长寄提高了嗓门,“总而言之,倘若国宗真的同某个江湖门派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很有可能会着眼于今年三月的扶鸣拭剑。”
“唔,这倒确实。”神医晃悠悠地,“说来,你为何会突然对北燕国宗感兴趣?”
骆长寄大致讲述了凌霄曾在后花园同嫣夫人私会一事,又道:
“我因存心利用他,还拿此事稍稍威胁了他一把,但似乎他以为我指的另有其人,而此人于他而言,比起嫣夫人同自己私会一事散播开来更加重要。”
那时他看见凌霄对自己房中的花盆分外维护,便顺口提了一句,其实他当时盛怒之下,并未看清花盆中是何种花卉。谁知对方竟神色大变,当真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竟还因此同自己妥协。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这半年来究竟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女子。”
苏晏林问:“为何是女子?”
骆长寄道:“若是男子,当我提到花一般的姑娘时,他本不该有那样大的反应,甚至当场缴械投降。”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很难立刻想到近半年有哪个可能同凌霄相关的女子做出过什么令人记忆深刻之事。
苏晏林思索片刻后道:“我甚少出席宫中场合,嵇衍之参与得多些,不妨你写信问他?”
骆长寄赶了整整七天的路,大脑和身心一并麻痹,根本无暇思考回忆他冲出葳陵那日发生的一切。苏晏林陡然提及嵇阙,骆长寄毫无准备地一下子被拉回了那日长亭外,重新感受到嵇阙的嘴唇印在额头上微痒的触感……
神医就这样看着红意从自家小阁主的脖子到耳根一路蔓延了彻底,险些就要烧着了,偏偏骆长寄本人似乎无知无觉,还假装镇定自若地嗯了一声。
“嵇衍之?”神医重复了一遍,“所以你见到梁乐那小子了?”
骆长寄一惊,沉默地将脸别过去,假装自己没听见。
苏晏林不解地问:“梁乐是何人?”
骆长寄猛地回头,正要扑上去捂住神医的嘴,谁料神医身手敏捷先一步站起来,呵呵笑一声:
“不就是你们南虞那位天人之姿万千仰慕的安澜君吗?当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编了个名字来北燕玩儿,顺便把我们小念哄得不知天南地北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啊?那厮还活着呢?”屠户一边拿桌上的耳挖子剔牙一边疑惑地看过来,“现在人在哪儿啊,他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把小念一个人赶回来了?”
骆长寄深吸一口气,两只手分别摁住屠户和神医的后脑勺,低骂一句:“闭嘴!”
苏晏林倒是十分心平气和,回答道:“应该,已至覃阳城。”
覃阳城乃北燕最北边的城池,亦是楼虢大军进攻北燕的第一道防线。
神医哼了一声没说话,半晌后又哼了一声。
骆长寄:“…别演蚊子。”
他顿了一会儿,手指捻在膝盖那块的布料上磨蹭好几遍,憋出了句:“还有件事…我要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