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曾经给过你一些错觉,我向你道歉。”】
【“但我是并不需要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诗经《匏有苦叶》
这首诗的大意就是一个女子等待着心上人到来,代入一下念宝的处境,懂得都懂~
念宝不是没有理智的,稍微想想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里只是ptsd了()
第43章
“哥哥?哥哥!你还好吗?!”
田小思坚持不懈的叫喊终于唤回了骆长寄的一丝神智,他缓缓抬起手来抚过额头,摸到湿淋淋的汗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毛病又不合时宜地犯了。
他强压住那令他不适的回忆,回归到眼下的正题。
嵇阙为何要在此刻回都?前一日他们还达成了共识要从茕孑派和纪明则两方下手挖出扎根于抚川的秘辛,嵇阙也并未展示出对于计划的不满,他选择此时回都将摊子全然扔下不合情理,嵇阙也并非是那种热衷于推卸责任的懦弱之辈,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田小思眼见着骆长寄方才眼中的茫然被一并洗尽,眉间紧锁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阴鸷。
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膝盖一软正想跪下,骆长寄却开口了:“走。”
秋风阵起,骆长寄的披肩下摆被吹得翻飞,他有些不耐地将其往后重重地一扬。
田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所指代的是谁,直到骆长寄率先迈开步子,他才赶紧跑过去跟到他身后。
为着避嫌,阮风疾一不能呆在临近驿站,二不能同嵇阙骆长寄共居同一客栈,因此只是挑选了一个旅客稀少的小客栈落脚。
他收拾好行囊,便下楼找了掌柜让他们帮自己打上一壶烈酒,以便赶路时喝上一口暖暖身子。
此时,小客栈入口那扇老旧破败的门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木门有气无力地□□了一声,看样子只需再来一脚便足以寿终正寝。
此时阳光正好,从门口一步步朝阮风疾走来的人背着日光,脸色被隐蔽遮挡,晦暗不明。
然而,阮风疾不必侧头看去也知道来者何人。他对来人有所预料,因而攥住酒壶的手指也无意间收紧了些。
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已经形同鬼魅一般闪身到了他身边,阮风疾甚至能看到对方的手已经朝腰间的佩剑伸去,却不知为何在中途停了动作,手指最终掩没在了宽袖中。
“他要去哪里。”
哪怕不用对方说明,阮风疾也知道这个“他”指代的是谁。
他晃了晃酒壶,故作轻松地道:“骆兄何必如此警惕。此次他未得那位的首肯便擅自出王都,本就该时时小心,昨日周燮传信回来说那位有要事需召见他,周燮暂且称他病了糊弄过去,但府上不可长期无人,因此他今日便动身赶回去了。”
这套说辞是嵇阙亲自告知与他的。嵇阙那时还不无担忧地告诫他:
“这些话听上去不差,但能将小念唬住的概率却也不过十之二三,届时请务必随机应变。”
待阮风疾一字不错地将自己的词儿背完以后,只见骆长寄瞳孔一缩,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说:
“你在骗我。葳陵肯定出事了。”
阮风疾:“……”
他还没来得及讶异于骆长寄对于细枝末节的敏锐,便察觉骆长寄看上去心乱如麻,甚至不愿再同他多嘴多舌,回身急冲冲地往大门奔去。
骆长寄一时慌乱,竟不慎在门口时同来人相撞,差点将对方绊倒在地。那人见他清瘦年少,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你会不会看路啊?不会看路就滚回娘胎里别出来碍事!”
骆长寄对他毫不关心,刹那间,脚腕处的疼痛给他纷乱嘈杂的思绪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终止符。
阮风疾见他扶着墙站在原地不动,背影看上去竟有些可怜,没忍住叫了他一声:
“那个,骆兄啊……”
他话音未落,骆长寄猛地回头,隔着笼罩在整个客栈中的晦暗日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将阮风疾从上到下扫了个遍。
电光石火间,那些似是而非又始终被嵇阙遮掩着的行为线索通通被连成了一根完整的线。骆长寄手指用力地几近要将手心掐出血印来,他早该猜到的!
明明真相就这样摆在他面前,他却始终愚钝地不敢去揭开那一层面纱。他早该猜到的!
在他们头一日见到阮风疾时,阮风疾声称自己沿途调查刺杀案,并将亲自护证人回都,且不说他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为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挑衅常家水寨的现任当家,单论护证人回都一事,又怎么敢不带一兵一卒?!
自阮风疾接手邠州全境军务,哪一次货船军备靠岸不需要经由他手?货船爆炸案同西境利益直接捆绑,他又怎么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