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漾救过景年的命,是他的恩人,也同样是我的恩人,所以这件事,是你的错。”
“用得着你说,当然是我的错了。”盛京气焰渐消,他看着孟策舟冷冷道:“你一个外人在这评的什么理?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都不知道。”孟策舟食指指腹扫了扫烟尾的灰烬:“那我想想——是张漾的错?”
盛京不说话了。
天地良心,他盛老二可没说怪张漾。
“盛总,您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不过——”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想改变和小恩人的关系,就得先从改变自己开始。”
“改变?”
盛京略一思忖,示意他继续说。
“当然了,人没有十全十美,但既然是对小恩人,你还是得做点改变的,比如——你的脾气。”
“我的脾气?”盛京感到惊讶。
正当想接着往下深挖时,包间房门打开,张漾进来了。
盛京立刻弹跳起步,动作迅速得闪出残影来,什么微醺、什么暴怒全被抛诸脑后,立马跑到张漾跟前来。
“你那边忙完了?累不累?来坐……算了,这地儿刚喝过酒难闻死了,我带你去套房休息,饿不饿,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吧。”
说着,他抬手拂去张漾肩膀和头顶的彩带碎片,动作小心轻揉,帮人整理碎发的动作细腻到了极致。
孟策舟:“……”
不过碍于这里不止他们俩,张漾推开他,转身和孟策舟打过招呼:“孟总,感谢赏光宴会,我替思寻谢过了。”
“客气了小恩人。”
小……恩人?
张漾抿嘴,还是收下了这个奇怪的称呼。
随后,他才注意到另一边横七竖八倒在沙发垫、睡得和死鱼一样的孟望。
他张张嘴,又摁住了话头。
“别看了,先将就坐一下,我通知余成他们去准备。”
那群人疯过之后留下的是满屋子冲天的烈酒和腥臭,沙发上也残留不少不知名液.体,唯独盛京那儿还算干净。
他一只手摁在张漾臂侧,一手扶着,半圈在怀里把人带过去。但还是担心张漾膈应,又脱了西装外套给张漾垫着。
手工高定八位数的、出自意大利顶级设计师之手的西装,到了张漾这里就成了屁股垫子。
这一幕让孟策舟都忍不住微微扶额。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他又看到盛京打开空气净化机和门页,如果不是落地窗紧贴地面的设计他甚至会考虑拆掉一半。
“说来惭愧,和盛总结识多年,还从没见过他……不使唤别人。”孟策舟尽量用词委婉。
张漾莞尔:“他喜欢运动。”
“……”
盛京去茶水间倒了温水来,“那甜点一看就是色素兑上去的,你先撑会,等他们把套房打扫好了。”
递来的水张漾没喝,又给放到了桌子上。
今天是孔思寻过生日,张漾心情不会差到哪儿去,眼下正嘴角微扬,五官轮廓平缓,不似平常那样紧绷,反而平添几分亲和感。
盛京立马挨着他坐下。
张漾坐直身子,看了他一眼,盛京又似沙发垫烫屁股的朝一边挪了一臂远。
孟策舟:“……”
眼下气氛稍滞,盛京忍了忍,没忍住试问:“你……来找我?”
“嗯。”
当着孟策舟的面,盛京立刻挺直了身子,“找我什么事?”
张漾转头,眼睛眯起:“不是你找我?”
“……”
孟策舟默默掐灭了烟。
盛京酒劲上头差点忘了,他刚来宴会就满天地找人,兴许是余成他们跟张漾汇报过。
“奥、我喝醉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说这破地儿污秽腌臜,你来再熏着你,下次直接给我发个信息就成,我过去找你。”
“不用。”张漾头扭回来,只留个侧脸给他,“我来见你,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盛京立马警觉起来,摁着沙发不自觉靠近几分,但又觉得过了头,嘴角勉强扯出个笑来:
“你说吧,什么事儿啊?”
能让张漾亲自来讲的,一定是能改变当今相处方式的大事。
因为一般小事,张漾根本不会通知他。
盛京整个人难免紧绷起来,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
那会,他帮张漾想了一万种理由。
该不会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吧?这里密密麻麻全是摄像头,自己当时偷听也没找什么掩体,想被发现很容易。
还是说……张漾觉得他们现在关系缓和太快,想再一脚把他给踹了?
以上几种对他来说都是小事,怕就怕张漾移情别恋。
那他长得也不丑,就他这张脸放娱乐圈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太子党里边更是秒杀一众肥头大耳。钱?那更不用说了,盛家金库能“淹了”半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