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春莺打小就跟在许妩身边,见到的许仲阳向来是那种温润如玉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两人被吓得,当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少爷恕罪,是奴婢们没照料好小姐,让小姐受苦了……”
许仲阳要听的,可不是这种敷衍的话。他厉声呵斥,“宝儿的手臂都成了这般模样,你们自然是有罪的。现下你们俩还不老实点儿,赶紧交代出来好将功补过?”
画眉和春莺两人瑟瑟发抖,抬头看了看许仲阳黑着的脸,又看看许妩。
许妩自打她们两人进屋时,便一直在给她们使眼色摇头,嘴里还嗫喏着,“不要说不要说!!”
许仲阳不用回头看,也知自家妹妹现在是什么德行,他又拍了拍桌面,“还不交代?是不是还想着如何瞒着我?我早些时日就发现宝儿有异常了,这连着几日,你们都不曾过来报于我,怎么,我这个三少爷,还做不得主了?”
“抬头,看着我!说清楚些!趁我现在还好说话,一一交代清楚!”
画眉被他呵斥的腿脚发软,往前一倒,“少爷,少爷,我知晓一些!”
“说!”
画眉瞥了瞥许妩,见她紧紧皱着眉头,又看看她身旁,黑着脸的许仲阳,心一横,给许仲阳磕了一个头,“少爷,奴婢……奴婢也只是听小姐昨日提起过一嘴……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
许妩心里万般后悔,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该嘴欠的同画眉说这个。昨日晨起后,她还是不适,又加之身上的疹子越来越多,也越发痒痒,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同画眉多说了一句而已。
许妩后悔不已,赶忙打断她,“我有些热了,画眉,你去冰窖取些冰吧!”
许仲阳却一拍桌子,“让她老实交代完!你不要打岔!”
画眉被嚇的咽了咽口水,这样凶猛的许仲阳,她还真没见过,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小姐……小姐其实也就问了奴婢一句,奴婢也……也不知道真假!”
眼看着许仲阳又要发怒,画眉闭着眼一口气把话说完,“小姐也就问奴婢,假若被人盯着会不会不适……”
“奴婢现在想想,可能小姐也就是和奴婢开玩笑呢,当不得真的。少爷,是……是奴婢没照顾我小姐,让她受苦了,奴婢……”
许仲阳越听越气,一把挥开画眉春莺两人,大步流星的往前直走,怒气冲冲。许妩吓得,赶紧去追他,“哥,三哥,你听我说啊!三哥!……哎呀!”
许妩追的急,出了屋子下楼梯时,还不小心崴了脚,可许仲阳从始至终都未回头看她,只是黑着脸往前走。
屋子里跪着的两人,画眉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冲一旁的春莺叹了口气,“这戏,怎么这么不好演!”
春莺也有些无奈,小姐这倔脾气,她们两个做丫鬟的,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压住小姐的,也就三少爷了。
可是,小姐这玄乎的毛病,也不知如何说出口啊!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稳了稳酸麻的腿,又赶紧去扶许妩。
画眉可能没懂许妩那话的意思,但她只知道,说给许仲阳听就成了。许仲阳也确实听懂了。
什么叫被人盯着?说白了不就是被人偷窥了!难怪她天天吃不香睡不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许仲阳心里可气着,一是生气许妩竟然有这么大的事不和他讲。第二又生气,竟然还有不怕死的贼人敢盯着他国公府?是活腻了吧!
春莺搀扶着许妩,紧赶慢赶的总算在花园里拦住了许仲阳。
“哥,你听我解释啊。我……我也就是猜测而已,当不得真的。再说了,这偌大的国公府,人来人往的,哪会有什么毛贼子,你别听画眉她们胡说,真的没有的事儿!”
“是吗?可我也没说有毛贼子啊!”许仲阳停下脚步来,低头看她,带了三分冷笑,看的许妩心里发怵。三哥若是这样,定是非常生气了。
许妩额头冒汗,觉得解释也是十分苍白无力,只一个劲叫他,带着三分央求三分撒娇。
“三哥!我真的没事儿!”她本就不确定,如今若是传了出去,万一是场误会,那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最近几日,她突然也想明白了,要说有毛贼子,好像也不大可能。这几日三哥派了侍卫在院子里守着,围的是密不透风,飞进一只苍蝇都难。怎么会进来人。
再者说,这院子里外,她也不是没找过,也没见什么人啊。谁人还能躲在屋子里一连十几日不吃不喝的。
“三哥!你别冲动啊!我真的没事儿!”许妩着急起来,声音也慢慢小了,竟带着一点儿哭腔。
“真的没事儿!”她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