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灵摸着沈卿的头发:“无论是你的爸妈,还是谁,他们每个人都很爱你,但你值得。”
“季言礼他理解你,也不会怪你,”尚灵温声,“好好治病就好,小卿,他很爱你。”
......
尚灵提着保温盒从病房出来时,季言礼还坐在挨着墙的座椅上。
背靠着沈卿这间房的墙壁,很安静地坐着。
看到尚灵出来,他微微偏头出了声:“东西吃了吗?”
“吃了三分之一,”尚灵摇了摇头,“她吃不下。”
尚灵往前两步,垂手站在季言礼一侧,看了他两秒,轻叹了口气道:“小卿知道了。”
坐在位子上的人脸上的神情一直很柔和,他盯着远处墙角的地砖,表情没太大意外,嗯了下。
她那么聪明,即使不是现在,再过两天也会想到的。
尚灵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能劝的。
她伸手指了下背后:“我去把保温桶给方姨,再找下医生。”
季言礼点头。
尚灵转身走了两步,又看回来:“你走吗?”
医院走廊没有取暖设备,要凌晨了,很冷。
坐在椅子上的人却没动,淡声:“我再陪她一会儿。”
尚灵其实有点疑惑:“小卿睡了。”
季言礼轻笑着摇了摇头,两秒后,说道:“她没睡。”
怕尚灵担心,所以装作睡了的样子。
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睡不着的。
“我陪她一会儿。”季言礼再次看过来,语调温和,“你先去吧。”
尚灵像是明白了什么,沉默地望着季言礼,随后偏头,看了下紧闭的门板。
片刻后,点了下头,转身往另一侧的电梯间走去。
正如季言礼所说,房间的人没睡。
在尚灵走出门的几秒后,她拉着被子轻轻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还是很昏,没有开灯,只有淡淡月色。
她扭头,望着远处半敞的窗帘看了会儿,掀开被子,下了床。
单人病房很大,房门右侧,紧贴着墙壁的地方有一张长沙发。
淡灰色的绒布沙发,走起来很软,很舒服。
沈卿慢吞吞地拢了拢外套,走过去,坐在上面。
沙发因为她坐上来的动作凹下去一块,软塌塌的,像是陷在奶油里。
沈卿皱了皱眉,抓着衣服的两襟把自己裹紧,轻轻欠身,小心地换了几个位置。
不过最后,她拿不定注意,还是坐在了沙发最右侧的扶手边——这里最靠近她的床头。
她知道季言礼没有走,现在应该就在外面的走廊坐着。
和她应该只隔着身后的这堵墙。
他应该挑了离她床头最近的座椅。
这样会离她近一些。
两人一墙之隔,背靠着背,一个在房间内,一个在房间外。
沈卿想到这里,眼睛又有点湿,埋着头往臂弯里趴了趴。
她唇轻轻蠕动,在心里告诉自己。
要快快好起来,不要让外面那个人在她的病房外无望地坐上一夜又一夜。
第96章 10.19提前更
沈卿在奥斯陆的医院住了十天, 被转回了淮洲的疗养院。
这期间她和季言礼都没有见面。
沈卿知道季言礼会总来看她,在病房外,听沈煜辞他们跟他讲她的身体状况, 但一次都没有进来过。
事情刚发生不久, 她的情绪还不太稳定。
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
尚灵没再回去上她那个破学,收拾行李搬进了沈卿的疗养病房。
当然, 在搬进去的前一天,再次接到季言礼的电话。
因为沈卿的事,他们最近经常见面,所以尽管电话那端的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尚灵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希望她帮忙, 好好照看她。
在疗养院住下的第二周,沈煜辞带着东西来了一趟。
沈煜辞作为和跟这对兄妹认识多年的好友,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 把一些沈卿不知道的事告诉她。
“时恒湫的病比我知道的还要早一些,大概三四年前, ”沈煜辞把手里的单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在知道他的父母想利用当时刚出生的你逃难, 却弄巧成拙,意外丧生的时候。”
沈卿和沈卿父母对时恒湫一家的感谢,跟时恒湫所知道的真相相违背。
但他不能说。
因为他喜欢上了他的妹妹。
他怕说了他和沈卿会距离更远。
所以他痛苦挣扎着, 事情在心里憋久了, 总会出现问题。
“两年前, 你父母去世那天知道了这件事, 时恒湫和他们起了些争执, 为了缓和家庭关系,那天晚上才会选在清淮河附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