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169)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唐寅等人入殿时,就见朱厚炜抱着朱载垠站在院内,正教他说话,“这是墙,这是树,这是红,这是金……”

“参见陛下。”

朱厚炜叫了免礼,笑道:“今日请诸位过来,是想为太子画一幅小像,留着给他成人后看,权当做个纪念。”

从前在蔚王府时,唐寅就知道朱厚炜于书画之道颇有见地,比如山水要写意、花鸟要工笔,而若是画人物小像,则务求相似。

故而听了这话,唐寅立时意会,又叮嘱了带来的两个年轻画师几句,才上前道:“臣斗胆,想请陛下一同入画。”

这不就是合照么?还是唐伯虎亲自操刀,朱厚炜求之不得,将朱载垠抱到自己腿上,“荣幸之至,那便劳烦先生了。”

画师们耐心作画,朱厚炜便开始神游太虚,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从京城到衡州又到湖州,从朱佑樘到朱厚照再到齐春柔,就在他又快昏睡过去时,唐寅轻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臣等已好了,请陛下御览。”

朱厚炜回过神来,接过画作一一欣赏,唐寅确实明白他心意,这些画虽然不如油画或素描那般写实,但画中人与本人至少也有个四五分相似。

“赏。”朱厚炜笑着打赏,将最好的那幅挑出来,“好生装裱,朕决定每年都为载垠画几幅小像,日后待太子及冠时,一并给他。”

唐寅笑道:“陛下慈父心肠。”

朱厚炜摇头叹息,目光温存地落在朱载垠身上,“他爹娘都没了,我平日里政务繁忙,对他关心也不够,小小年纪,他已经吃了这么多苦……”

唐寅也跟着叹息,“这世上不论富贵贫贱,但凡是多情的,谁不苦呢?对了,我想向陛下告假,带着妻小回姑苏一趟。”

朱厚炜笑笑,“先生自去,想想桃笙长到这般大了,还未回过故乡,很该回去看看。若是有日腾出空来,我也想去湖州,看看仁皇山下的书院,见见我母家的亲戚们。”

唐寅见他虽笑着,但眼中微有轻愁,他何等聪明,立时想通了其间关节,轻声道,“陛下博古通今,应当记得一句诗吧?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知为何,靳贵、孙清虽也是伴了朱厚炜一路的老人,但从前他们是老师、后来是三孤是阁臣,每每都是一副尊长者的姿态,这些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之事,朱厚炜不好意思和他们说。反而是在唐寅面前,每每都可袒露心扉。

于是,朱厚炜抿了抿唇,轻声道:“他伤我至深,却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禁不住地怨他,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

见唐寅沉默不语,朱厚炜又道:“母亲为我而死,又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可我却宁愿她和我有商有量,最后好好活着。骥征为我,宁愿冒死娶那人助那人,却不肯向我吐露半点……你说,难道我看起来很无能或者很暴虐么,他们为何都不愿向我求助、为何都不愿多信我一些?”

唐寅轻声道:“兴许他们只是怕告诉您后这事便做不成了,须知有时有些事,成便生,败便死。他们瞒着您,就是担不起这般的风险,比起殒命或是失节,他们兴许更怕失去您。”

朱厚炜怔在原地,心里又暖又寒,末了颤抖道:“我何德何能……”

“从前蔚王殿下便是仁德君子,现下的陛下是勤勉明君,或许来日,兴和皇帝会是个万世圣君。”唐寅看着他,明明这些话语那些阿谀小人都曾说过,可从他口中道出,却是十万分的恳切,“更何况,或是至亲或是至爱,陛下是他们放在心头的人哪。”

朱厚炜缓缓阖上眼,最终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听君一席话,竟胜过我苦思数月。此番先生回乡省亲,也不必急着回来,我会派潜邸出身的得力内侍陪先生回乡,只是要劳烦先生为我做一件事。”

唐寅哪里不知道他是有意给自己宽限时日,自是一口应下,看着朱厚炜从一旁取了数张纸,交到自己手上。

“这是我为母亲所写神道碑,想请先生为我润色,此外,苏州离湖州并不很远,想请先生为我走一趟,代我祭扫母亲坟茔。”朱厚炜轻声道,“朝廷差人四时祭扫,那是皇帝的孝行,可友人代祭,却是儿子的一番心意。”

友人么?

唐寅心情激荡,捏着神道碑,深深一揖,“定不辱命。”

第十五章

整个十月,朱厚炜几乎都在离别,先别过往海疆监军去的巴图鲁,又送别了往江南省亲的唐寅,紧接着便是往安陆的费宏、崔骥征等钦差。

左思右想,朱厚炜最终仍是在养心殿摆了一桌小宴,除去钦差外,将其余阁臣、张永刘镇元等厂卫一同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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