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124)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皇帝的时限不多了,长则两月,短则一月……殿下要早作准备。”

朱厚炜猛然抬头,“什么?”

他不是没有在清江浦落水,怎么现在还是病了?

“有人下毒,”崔骥征轻声道,“圣上第一个查的就是殿下,也很快排除了殿下的嫌疑,殿下勿忧。”

朱厚炜听了却笑得发苦,“皇兄还是信我的,可他是皇帝,就不能轻信任一个人,所以才第一个查我。那么他现在最怀疑谁?”

“和殿下那次遇刺一样,不少证据都指向太后,但深究下去,似乎邵贵太妃一系也摆脱不了干系。”

朱厚炜没说话,面色却显得更加灰败,崔骥征这时才想到不论朱厚照是个怎样的人,他对蔚王有怎样的猜忌防备,可他从来不曾真的出手害过自己的弟弟,早年兄弟之间毫无嫌隙的骨肉亲情也是真的,现在听闻此事,还不知朱厚炜是如何的难过。

更可怕的是,朱厚炜早年丧父,与嫡母失和,寻回亲母不到一日又再失亲母,若是他的兄长也离他而去……

朱厚炜双目无神,“我突然想起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年节也不是如今这般铺张的大宴,都是我们四口人像寻常百姓那般过,父皇英明仁爱,母亲娇俏温柔,兄长聪明仗义……如今看来竟都是假的。”

父母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假的,所谓生他养他的母亲是假的,一母同胞的兄弟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他又剩下什么了呢?

父皇对他的爱惜和保护或许是真的,皇兄对他的照拂和温情或许也是真的,母亲对他的不计后果的爱和沉重的期望或许也是真的,还有眼前这人,为了自己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朱厚炜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漆黑的双眸重新被坚毅和野望点亮,“王妃的这个孩子可能是皇兄唯一的骨血,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其一生无虞。”

“若是个公主,则兄终弟及,可若是皇子呢?”崔骥征看着他的神情,心神激荡。

朱厚炜目光冷凝,“那我便先摄政,待他成年再归政于他。我此生永不娶妻生子,他既是皇兄的骨血,那便也是我的孩子。”

见崔骥征满脸不苟同,朱厚炜淡淡道:“历来摄政王无一善终,我知道。可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了,我会护他爱他,就算死于他手,我也认了。”

他轻声笑笑,“十几年,能做好多事呢。”

第十七章

“陛下,蔚王殿下求见。”

朱厚照正在炕上自斟自饮,听闻通报,也不过笑了笑,“请进来吧。”

已是大年初七,齐春柔也过了头七,但为防犯了忌讳,朱厚炜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穿丧服,只敢在日常带着的佛珠上缠一截生麻布。

“臣朱厚炜参见皇兄陛下,谨祝皇兄陛下万寿无疆,长乐无极。”

朱厚照懒洋洋地看他,“难得兄弟在一块过个年节,想不到却未见你几面。”

朱厚炜沉声道:“臣有罪。”

按照礼法,元月初一,他应该和其余官吏勋贵一同去奉天殿向天子拜年,元月初二,因自己是唯一在京城的亲王,还得在宫中奉天门东廊等着那些官吏勋贵们给自己拜年。自得封亲王后,他都是在衡州过年,只需在元月初一率领仪宾、文武官员,去承运门拜万岁牌、接受诸臣僚朝贺并赐宴,根本没想到京城还有这些规矩。此外,生母方兰摧玉折,得多没心没肺才能强笑着和他们虚与委蛇、粉饰太平?

“风木之悲,无心宴饮,乃是人之常情,你何罪之有?”朱厚照看着弟弟低垂的头顶,隐隐作悲,“起吧,给蔚王赐座。”

一旁的宦官给朱厚炜搬来一个绣凳,朱厚炜谢恩后才缓缓落座。他只虚坐了半个绣凳,脊梁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放眼两京一十三省,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懂规矩、更知礼数的青年才俊。

兴许除了兴王朱厚熜,朱厚照颇为恶劣地在心里将他们比了比,不无满意地发觉不论品性才貌,自家的弟弟处处都强过那名声在外的兴王。只不知比起心机城府,二人将会鹿死谁手了。

兄弟二人一垂眸不语,一放肆打量,周遭伺候的内侍们看着,又想起今日宫闱中的种种传言,看着二位爷之间这暗流涌动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发慌、头皮发麻。

“都退下吧。”最终还是朱厚照摆了摆手,“除去朕与蔚王,一干人等尽数退到百米之外。”

宫内内侍均训练有素,虽然有几个看着有些不甘,大多都领旨退下。

朱厚炜隐有所感,今日朱厚照怕是要和自己说些不得了的事情——比如兄弟交心,比如安排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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