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感觉挥之不去,不想跟罪魁祸首再有交流,她今天能不能自己睡一张床?
刚掀开被子想换个房间,听到浴室里宗霁走过来的动静,她只能躺回去装作已经睡着。
宗霁走到床边,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掩耳盗铃的人。
她装睡的本事很厉害,以往他都分辨不出来,但今天发挥失常,眼皮下她的眼珠明显在动,轻颤的睫毛将她出卖个彻底。
下半张脸盖在被子里,恐怕心里正在骂他。
宗霁也不拆穿,回身把卧室的灯关了,躺在她身侧,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
还不错,她没反抗。
他的下巴蹭着她的脑袋,说话时每一下的开合她都感知到。
“太太,什么也不干,正常聊会儿天。”
纪幼蓝背对着他,不太敢动。
聊什么?事后感言?
她小声:“我困了。”
“那我自言自语,你想睡就睡。”
衣服穿上,谷欠望消退,他从混蛋变回那个体贴她爱护她的好人。
“太太,我知道你害怕,你直接告诉我你害怕,是值得表扬的事情。”
纪幼蓝在黑暗中眨着眼睛,他现在说话倒是好听。
刚要夸他两句,听他补充道:“虽然这跟我的意愿相悖。”
她掐着他手臂,很不满地质问:“刚才你不是……”
爽了吗。
看,她脸皮还是不够,连这都不好意思说。
更别提真正做了。
纪幼蓝有些故意让他认清楚这一点。
宗霁亲亲她的发顶,“谢谢太太。”
“……”
这种事情讲什么礼貌。
“你说下次,太太,我要一个期限。”
不占理时,气势就弱了,纪幼蓝缩成一团,声音低下去:“我……不知道。”
“那我定。”
“……”
让他定,恐怕会直接定到明天晚上。
纪幼蓝还是选择抓住主动权。
她翻了个身,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老公,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忍心为难我嘛。”
宗霁不为所动,“你倒是挺忍心为难我的。我天天只能这样抱着你睡,你觉得我好受吗?”
她不知死活:“那我们先分开睡好了。”
“纪幼蓝——”
懂了懂了,这人又要生气了。
“我可能需要喝点酒,像你今天这样。”纪幼蓝逐渐找到一套糊弄他的说法,“但是工作日喝酒,我怕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所以只能周末喝。明天周一,等到周五,啊也不行,周五差不多是我生理期。所以——”
她摸摸他的下巴,有些安抚意味在,最后给出结论,“下下周末吧。”
宗霁:“……”
“纪幼蓝,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上。”
他报复地挠她身上的痒,纪幼蓝直躲,在他怀里又跑不掉,终于求饶:“不要这么说嘛老公,给我点时间,让我学习学习。”
“现在就可以学,我教你。”
“学生先睡觉了,”纪幼蓝还算上道,主动亲了他,“晚安宗老师,接下来半个月都安。”
宗霁:“太太,说不定用不了半个月呢。”
纪幼蓝被他自信的语气唬住,“你……什么意思?”
“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他选择当一个君子,那决定权就在她手上。
怕他不成?
清晨天刚蒙蒙亮,床头两人的手机都在震动。
宗霁从睡梦里惊醒,不是闹钟,这么早的时间有人打电话来,一定是十分要紧的事。
他立刻坐起来拿到手机,来电显示是纪云晔,纪幼蓝那边则是舅妈。
接通才知道,大早上纪善泉去遛弯,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在医院,可能有个好歹。
“老婆,”宗霁拍拍纪幼蓝的脸,把她叫醒,压着声音,尽量不让她太心急,“我们现在要去趟医院,阿公摔了一下。”
话里的内容足够让她立即清醒,“阿公——”
纪善泉年纪大了,除了高血压的毛病,身体还算硬朗,但老人家摔一下可大可小。
清晨的路上没有多少人和车,担心宗霁昨晚喝的酒没完全代谢掉,纪幼蓝开的车。
从刚开始听到消息的心慌,到现在,她虽然担心,但可以保持镇定。
她知道,尽快赶到医院才是当下最该做的,没有时间给她想些乱七八糟的。
到了医院,纪善泉的检查结果也刚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右臂脱臼,加上颅内有少量出血,考虑到年纪大了,选择保守治疗,最近一周,暂时住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