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不是梦。
明明在他的房间里有过晚安吻。
“还有我想睡觉了。”纪幼蓝头昏昏沉沉,此刻只剩这一个想法, 她本能地想躺倒,但有一只手在撑着她。
头一歪落入他的掌心,迷迷糊糊:“我睡着了吗?”
宗霁觉得好笑,小醉鬼不气人的时候够可爱的。
小心将她放倒在吊床上,防止她热,把她的头发都拢到一侧。
他掏出手机咔嚓拍下一张留念,轻声哄着:“睡吧,马上就睡着了。”
纪幼蓝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睁眼时发现自己没在吊床上,而是躺在帐篷里。
小风扇安静地吹着,旁边的泡沫箱里放着冰块儿,温度很舒服。
她脑袋还有喝醉酒后遗症,晕乎乎的,身上没什么劲儿,只想喝水。
曲飞飞这时候拉开帐篷门的拉链,一进来发现她醒了,“哟,你老公还挺神,他说你醒你果然就醒了。”
纪幼蓝掀起身上的薄毯坐起来,够到泡沫箱里一瓶冰水,“我怎么睡在这儿了?”
“睡得真够死的纪小姐。”曲飞飞帮她回忆,“你在吊床上压根儿也睡不稳,一个翻身直接掉进你老公怀里,他就把你抱回帐篷睡了呗。”
纪幼蓝差点没拿稳水瓶,大脑被这句话刺激得即刻恢复秩序,“什么叫……掉进他怀里?”
“要不说我相机架得对,喏,你自己看吧。”
曲飞飞帮她把瓶盖拧开,接着把自己拍摄用的相机递过去。
纪幼蓝猛喝了大半瓶水,她觉得自己需要壮壮胆。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不算差,喝两罐啤酒不至于醉,但在熟人面前,稍微喝多一点会解放天性。
这种情况缪蓝见过最多,常说她最深处的天性就是个小粘人精。
但缪蓝疼她才会这么说,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其实更像个小麻烦精。
难以想象她给宗霁惹了多少麻烦。
纪幼蓝做好心理建设,揉揉眼睛回放视频。
她在吊床上睡着以后,宗霁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陪着,手上像晃摇篮一样轻轻推着吊床。
他仰躺着,合上眼也眯了一会儿,吊床晃动的幅度渐渐变小直至停止。
午后恬静温馨的氛围中,树上的蝉鸣声都变得好听。
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她将不必出丑。
吊床上的她不知为什么开始乱动,一开始吊床还能兜住她,但她像在梦里跟人打架一样,大幅度翻了个身。
吊床跟着翻了个个,而她直接掉到宗霁怀里。
他明显被她砸醒惊到了,很快反应过来,还给她拍着背,似乎是怕她吓到。
可她跟没事儿人一样,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睡着。
纪幼蓝看到这里感觉自己要石化了。
她可真会翻啊。
但凡宗霁离她稍微远一点,但凡她换个方向翻,她都会直接砸地上。
他不会被她砸出内伤吧?
那还不如让她摔地上呢。
没一会儿他就抱着她回帐篷了,她整个人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
好羞耻,为什么这个过程要被拍下来,为什么她要看这些。
直接睡死过去当没发生多好。
纪幼蓝去摸相机的删除键,被曲飞飞眼疾手快制止。
“干嘛干嘛,不能删,等着你们婚礼上放给大家看呢。”
“如果我的婚礼上出现这个,那你们将会收获一个落跑新娘。”
“哪有那么严重?”曲飞飞跟着又看了一遍,旁观者体会不到当事人错综复杂的内心戏,单纯感叹,“你掉下来,你老公接住了,说明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吗。他抱着你走过来的画面,谁看了不得说一句绝配。”
“他……们人呢?”
“在外面搭幕布,准备晚上看露天电影。”曲飞飞挺期待这事,“九,这流星雨说有就一定会有吧,我等着许愿呢。”
“嗯,许愿。”纪幼蓝敷衍着,她现在满脑子只剩该如何面对宗霁。
脑子里渐渐回忆起很多内容。
她叫他老婆。
她亲他。
还问他心跳过快是不是有病。
她真的是好心啊!
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怎么会需要这种好心。
有病的是她自己啊啊啊。
她以后绝对不在他面前喝酒了。
曲飞飞陪纪幼蓝去洗了个脸回来,他们刚把幕布搭好,正在调试。
言回很欠揍地笑话她,不忘把宗霁也捎上:“哟,一睁眼就来找老婆了,九小姐今天真是让我们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