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局势逆转,上官获锦带来的军队被这突然出现的军队以破竹之势剿灭,为首骑马的人头戴可怖的面具,冲势格外凶猛,剑起剑落间行云流水般丝滑,凡是刚靠近的敌军都被其一剑封喉。
而紧随面具男子之后的人则十分眼熟了,上官获锦咬牙道:“微生家…!”
微生元雅率先下令道:“优先保护王上。”
“生擒上官获锦者记首功!”
话音刚落,他身旁头戴面具的男子则已一马当先飞驰出人群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在他面前成为阻碍。
微生元雅在后面暗叹了口气,才努力跟上去道:“小敛你也太急性子了,那个女人命大得很,这一时出不了什么事的。”
可惜微生敛根本不理会他,只一心是去接应人了,将这后面收尾的工作都丢给自己。
达慕沙虽然没有伤及要害处,但摔下马仍是受了内伤,此刻嘴角含血又轻蔑看向上官获锦及他身后的将士,“漠北的神射手在我这里已经是第二次失手了,如果有所谓的天意,那也再明显不过了。”
“上官获锦,你已经败了。”
被打乱的阵型来不及应对突如其来微生家的军队,很快便支撑不住,而达慕沙摸了摸蹭着自己的马首,小声鼓励它说:“好孩子,你没有抛弃我离开。”
上官获锦紧握着长弓,心中察觉到事情有变后再次拉开弓弦对准了达慕沙。
正文完结
只是来不及松开手, 因为身后凛冽的杀意从脑后扑来,瞬间剧烈的疼痛从躯体爆开,一只染血的手臂随即从半空之中落下。
“啊、啊——!!!”
上官获锦一只手捂住血流不断的断臂, 充满仇恨的目光直射向那戴着面具的男子, 可多看这一眼后立刻又被他踹落下马。
他最引以为傲的手再也无法拉动弓箭,被士兵屈辱地按在地上仍挣扎着想要破口大骂, “微生敛, 你这个……”
但微生敛却只是漫不经心扫过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似乎在找什么人。
达慕沙勉强站起身道:“既然你在这里, 我妹妹呢。”
“这里太乱。”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便骑着马调头朝某处而去了。
外头纷乱至极, 飘散在空气中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由尸山血海堆积而来的道路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李幼如抬眼望去是满目疮痍, 她走在那些横倒的人堆之中想起了在萤卓山间时所遇到的那些无名尸骸, 在那时她收殓这些无名尸, 并不去细想那些人究竟为何踏入深山之中。
因为她只是答应了老者做这些事情,可忍冬为何要她做这些她也并不去想。
现今再度想起了忍冬临终前的遗言却仿佛明白了, 即便是医谷出身的他也有救不了的人, 即便是位高如山的人也有阻止不了的事情。
医术在人的欲望沟壑面前全然无用,填不满也治不好一点。
而她作为推动这件事情之一的人同样无法脱身,必须承接着这份沉重的罪孽继续前行。
听见身后有马蹄声传来,李幼如才停下脚步回首。来人飞快跳下马, 快步朝她走来,瞧见了她面上神情有些不对后将她搂进怀中温声道:“阿游?”
李幼如闻见了他身上传来夹杂着血腥味的幽兰香,倚靠着他胸前道:“阿敛, 谢谢你。虽然前几日我曾安慰过你,但你一定心理很不好受。”
她打心底并不想去理解曾经的仇敌, 但她却分外怜惜身边的少年。
微生敛一听便明白了她话语间的含义。
“这是我与他各自所做的选择。”他手还紧握着滴血的长剑,垂眸看向怀中人的眼神却无比柔情,“世上于我而言不能放弃的事物只有一种,阿游,我只怕有一日你会厌弃这样的我。”
李幼如只含泪摇了摇头,伸手拿下了他面上的面具,轻声说:“是你给了我勇气,让我明白了何为真心。”
他们相拥深吻许久,耳边什么声音再也听不见了,全心全意只有彼此。
李幼如侧身坐在马鞍上,身旁微生敛牵着马又小心翼翼顾虑她的身子别太颠簸,“我已经很久没有坐在马上了,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纵马飞驰,但是单纯坐着似乎没什么关系。”
“往后,我都会帮你牵马的。”少年抬起脸,“不舒服的话就同我说,我会负责抱你回去。”
“哎呀,阿敛真可靠。”
“你不信吗?”
“我相信,这句话是认为你很可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