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在一定意义上来讲是资源的堆积,一个学校能不能出成绩要看这个学校和竞赛金牌教练之间的关系,如果能让往届出卷老师来当教练,自然会遥遥领先。而这样的资源堆积在浙北,纵使浙南这双雄在自己的地盘上抢破了头皮,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这次合资请的教练,被每个同学都看做灵丹妙药。去年的省赛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全省的竞争有多激烈,学到现在的,大多数都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今年不拿省一以上不行。
在人与人相互为狼的状态下,这种心态就发展为对教练的争抢。有个下午,华兰回自习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室里就坐了一脸不爽地刘一天和余倩倩。
“你们今天没答疑吗?”华兰问他们。
一般下午竞赛课后,会有长达一个小时的答疑环节。这个时候自习教室里的人很少,今天华兰没什么问题,回来的已经算早了,却不想还有人速度更快。
“哪里排得到我们啊。”刘一天没好气地说,“一中的都在那挤着呢。”
“嘉和还在那个教室,她说等会儿人少了来叫我们。”倩倩说,“我嫌吵就回来了。”
她又皱了皱眉头,说:“我总觉得他们很刻意,你明白吗?”
刘一天长长“嗯”了一声:“批发草稿纸,用于中午占第一排的座。”
“常常一边听课一边运动,特别是临近下课的时候,喜欢站起来做好百米冲刺的准备。”
“这么夸张?”华兰把东西放下来,转过来听他们接着说。
“是啊,”倩倩说,“还有那种问问题的时候,排我前面的同学把排在我后面的同学叫过去,说他们人多先问。”
“我记得我们费用是平分的吧?”刘一天道,“上次金炫说,训练费是按小时请的,不是按人头。所以两个学校无论哪个单出都觉得贵,这才想着一起的。费用AA的话,不应该是我们人少的先问吗?”
“那个男生一把就把我推开了。”倩倩“嘁”了一声,“当时太怂了,真想推回去啊。”
“花哥,要是有人□□的队,你可千万别惯着他们。”
华兰原以为是因为生竞人多。但是这种情况好像瘟疫一样,很快就蔓延到了化竞。
一下课教练就被挤在讲台上,只不过挤着他的都是天蓝色的短袖校服,几个白色的校服单独落在外面。
华兰和江潼动作慢了,被留在队伍的末尾。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人尴尬地相视笑了笑。
他们后面正好是那位丹凤眼的丹丹。她排在前面的同学问完了,开始叫她的名字。
华想起倩倩的忠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直叫住她就问:“你是要插队吗?”
丹丹不悦:“说什么呢?我们是要问一道题,这样老师一起讲了不是更快吗?”
华兰一时噎住,却听江潼声音淡淡又问了一声:“可以问问你们是那道题吗?如果一样的话,也带带我们?”
丹丹冷淡地指了指一道题。
江潼好看的眼眸垂下来,随之又抱歉地笑了一下。
“打扰了,真不巧。我印象里这道题是前年的陈题了,去年就已经练过很多次。没想到你们都要问这个。”
说着,他拿笔在自己的卷子上画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语:“也许有什么独到之处?”
丹丹脸色一下就变了,马上掉头走掉。
华兰忍住没笑。
太爽了。
她戳戳江潼,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就算真的是问那道题,她也会在问完以后往后翻。”江潼不温不火来了一句,“昨天也这样。”
华兰看了看自己卷子上的题和江潼卷子上的题,两个人合作解决掉了一部分,这样倒比等教练要快。
“教练也不会仔细管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他只管解答,又不是班主任。”江潼慢悠悠说,“我们也不在安川,总有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怎么办?”华兰望着仍然人满为患的讲台,非常无奈地问了一句。
“有人解决,等着吧。”江潼在自己的试卷上写完最后一个式子,笑一下,留下华兰一个猜这个谜语。
次日下午,下起了夏日独有的傍晚雷雨,把一群人拦在了小食堂里。华兰记得之前在学考的地理试卷上,把这种情况叫做“夏季午后水汽蒸发上升遇冷”。
结束和到来都很突然。
华兰本来以为这雨一会儿就停了,索性和苏展坐在那儿闲扯,扯相同菜哪道川中的好吃哪道清中德的好吃。却不想天雷滚滚,那雨下的有泼天的阵势,一时半会儿竟见不着停。
“我怎么觉得这食堂里人越来越少了?”华兰疑道,“他们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