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
“吃下去。”铃杏说,“这是主人的恩赐。”
铃杏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手掌控着那片被茶水泼湿的暗沉,动作轻缓,犹如把玩。
司见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被她握在手里,任她摆布,哪怕隔着衣料都滚烫的温度。他终于咽下了那团纸,却又陷入某种更加冗长的折磨中。
凌乱的乌发,湿红的眼尾,晶莹剔透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滚而落……司见月像朵支离破碎的池中白莲,被一片片撕掉了清冷寡淡的外衣,最后露出了残破脆弱的心脏。
铃杏的力道忽轻忽重,轻时如绒羽拂过,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重时似凌虐般粗暴,狠极恶极。
司见月气弱无力地躺在她怀里,后仰着头靠在她肩上,喉结上下滚动不止,张嘴却只能溢出低沉短促、婉转动听的音节,随着她的力道时高时低。
他脸色潮红,半睁着失神的凤眸,秀气的眉梢舒展上扬,涔涔汗意打湿了鬓角的发。铃杏撩起他的一缕发丝,放在他嘴边,他自觉地用唇抿住,含在齿间,试图抑制住哼哼唧唧的叫声,可是徒劳。
乌发,雪肤,红唇。
动了情的司见月美得惊人,媚骨陡生,透出几分妖异的艳。仿佛坠入无尽火海里,而铃杏是唯一能够支撑着活下去的浮木,不能放手,不能罢休。
痛苦与欢愉,都关于她。
司见月的胸膛起伏时而急,时而缓,将情绪的节奏全然交给她把控,乖乖地躺在她怀里,不作任何的挣扎和反抗。一开始是惊慌躲避她的手掌,到后来主动磨蹭她的手掌,希望得到她更多的触碰。
铃杏笑着骤然发力,五指握拳,重重击打在他的腹部,“怎么,不装哑巴了?”
司见月疼得闷哼,抽搐了下。
她给予的痛楚犹如涟漪般圈圈荡开,蔓延至全身各处,却激起了异常兴奋的战栗。司见月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从这种痛楚中,病态地感到欢愉。
喜欢她,也喜欢她给予的所有痛楚。
不属于回溯之境的汹涌情绪,居然突破了不归剑的设定和控制,那完全是司见月自己的意识。
铃杏的这一拳,似乎触发了什么。
司见月拉着她的那只手,主动带着她从自己平坦结实的腹部慢慢往下,按在那片濡湿的衣料。
他仰头舔舐着铃杏的下巴,破天荒地头一回愿意开口说了话,嗓音生涩而低哑,“这里。”
“原来是会说话的。”
司见月一顿,没再吭声。
铃杏忽而抓住了司见月的衣襟,硬生生把他扯了起来,扯着他走出几步,没有耐心地一脚踹倒了碍路的凳椅,然后将他狠狠摔到柔软的床榻上。
司见月支起身子,半躺不躺,委屈巴巴地抬眼望她。铃杏抱着手臂,冷冷道:“自己脱吧。”
近乎命令的语气。
以及她像看蝼蚁般冷漠的表情。
司见月很是听话地解开了腰封,一件一件地褪下了外袍,将肤如瓷玉的胸膛和精瘦收窄的腰腹向她敞露无遗,她方才那一拳,没有留下任何瘀痕。
铃杏踏上床榻,踩住了他的胸膛。
司见月轻哼着顺势躺倒,因着铃杏并没有脱掉绣鞋,绣鞋的底面沾了些许尘灰和沙砾,很快便在他苍白单薄的胸膛上踩出一个红印。他觉得自己的肋骨似要断裂,呼吸也带了血气,有些不堪重负。
“未来夫君还在河里生死未卜,而我却和你在这巫山云雨,此事若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你猜猜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铃杏慢慢地碾压着他,把他踩在脚下,语调是女孩子特有的甜美和娇怯。
父亲肯定会愤怒到杀了她吧。
毕竟,任何的忤逆,都是不被容许的。
以往她不过犯了点小小的过错,便要迎来惊天骇地的掌掴和责骂,仿佛她不是亲生骨肉,只是这偌大府宅里众多美丽的傀儡的其中一个。
父亲说,现在是男人的天下。
女人就该是软弱的,温驯的,卑躬屈膝的,不该有任何独立的思想的。男人的成功可以是仕途上的、军功上的,而女人的成功,只需嫁个好男人。
于是,美丽的傀儡们,被日复一日地驯化。
但父亲教会她的,不只是温驯,还有藏在温驯外表下的暴力,总有一日要斩断那无形的傀儡线。
“他们会说什么呢?”
“桀骜不羁的你,或者放浪形骸的我?”
“你知道这两个词的区别吗?”
司见月脸色煞白,渐进呼吸不过来了,在铃杏脚下轻轻抽搐,小口小口地喘着气。铃杏发现方才的力道过重,可能伤到他了,终于抬脚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