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僵持下来,便成了如今不尴不尬的局面。
赵世闺却恰巧在此时到来了,几个守卫常见她的面孔,也熟识了起来,此时倒也不惊讶,只例行公事地问了两句,便让开了路。
她正撞见这幅景象,不由微愣。
赵明闻也瞧见了她,今日撷芳并没有跟在她的身边,昌仪被留在了平安处,此时在一旁的是玉秀。赵明闻便向玉秀道:“去问问赵娘子,是有什么事情,若是来寻成家女郎的,你便带她过去。”
玉秀应了声,赵世闺闻言却道:“我不是来找成娘子的,先前没有见到公主,我才往这里来了。不知公主此时可有空暇?我有要事相商。”
玉秀急去回禀,赵明闻虽觉有些诧异,却还是道:“叫她过来罢。”
她又望一望面前的几人,也不叫他们下去,只任由其垂首僵立着。
赵世闺过来时却不觉拘谨,她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了众人,随即向赵明闻施礼道:“拜见公主。”
她又向一旁的几人再次行礼道:“诸公万安。”
赵明闻便问赵世闺道:“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出来,是又短了什么,还是添些新的东西,只管开口。”
赵世闺却迟疑了,她再次望了望众人,最终还是答道:“儿写就一张药方,或可施行,请公主一观,若能得,便请速施行,以解百姓苦痛。”
“这药方你能有几分把握?当真能解此时病症?”赵明闻沉声问道,眼中却难免带上了几分审视和猜疑。她是极欣赏赵世闺的,但在这样的大事上,终归还是多了审慎的意思。
赵世闺伏地再拜,她抬起头,目不斜视,直直盯着赵明闻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能。”
赵明闻被说动了,心头思忖起来、
但赵世闺却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又是女子,众人难免不服,赵明闻便问道:“你可知此处几位医士,素有声名,却还是对此束手无策?你并不为人所识,又从何处得了自恃的资本,信誓旦旦地做此言语呢?”
一旁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出声道:“这事关乎重大,你不过女子之身,且不懂医术,何必于此自讨没趣?若真是如你所说那般能救百姓水火,那么些人又岂能找不出啦。”
“你又是哪位先生高徒?出自何处?”另一人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等犹需小心求证,你倒跑到这里来大发妄言,班门弄斧起来。”
其余诸人纷纷附和起来,又倏尔各执一词,最后还是领头的老者制止住了这些小声的议论。
他慢慢说道:“小娘子有这个心,本是好事,可这随意写下的药方,能有几分可能,且不一定。何况不曾经过验证,不叫病人试用过,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若我说,还是谨慎些才好,若能从前人医案中查找,那方为稳妥。”
赵世闺没有理会他们的话,而是仍旧将目光投向赵明闻,赵明闻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的确少些考量,是我思虑不周了,还是曲工主事,尽快敲定罢。”赵明闻向众人道。
她又上前亲手扶起赵世闺:“赵娘子还快请起。今日之事虽未能成,好意我却心领,我代相山城百姓道谢。”
赵世闺垂下眼睛,仿佛一副腼腆温驯的样子,心中却思虑繁多,最终只是道:“那儿便先退下了。”随即便要退下。
赵明闻便忙唤玉秀道:“玉秀,去送一送赵娘子。”
第85章
“不好了, 不好了,公主,不好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此事将要过去时, 玉秀却咋咋呼呼地闯进了室内, 气喘吁吁地向赵明闻喊道, 惹得撷芳不由皱起了眉。她自那日后便同赵世闺交往起来, 时常前去探望, 这里头基友她的真心在, 也是受了赵明闻的交代。就是惧怕赵世闺因那日挫折,而郁郁失神的意思。
此时的赵明闻却正同许绮男说话。
“潘怀德的事我已经叫人查了再查, 他的首尾都很干净,似乎真是鬼迷心窍才同党项勾结。我接连讯问了他数日,这一条都没变过,旁的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吐了出来, 没有什么隐瞒的。”赵明闻道。
许绮男不由疑道:“这倒奇怪了, 且不说他潘家已是一时豪强, 城中耀武扬威也没人敢阻拦,又是为个什么去自讨苦吃。何况党项踪迹难寻,他们如何联系上, 因着什么契机,往日消息如何传递,这可大有说头, 此刻却没有半点消息。”
“若是北地, 或许还没那般显眼,可党项人向来高大魁梧, 在此处便格外分明, 饶是如此, 咱们也瞧不到半点线索,只怕是真未曾入过城来,或是有其他不曾注意到的地方。”
许绮男端了茶,正要啜饮一口,复又很快放下,合掌道:“旁的我且不知道,可昔日战时,这些紧要的关塞多有挖掘地道的,能藏人,也能积蓄粮草。我来这里且不久,可是如今这时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