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平努力寻思突然想起来,原来是她!那日他出门去帮白叔办户籍册时见过一次。
丹平欢喜看向茗阳,却见茗阳脸上先是欢喜但欢喜之后又有些失落。
丹平眉目微蹙,一脸不是吧的表情,心道:茗阳不会喜欢那小姐吧?可千万别惦记王爷的人……
茗阳道:“还愣在我这儿做什么?这么黏人?”
丹平白了一眼人跳下马车跑到篝火处问:“还有多久好?”
近卫应着道:“快了,这马奶可以先给王爷。”
“给茗阳也送一份。”
“留着呢,少不了左将军的。”
丹平笑着接过近卫递上的马奶,拿着就往姬白钦处去,走近了道:“王爷,奶。”
姚七娘瞬间收声,姬白钦接过道:“给她也弄一份。”
丹平应着转身走,姬白钦试探性的喝了一口马奶道:“你接着说。”
“是。小女还记得那天,管事说从都城来了好些贵客给了一百两的赏银要我献舞,可小女那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管事怕这银子被人要回去,就寻了巧英带了面纱替小女。舞毕之后,巧英被拉着去敬酒,有人掀了她的面纱。他们中有人见过小女,发现被蒙骗了自是气愤。后来巧英被锁在了屋子里……”
“本王不需要知道细节,捡要紧的说与本王。”
“是。后来他们的人出来了,小女瞧见他满手是血捂着耳朵出来便跑近了房中寻巧英,巧英已然晕过去了,小女见她满口血寻了大夫,大夫从她口中取出了一小块像肉的东西,小女才知道是她从那人耳朵上咬下来的。后来巧英怕被报复在外面躲了四个月,可没想到却发现自己怀孕了。管事知道这事之后就寻去了那日的人,一问才知他是丞相府的公子,管事本是想将巧英卖了,可银子没要到被打了一顿扔回来。丢看乐籍要入狱,管事怕受罚就压着不敢报。”
“再后来呢?”
“再之后,有人几度想杀巧英,多亏着乐籍的看查吏才保住了命,可现下官府说巧英杀了人直接将人押去了大牢,不给瞧也不给探望是生是死都不知。小女与巧英一起长大,自是知道她的为人,她从小见血就晕怎么会杀人,巧英跟小女一样是乐籍,可乐籍就算是再下贱也是朝廷的人,那丞相公子定是串通的官府的人,小女求王爷做主。”
“你入都城为了你给的好姐妹求情?还是想去御前告状?”
“他是丞相之子,小女若是去御前告状怕是说不出一字就会被乱棍打死,上次他点了小女,此去怕是……”
“怕是有去无回?”
“小女是想一到都城就去求王爷,只想着王爷掌乐籍应当看重帮您赚钱的工具,因此骗了管事说小女需要熟悉环境提前了好些日子出发,却没想到路遇刺客,幸得王爷搭救。”
姬白钦目光微敛,道:“丞相府你不用怕尽管去,皇后归宁皇上也会去,良辰吉日不见血,你只要在散席前出府便可无恙。”
姚七娘应着,姬白钦又道:“那些要杀的你歹人是何缘由?”
“那……那些小女原先以为是杀巧英的,当他说是小女族人时小女也是吃惊。方才小女想一了路,想明白了一些事。小女之前献舞遭遇过好几次事故,每次小女都认为是意外,如今看来,那不是意外是他们故意想让小女死。”
丹平端着马奶走近,姚七娘瞧了一眼人顿时闭嘴。丹平将马奶递给姚七娘顺道一屁股坐了下来。
姚七娘捧着马奶低着头不敢说话,姬白钦看了一眼丹平,道:“继续。”
姚七娘这才抬眸,目光定在姬白钦膝盖上道:“小女本无意于家族纷争,可现在看来小女不计前嫌放过他们,可他们不会放过小女。”
姚七娘将整个头抬起,看向姬白钦的眼睛道:“小女的父亲是成国公姚烈。”
姬白钦和丹平的眸子里明显有些吃惊,姚七娘继续道:“父亲战死后亲宗瞅着小女的母亲是父亲从战场救回来的遗孤没人撑腰,而小女又是女儿身,就以无后嗣为由霸占了家产将我们逐出了府。母亲本就拖着病身子,小女年幼没钱买药,便开始跟着乞丐一路行讨,可那行乞的钱如何能供得起药,有一日小女问乞儿的长辈如何能快速的赚钱,那长辈指了伎倌给小女。小女去到了伎倌,看见那些贵人给旁边姐姐的赏钱随随便便就是一锭银子,一锭银子在那时于小女而言就是救命钱,足够母亲好几日的药。”
丹平道:“所以你就卖身去了伎倌?”
姚七娘摇头:“小女没有卖身,小女入了伎倌只是端茶倒水收拾碟碗,可后来才知道端茶倒水不会有人赏银子,不过伎倌的管事看小女可怜,每月会按时给些银子,小女就那样照顾着母亲的汤药。本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可有一日母亲知道了小女出入伎倌,等小女再回家时,母亲已经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