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却再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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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乐宫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今日是青列努大婚的日子,床上的男子身着红色喜服,面无表情看着宫侍们忙碌奔走。
皇帝迎娶君侍是没有隆重典礼,更别说着喜服,只需要直接册封入宫即可。
然大启帝在下旨迎娶青列努时,在诏书上特容他可在成亲之日着喜服,已昭显大启帝对胡国对优待。
在别人眼里,大启帝对他可谓是宠爱之心若揭,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些都是浮在水面的假象。
他的皇兄在知道他要与邰沉月成亲,信件是一封一封地往他这里寄,为了不让他进了启国后宫。
软硬兼施。
当然,他的皇兄也没有忘了找邰沉月,可她仅仅只是寥寥数字便把皇兄打发了。
皆听骁骑。
就这么四个字,皇兄也知悉了这门亲事的突破口在他身上。
是啊,这门婚事是他硬求来的,若是他能被皇兄劝动,他想,她应是如愿的。
他拿军机营去逼皇兄不要多管闲事,当然,他也如愿了。
可为何他心里却这么难受。
青列努收回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喜服上,他想,应是她对这件婚事的态度吧。
不愿意甚至厌恶的态度。
宫侍见主子神色不豫,以为是累着了,毕竟今早贵君不到寅时便起身装扮了,他被指派到昭乐宫伺候贵君,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知这位主子脾性不算好,
宫侍怕贵人迁怒,忙陪着小心道:“贵君,您若是累了,先阖上眼歇一会儿,陛下若来了,奴才喊您。”
是了,他被册封为贵君,仅君后之下的品级。
青列努神色淡淡,今天起身早,忙到现在还未饮水,他的嗓音难免带上些嘶哑。
“无妨,你们先在外候着吧。”
这片喜色,他觉着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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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低着头,一言不发,余光中穿着喜服的男子坐在妆台前,目光寸寸迷恋着巡视手中的嫁衣。
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今日是胡国二皇子的大喜之日,他的主子却穿着喜服,搂着嫁衣,神情痴迷。
他本以为主子让他去东宫是拿什么好物件,结果却是两套喜服。
主子手中的嫁衣,陛下又怎么可能穿上。
他如今觉着主子是不是真的受太大刺/激了。
正当他走神之迹,柏北呈已经仔细地叠好手中的嫁衣,起身放在衣柜中最下层,方才开口道:“不用守着我,下去吧。”
他还有正事要办。
李顺知晓今日之事对于主子来说会难受的紧,他是想宽慰,毕竟大启帝仁德,想要入宫的青年才俊犹如鲤鱼过江般,若是因着一个胡国二皇子就被挫败,那今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
可主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也无从下手。
“诺。”李顺收起复杂的心绪,躬身退下。
柏北呈心中所想并不是李顺那般,他今日着喜服,便是要出殿去见月儿。
这一辈子他的心愿,便是能够与月儿穿着喜服,拜堂成亲。
自月儿登基以来,就成了妄念。
月儿把他困在永泉宫做些什么打算,他是知道的。
她不会杀他,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总要试一试。
“太子,好久不见。”男子沉稳清朗的声音响起。
柏北呈猛地抬眼,看见了对方熟悉的眉眼。
“冗余?”
柏北允的手下。
这人忠于他的皇弟,柏北允也经常吩咐他办事。
他跟这人打过好几次交道,对他还是尤为熟识。
冗余讥讽地笑道:“我还以为太子乐不思蜀,早就忘了在下。”
柏北呈听到这番讥讽,并无任何反应,仍淡定自若地回道:“前朝已覆,当今天子并无子嗣,我也早已不是什么太子,还望你谨言。”
冗余冷笑一声,柏北呈心安理得躲在仇敌的庇荫下,是他一直所不耻的。
他看不起他。
若非为了完成主子的任务,自己是不愿与他多有交流。
“你想出殿,我可以帮你。”他扯下蒙脸的布巾。
柏北呈皱着眉头盯着冗余,心里在盘算着,三皇弟不远万里让冗余进宫,又怎会仅仅是为了帮他出殿。
太过蹊跷,非奸即盗。
“不用,我想出去自然有法子。”
冗余嗤之以鼻,“殿外守卫可不少,今日更是增添了不少,你又如何能出去?”
他刚才混进永泉宫中,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他不信柏北呈能够凭一己之力出殿。
柏北呈当然不会告诉他,他知道这个宫殿有间暗道,他身为前朝太子,对皇宫内的这些布局自是清清楚楚。
之前被困在永泉宫,他是没有想到要利用暗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