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十分罕见。”
“……也对。”虞剑心闻言放下手,“差点忘了我跟前站着的这位也有这本事,要收为徒吗?我看他确实天赋奇高。”
“如果他愿意。”
本是随口一问的虞剑心让他这五个字惊得嘴都合不上,“你不是嫌麻烦不想收弟子吗?”
“他天赋奇高。”
“我不信。”虞剑心凭着这么多年来自己对虞彻寒的了解,深知他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起了收徒的念头。
“谭昭留在天禅宗,总要有个理由。”
“他留在天禅宗不过你一句话。”
“成为我的弟子也不过我一句话。”虞彻寒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虞剑心:“……我还是觉得你有点草率,谭昭心性不太对。”
“这是一个原因。”
“你也看出来了?”
虞彻寒点头:“他在我面前不同。”
“这我也看出来了。”虞剑心好奇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虞彻寒摇头。
第10章
谭昭在秀娘药庐养伤,叶星他们每天都会来看他,而虞彻寒则是在他睡前才来,看看他伤势恢复得如何再走。
剑术考核过去没两天,药庐就只剩下谭昭一个人,秀娘不让他下床走动,看他闲着也是闲着,就把一个小笸箩放到床边,让他分拣药草。
秀娘坐在桌边研磨药粉,以她的角度,抬头就能看见谭昭极为漂亮的侧脸线条。
谭昭今年十七岁,秀娘从未下过天禅山,时间上无论如何秀娘也不该见过谭昭,但这两日,她看谭昭时却总是有数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隐隐约约,时隐时现。
这种熟悉感极是磨人,不看谭昭的时候平日里不会想起,一看谭昭的时候,莫名的熟悉感就开始如影随形,不至呼之欲出,就是让人没办法不在意。
谭昭不用看都知道秀娘又看着自己出神,那眼神跟针一样落在他脸上,刺得他脖子痒痒,“秀娘想起在哪见过我了吗?”
“我怎么可能见过你。”秀娘道:“我是在想你和谁长得像。”
“那你想起来了吗?”
秀娘摇头:“还没有。”
谭昭分拣完拍拍手,躺回床上翘着腿,“我拣完了!”
秀娘放下手里的药臼,问:“你是哪里人?”
“不知道。”
“家在哪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谭昭摸摸自己胸口上的纱布,“八岁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一点也想不起来。”
“那你来时待在何处?”
“乌草村。”
“在何处?”
“不知道,反正是深山老林里。”
“二宗主就是从那里把你接回来的?”
“对啊。”
秀娘手里的药臼又开始咚咚作响,“为何?”
“不知道。”谭昭用脚勾起堆在床脚的薄被,拉起来盖在身上。
秀娘见状也就没再往下问了。
过了几日,谭昭伤势好了大半,让叶星那几个接回了院子,每日辰时都要按时去学堂。
初一剑术考核后他第一次回到虞老先生那,整个学堂数十号人的眼睛都钉在他身上,像要从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等谭昭能上剑术课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外门弟子的剑术老师有三位,带谭昭他们的是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名叫虞灿英,五官端正白净,外表看上去远比年龄要小许多。
谭昭第一次上他课时,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的谭昭。
“‘阳春白雪’使得不错。”虞灿英笑着对谭昭道,在所有弟子转过头之前,接着道:“好了,今天我要讲习的剑法是‘六霜’中的第三式琨玉秋霜……”
在所有弟子整齐划一练习剑法的时候,谭昭蹲在地上,用手里的剑戳在地上画王八。
初一剑术考核上,谭昭一战成名,刚上山还没两天就以过目不忘之能掌握‘六雪六霜’,虞二宗主虞彻寒更是亲自送他去秀娘的药庐,甚至还有人在大晚上的时候看见他往药庐去的身影,这待遇,他就是往墙上画王八也没人敢管他。
虞灿英走到他身后时,地上已经有一只惟妙惟肖的大王八,王八的头边上还写下两个字,千华。
“千华是何意?”虞灿英不解地问。
“这只王八的名字。”
“千华这两个字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谭昭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他,“傅千华?”
“你认识?”虞灿英有些惊讶。
“哼。”谭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虞灿英有些诧异于谭昭的反应,正想问就听见有人叫他,便只好先为弟子答疑解惑,等忙完回过头时,那蹲在地上画王八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那只叫千华的王八还在。
谭昭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