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焕认可这解释，但奇怪屋里怎会有蚊子。
两方的争论未能继续，脚下的云层忽然出现密集的闪电，仿佛一群受惊的蛟龙在云海中咆哮翻滚。
“他又来了。”
兰思思脸色一沉，带领二人升到高空，不过升高两三百米距离，空气便稀薄了很多，褚潇呼吸有些困难，小声问兰焕：“这里是什么地方？”
兰焕给她做了个能量头盔，让她免受窒息之苦，同时说：“是老师临时开辟的异空间，在这儿战斗不会碍手碍脚。”
褚潇低头见正下方的云层像被墨水浸透，迅速漫出大块漆黑，眯了眯眼调整焦距，发现黑色里蠕动着密密麻麻的怪物，而后冲天的邪能欺身而来，熏黑了头顶的云层。
“那些是什么怪物啊？”
“都是阿达尔的走狗。”
兰焕尽量不惊吓她，但面对如此数量的敌军强装淡定也没用，稳妥起见还得叫人增援。
黑云里升起一个灰白光团，中心嵌着一点蓝。
阿达尔的笑声直透云霄，猖狂叫嚣：“谢谢你们带我来这儿，正方便我调兵遣将。”
他在宇宙中四处流窜，历来前呼后拥，遇到有防护罩的星球手下恶灵进不去才孤身行动。这个异空间没有屏障阻碍，正好召集人马以众暴寡。
兰焕目视兰思思传递担忧，兰思思泰定道：“乌合之众，先让我杀杀他的气焰。”
说完头朝下笔直俯冲，背后展开三对硕大的金色翅膀，翅膀拍动时扬起万道金芒，好似乱箭齐发射向敌阵，中箭的恶灵魂飞魄散。
阿达尔怒不可遏，手掌一番掌心出现一把妖兽骨锻造的长愈五米的长矛，他舞动长矛砍向高举光刃扑杀而至的兰思思。
锋刃撞击，惊天动地的能量波似巨型涟漪扩散到远处，震碎十几根大黑石柱。
褚潇上方的云层猛地塌陷下来，险些压到他们头上。她看出那些石柱起着支撑天穹的作用，要是都弄塌了肯定覆巢之下无完卵。
躲过光箭攻击的恶灵们振翅杀向他们，兰焕施法应敌。
褚潇不甘做附庸，也运用法术勇敢参战，刮跑一波敌人冲兰焕吼叫：“怪物太多了，得叫人来！”
兰焕已想到比呼叫同事更管用的求援方法。
异空间属于宇宙公会的管辖范围，可联系巡警前来除魔。
左边的上下云层的交汇处闪出一片白光，宛如潮水奔腾而来，褚潇惊问：“那是什么？”
兰焕喜道：“我刚刚报了警，是宇宙巡警到了。”
恶灵们感知到危险慌忙调头撤退，眨眼溃不成军。
阿达尔不甘失败，甩开兰思思直奔高空，兰焕明白他是冲着褚潇来的，急忙拉着她躲避，可是终究慢了半拍。
阿达尔抓住褚潇另一只手与之展开争夺，兰焕起初担心不敌，见兰思思火速赶来支援，又有了底气，大声鼓励褚潇：“潇潇，甩开他！”
褚潇正照他说的做，有外力辅助，她感觉挣脱堕神并不难。
兰思思猝然开口示警：“不好，他在褚潇身上下了破空咒，甩开他我们马上会回到那栋公寓，整个街区都会被毁掉。”
他们和堕神的能量碰撞会产生巨大持久的余波，地球生灵被卷进去就是白糖泡水，渣都不剩。
这是一道标准的电车难题，兰焕惊急：“您有办法化解吗？”
“没有，而且我们这边不能撤力，否则不知会被崩到哪个世界去。只能让褚潇自己选。”
褚潇可算听明白了，这道题是出给她的。
是摆脱阿达尔牺牲几十万居民，还是放开兰焕的手自愿接受堕神绑架，全在她一念间。
她进退无据，兰焕感同身受，焦急地呼唤她：“潇潇！”
褚潇听出他的惶恐有多重含义，更领会到难题的复杂性。
我要是只顾保命害死其他人，就坐实自己是个冷血的大坏蛋，到时反而难活命，暂时跟蓝皮阿三走至少还有些许生机。
从小到大任何考试里她都是机智的做题专家，尤其擅长选择题，这次又果决地选了正确选项，甩开了兰焕的手。
第八十一章
似乎没有任何间隔, 褚潇重重掉落在坚硬潮湿的混凝土地板上，身体里传来骨头折断的脆响。
她咬了咬圣痕，和兰焕的连接又被切断了, 暗骂一声倒霉, 双手撑地挣扎着爬起来。
此处是一个50平米左右的空房间, 四面无窗, 墙壁天花板长满霉斑, 地板有渗水迹象, 八成是地球上的某座地下室。
右腿扭曲成了麻花状, 她忙动手捏摸寸断的胫骨，以拼接模型的方式将它们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