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杜缘的呼喊做路标, 顶住吸入邪能的不适感,扶着吱吱向前摸索。
飘出几米触到一个物体,摸了两下确定是个死去的地球人,再往前,尸体接二连三挡道,估计是杜家的佣人们。
有的尸体上还缠着恶灵的触手,褚潇刚才那翻鲸吞着实起了震慑作用,触手碰到她犹如蚂蟥见了盐碱,纷纷仓皇退缩。
伴随它们的退却,喊声传来的方向现出一点残星似的微光,吱吱载着褚潇游向光点,逐渐扩大的光晕照亮视野,那密如榕树藤的触手中心包裹着杜太太和她怀里的杜缘,豆大的光点镶在她的额心里,正是抵御恶灵深入侵袭的法宝。
“潇潇姐姐,救救我们!”
杜太太已昏迷,杜缘受触手压迫,半边脸紧贴在母亲胸前,哭喊过度的嗓子明显低哑了。
囚困母子俩的触手尤为强壮,褚潇几番拉扯未果,又往自己肚子上扎了一刀,贪吃的触手架不住美味诱惑,松开猎物你争我夺地入侵她。
杜太太和杜缘脱离围笼,无力地分散浮动。
褚潇抓住他们的衣服扯到身边,大批触手四面八方涌上来,缠住三人企图分开他们。
“它被激怒了!”
吱吱咬断一根勒住褚潇脖子的触手,即刻有更粗大的赶来替补,连它一块缠住了。
恶灵势在必得,褚潇丢了刀子,又咬不到身体其他部位,情势所迫顾不得污秽,张口咬住爬到嘴边的触手,嗦粉似的往喉咙里吸。
所幸酸甜苦辣咸都不沾,像淡而无味的啫喱入口即化。
她抵触顿减,敞量狂吸,一口气下来袭击他们的触手都进了她的肚子。
然而吃进容易吸收难,体内如水凝冰,从牙齿到食道都冻得麻木,再吃几口准成冰棍。
损失的能量未对恶灵构成大伤害,出击的触手不减反增。
褚潇手指冻僵抓不住杜缘,眼睁睁看他被拖走。
正是无计可施,一道白光斩断进犯的触手,围绕他们形成薄薄的球形屏障。
吱吱也被圈在光球内,尾巴不小心碰到屏障,呲地冒起黑烟,疼得它大声惊叫。
“是兰焕!”
褚潇脑中响起兰焕的话音。
“潇潇,恶灵正把你们带往异空间,我曾向杜太太输送灵力,那个可做为能量接收器,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只能由你接收。快按住她的额头,帮我搭好能量桥接你们回来!”
褚潇想起兰焕吻过杜太太的额头,原来后者额心的光点是这么来的。
躲了半天到头来还得接受他的能量,她懊恼地做好受罪准备,举起右手,手心对准杜太太的脑门按下去。
凌厉的光能透过那个小点刺入,沾毒的子弹也难造成这么剧猛的疼痛。
料到她会缩手,兰焕提前鼓励:“坚持住,能量断裂你们就回不来了!”
褚潇左手使劲按住右手与避疼本能作战,来不及解冻的身体直接掉进熔岩池,穿梭于冰火两重天的地狱。
“潇潇,别硬撑,快用我教你的练气术!”
“吵死了!我知道!”
褚潇痛吼还嘴,这边已老实照办,法术确实奏效,立马在体内开启泄洪闸融合疏导两股势同水火的能量,冷热相抵,掀起厚密的白色气浪,遮蔽了五感。
她跟着第六感落进囚禁白衣女的意识海,光能似箭雨追击而至,她慌忙潜入水底。
水下比之前明亮多了,漂浮的“梅苏巴琪”悬在不远处,长发舞动,映着水波泛出银灰色的光泽。
以前没看清,这才是她真实的发色啊。
褚潇受到提示,再端详她神圣美丽的容颜,登时了然。
我知道前次见面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外表虽有别,可她和父神好像,散发着同样耀眼的辉光。
送走第一波震惊的潮头,她注意到捆绑“梅苏巴琪”的锁链数量增加了许多,锁住她肢体上每一处关节,最最危险的犯人也不至受到如此严密的禁锢。
褚潇认定魏楠熙是加害者,她昨天来过,定在那时对“梅苏巴琪”加设封禁,防止她脱逃。
复杂的心理活动只占用了短短的一瞬,白色光箭穿透水面形成一道道强烈的光束。
褚潇腾挪躲避,翻滚中看到光束射中白衣女,像被吸收一般令她整个人亮了起来。
看似坚固的锁链冰消纸融地逐一断裂,剩下最粗的两根还栓着她的脚踝。
她徐徐睁眼,宛如太阳爬出云堆,明珠跃出宝匣,被封闭的光芒全面绽放,将所有黑暗阴晦涤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