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文森特小而美的精品咨询继续干,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他也提过。
可文森特的公司说到底还是要生存,不可能接的每个单子都像 Project Metis 这样,多数还是为商业大鳄做嫁衣。
钱不分好坏,用来救助贫苦是神圣,用来一手遮天就是邪恶。她苦修来的本事也是一样的。清醒地知道出卖自己的技术为资本家挣不道义的钱,她还能坚持做多久呢?
正当她拿着手机浏览网上的工作机会入神时,卡斯柏不知道怎么出现在她身后,一声怪叫将她吓得“啊”一声,手机直接扔到桌子下面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人笑着弯腰把她手机捡起来,还特意翻过屏幕看一眼,说:“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伊莎贝心说,看个屁啊,您能看懂吗?
“找工作呢。”
“你还要找工作啊?”
“你以为我是你啊,小季总。”
“你不是有你男朋友吗?”
“有他怎么了?我不用工作啦?”
卡斯柏差点脱口说出“他家不是还行么”,还好悬崖勒马意识到这事儿不能泄露,就改口问:“你想干什么工作啊?”
这问题呢,伊莎贝确实想过,“干和 Project Metis 差不多的这种吧,我还挺喜欢的。”
卡斯柏穿了一件老花图案的薄夹克,头发都冲上天了,硬是给身高多加了将近十公分。一看就是刚起就赶着出来了,怒发冲冠的。连上次赶早班机用来压头发的鸭舌帽都没来得及拿一个。
他刚在对面椅子上坐下,一听这话,拿墨镜敲了一下桌子,又吓了伊莎贝一跳。
“你干嘛呀!一惊一乍的。”
卡斯柏不理她,继续用墨镜腿敲桌面,“那你跟我干啊!”
伊莎贝嘴里的咖啡差点吐出来,此刻想起上一次他大言不惭地问自己“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我的钱?”莫名觉得这人真是一根筋,不知道要被社会上多少堂课才能好点。不过,他有钱,社会可能干不了他。
“哦?”她索性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小季总有什么宏图伟略啊?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卡斯柏两手往桌上一摆,颇有点领导要讲话的风范,令人忍俊不禁。
他却兴奋得很,“我一个个说啊···首先,基金会的事已经搞定了,中文名叫这个。”他从相册里找出一张图,递给伊莎贝看。
“心季华夏教育慈善基金会…”伊莎贝念出图上面的文字。
心季?心悸?这名字谁取的啊?可别让心内科医生看到,非把它消灭不可。
卡斯柏继续说:“我是这个基金会的理事长。”“季理事长好!”
“所以,你来当我基金会的秘书长吧!用你的那什么,设计思维,帮我多策划一些有意思有影响力的项目,冰桶挑战那种。”
伊莎贝又差点被呛着,小季总您当这是过家家呢?慈善基金会秘书长那活我可干不了。再说了,您当理事长,我当秘书长,事都丢给我干了。不干不干。
她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一直礼貌微笑,“季理事长,您身边能人那么多,哪里还轮得到我这种小白来做秘书长…”
那天饭局上跟他来的那些人模狗样们,肯定是季老华侨安排好的工作班子。那是位老狐狸,怎能放任小孙子不管。
卡斯柏听她是拒绝的意思,想想爷爷确实指定了一个秘书长的候选人,转而说:“那你来做策划和组织。Project Metis 我可是见识了你设计策划和落地的能力。我们一起干,绝对能发挥你的长处!”
说着还朝她浅抛了个媚眼。
最后一句美好的畅想还真让伊莎贝憧憬了一下。季老华侨有心往国内做慈善留好名,所以对面这孙子钱多,人又傻。真的跟他干了,没太多规矩和人际斗争,可以整天踏实地工作—想着花样帮他花钱就是,哦不,一起做点像冰桶挑战那样有意义有影响力的好事啊。
用别人的钱为自己的梦想买单,这滋味她可太想尝尝了。
但美好的憧憬也就持续了五秒,她转移话题:“你今天叫我来要说的好事是什么?”
“哦,差点忘了,”卡斯柏说:“那就是今天的第二件事。心季慈善基金决定提供 x 县中学优秀师生上海游学和冬、夏令营的机会,让他们有机会走出小镇,和屏幕里的中学零距离接触,实地感受上海的风土人情,开阔眼界。当然,也能激励他们更好的工作和学习。”
伊莎贝愣在那。
她知道,这是卡斯柏为那日在 x 县中学的走廊上她提出的两个顾虑找到的方案。百闻不如一见,更不如身临其境。利用游学和冬夏令营促进 x 县师生与上海师生交流学习,教师们可以互相切磋,交流教学经验和心得,学生们可以结交朋友开阔眼界。如此正向引导与赋能,激发师生对未来无限可能性的憧憬,才是一帮一的核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