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我们的牡蛎+番外(216)

作者:爱吃肉好不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伊莎贝只觉得头昏脑涨,甚至恶心想吐。绕着住院楼走了几圈,医院特有的气味让她身心折磨,眉头一直锁着。

她叹口气,看着医院里来往的人、病床,恍然出了神。

众生皆苦,有人承受肉体之痛,长瘤生疮,断骨出血。医院,像一个遗世独立的小园子,这群人被收留,被照顾,另一群人像工蚁围着他们团团转。从被厄运射中倒下到慢慢恢复再站起来,也许再也站不起来,被收进小盒子里埋到土下面,几十年后,长出一棵树。

而有些人承受内心煎熬,生死、爱恨、求之不得、放之不下···却没有一个这样的园子收留他们。他们只能像孤魂野鬼般终日徘徊,在夜里无人之时,啜泣哀嚎,凄如厉鬼。

直觉告诉她再这样想下去不行了,赶紧制止住自己,转头想上去时,手机响了。

伊莎贝看着屏幕上来电的名字,苦笑一声。心想自己想错了,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苦,哪怕还有一个人逍遥自在,那就是这位卡斯柏了。

“喂。”伊莎贝声音冰冷。

听筒那边却传来生动的“莫西莫西。”

看吧,果然是毫无烦恼的一个人。

她没心情和他逗趣,直接砍一刀:“有什么事?”

“哇,有必要这么冷酷吗?”

“有事快说,我还有事儿。”

“见个面啊,有事跟你说,”还着重强调,“好事!”

先不说她还要回病房看一眼阿文,就算没这事,大晚上她也不会单独和他见面。不是封建,是真的没必要。

“有事等到明天再说吧,好事过一夜也不怕晚。”不由分说与他约定了明天上午在某处面谈。

挂电话前,卡斯柏补充一句:“明天我给你带几瓶啤酒,比那个青岛好喝。”

伊莎贝听到,终于淡淡笑了出来。一晚上淤积的烦闷从这个小口子散了出来,她后背顿时一松。

希望有人能一直没有烦恼吧,这个人可以是他。

多亏这通电话,伊莎贝才能收拾好情绪上楼去。

见她回来,哭过的阿文说医生刚来消息了,病人明天就能从 ICU 出来。她也已经找好护工,之后就不用伊莎贝和贾斯汀天天跑过来了。

看她平静地说出这些,依稀找回一些往日的阿文爱张罗的风格,伊莎贝稍微放心了,但随即又纠结起是否把刚查到的真相告诉她。

第98章 一时分不清他这是不拘小节还是有什么大病

这个星期格外漫长,每一天都像正常比赛时间结束后还接着好几场加时赛。

这天去见卡斯柏的地铁上,盯着车厢屏幕上显示地铁到达一站又一站,听着地铁冰冷运行的声音,伊莎贝阴霾的心里祈祷,这周也快点到终点吧。

一出地铁站,却迎上秋天难得的阳光,金黄灿烂,恍若隔世,把这几天在医院沾染的阴冷气涤荡一光。

她放慢脚步,在脆生生的秋阳里慢慢舒展筋骨,又被地铁口小吃摊的香味吸引,买了一个粢饭团,想着带到医院给阿文吃。

到了约定的地方,寻了一圈没见到卡斯柏身影,估摸着丫应该是还没起来,就找了个地方坐着等他,顺便拿出电脑查看 Project Metis 的进展通报。合上电脑后,看着玻璃窗外熙攘的上班人潮,她不禁问自己,这个项目做完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纽约两年再回来,她明显感觉从职场大环境上来说,外企在中国已跌下神坛,取而代之令年轻人趋之若鹜的是各大厂。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原来备受调侃的外企白领工作术语—不管是从好的还是坏的角度,正被“互联网公司黑话”代替。

虽然 brief 变成了提需求,reflection 变成了复盘,实际上还都是一个意思,但从英变中,就意味着另一个世界了。

作为曾经那个话语体系里的资深玩家,伊莎贝无法客观中立地评价如今这套语言。是便于交流的高浓度意义代号,还是故作高深的废话文学,见仁见智吧。

回国之后,不是没有公司和猎头接触过她,其中不乏名声显赫的大厂。一个替猫厂招人的猎头给她分析大厂青睐的人条件有三:一忠诚上一家企业起码三年,二年纪不超过三十,三且已经做到管理层—伊莎贝悉数符合,猎头信誓旦旦地许诺她一个不赖的全包和股权。可就算先抛开伊莎贝追求的“意义”和“价值”这些形而上不谈,光这几年大厂传出来的那些新闻就让她深觉人心败坏,剥削都打着“福报”的名义,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简直坏得死啦死啦的。

经过了 A 司,她对自己的择业又有了新的认识,已经翻过了名号够大招牌够响就行了那一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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