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说来听听。”
见皇帝一松口,太子便对着皇帝滔滔不绝起来。
太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太骨子里却少了分强势,面对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又只顾自己死活。
如今朝中风向变换,没人觉得太子地位稳固的时候,他又表现出了清醒的立场。
其实,对于世家趁乱圈地的行为,皇帝也很头疼,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也看了北疆态势。
平云初的手段强势,地方豪强被他压得死死的,那是因为他们强,他比那些人更加强硬,再加上北契威胁着,那些人才不敢放肆。可是南方不一样。
皇帝对着太子道:“你可知道你岳家刘家就是南方大户,若他们倾占土地,你可能秉公办理?”
太子一愣,他心念电转,心想,难道连刘相都不得父皇宠信了吗?
如此想着,他便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儿臣自然不会姑息。”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随即让他下去了。
皇帝没再提闭门思过的事那就意味着他能上朝了,太子沾沾自喜的退出御书房。见周勤朝他看过来,对他点点头后便往东宫走去。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周勤出的,回了东宫,看着面白无须,又不失英气的周勤,太子朝他走进一步,捏着他的下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头脑的嘛,只是当初,怎会被那些武夫逼得走投无路呢...”
周勤听了这话,心中一痛,他忍者不适,强笑道:“当初年纪小,沉不住气,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嗤笑一声,掰过他的头发便将他压在了墙壁上。
周勤挣扎了下,最终还是妥协般的张开了嘴。
第90章 飞醋
赵嵩回府后没多久,就见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孙公公一脸灿笑的进来了。
如今的郡王府匾额也已改成了亲王府。
孙公公看着平王府的门楣,不得不感叹皇帝对赵嵩的宠爱之深。
如今皇帝正当壮年,不昏庸不昏聩,也不知这平王府还要兴盛多少年呢。
赵嵩见孙公公来传旨,自然是客气相迎的,只是他看着后面一溜烟进来的人,不由问道:“孙公公,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孙公公笑道:“王爷不知,陛下念及您快要及冠,院中伺候的却都是男儿,难免没有女子心细,这才命老奴挑了好些美人来。”
孙公公说完,便让开一步,不等赵嵩说话,细细的嗓音便道:“都上前一步,抬起头来。”
赵嵩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见这些美人里竟还有一排是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孙公公见他满脸不适,正要拒绝,赶忙压低声音道:“陛下一片苦心,殿下还是受了的好。
陛下还说了,若殿下与那人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名分呢,你们都是男子,何必昭告天下。殿下若愿意,大可和这些美人一样将那人接进府中即可。”
孙公公说完,便见赵嵩黑沉了脸,他尴尬一笑,也不敢多待,随即脚下不停的转身离去了。
赵嵩见了这些人,也不能送回去,只交代阿右一声,便回了书房。
他想要回封地的奏折又接连被打回来,便只能一次次的看着云初给他传来的奏报,然而奏报皆是公事,他心中的思念之情却无法诉说。
他想,他这几年似乎过的太顺了,以至于他忘了自己身在皇家。
皇家可以容忍你离经叛道,但不会让名正言顺的随心所欲。
临近年关,皇帝下诏恢复了云家前朝的爵位,念及他家忠义之名,特赐云家忠义侯爵位,只领俸禄无实权。云家对外还是云流出面,这爵位便落到了他身上。
而对云家白家的商路,皇帝也很大方的免了三年的关税。
这一举措,自然促进了许多无权无势的利益集团向云白两家靠拢。
而对于受灾区,即使国库不充盈,皇帝仍然减免赋税,奖励农耕,特别是对灾情期间圈地的世族判了收缴家产的重罚。
因此,南北商路一开,仍在寒风里受冻的百姓们就着这点微弱的希望,挣扎着活了下来。一切还来的及,他们的皇帝是英明的,他们如此想着。
元和七年元宵,是赵嵩正式及冠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哪怕远在北疆,远在江南的灾民们仍旧饥一顿饱一顿的过着,但一点也没影响到京城的歌舞升平。
皇帝和皇贵妃为他好好的庆贺了一番。
赵嵩嘴里吃着珍馐,耳中听着流水般的礼单,心中却欢喜不起来。云初已经很久没给他来信了,他有时看着案几发呆的时候,也不由嘲笑自己没出息。
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他见曹清一脸欢喜的向他跑来的时,不由急促的问道:“是否有云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