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闻言笑了笑,忙上前给皇帝顺气道:“父皇知道的竟比儿子还清楚,他们家居然还有爵位吗,那和儿子岂不是更加般配了!”
皇帝推开赵嵩认真道:“你若和太子那般随便玩玩也就罢了,但明媒正娶一个小子那是不可能的!”
赵嵩闻言,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满脸认真的道:“但儿臣只喜欢他,父皇就不能遂了儿臣吗?”
皇帝袖手一甩,看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不由板着脸道:“堂堂亲王,要娶一个小民为妃,还是个男子,你就不考虑家国大计,子嗣后代?你且说说那人是谁?竟让你如此鬼迷心窍!”
见皇帝这个态度,赵嵩哪里敢真的说出那人的名字来。
皇帝见状,不由冷笑:“怎么?怕朕杀了他不成,既有本事做,难不成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
赵嵩闻言一窒,他知道他父皇是在激他,他张了张口,却道:“儿臣不是不敢,他也不会没有能力承担,只是父皇未免对儿臣太过苛待了些,儿臣又不继承大统,要什么子嗣。”
皇帝闻言却更加恼火,赵嵩不知,皇帝极为看重子嗣的,而他这番忠心之言,却让皇帝对云家更是生出了反感来。
‘哗——’的一声响动,桌案上的笔墨被皇帝一扫而下。
赵嵩惊的后退一步,只看着滚到他脚边的麒麟镇纸一动不敢动。
随即他便听皇帝冷声道:“云家赈灾有功,朕自会恢复他家爵位,赐下封赏,但若要朕赐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见赵嵩怔怔的看着他,皇帝道:“你虽为亲王,也要做好万民之表率,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这个国家岂不乱了套!明日开始,你便给朕老老实实的上朝听政!”
赵嵩闻言,只得拱手退下。
他走到御书房门口,一阵风吹来,却让他冷的一哆嗦。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想,幸好,幸好他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来。
“三弟可是冷了,出宫前还是披件大氅的好啊。”直到太子的声音传来,赵嵩才看向来人。
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御书房门外的太子皮正笑肉不笑的看着赵嵩,他心里对赵嵩是嫉恨的,嫉妒他的天分,恼恨他的命大。
他没想到天灾人祸均杀不死他,反倒让他风光归来。
赵嵩朝着太子拱手,道:“三弟一时失神,还请大哥勿怪。”
太子自然惯会做表面文章的,他摆摆手道:“无妨,三弟既然平安归来了,也要多来孤的府上走动走动。”
赵嵩点点头,却不愿再与他多说,错身而过之时,他见侍立在太子身旁的侍从后退一步,看着像给他让路,却侧着脸不让他发现。
他狐疑的顿了顿,要朝那人看去时,便又听太子道:“三弟还有事吗?”
赵嵩摇摇头,随即大步离开。
而太子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周勤道:“你躲什么,他又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周勤垂下头来,低声道:“江南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人死了。属下怕被平王察觉。”
太子冷哼道:“察觉又如何,难道孤还怕他不成。”
他一甩袖子,便跟着小太监跨进了御书房,周勤却看着他的背影苦笑,太子是不怕,但他害怕呀。
想到那药的来处,周勤皱了皱眉。随即一声不出的等在了御书房外。
太子是来请罪的,赵嵩平安归来,但一回来却不知为何与皇帝发生了龃龉,太子只觉的赵嵩恃宠而骄,以为自己立了几次功劳,便可为所欲为了。
太子同皇帝见过礼后,见他父皇仍然皱着眉头,心下不由越发觉得自己的地位不会动摇。
皇帝刚见了赵嵩,此时又见太子,想到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不由冷声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面壁思过吗?”
太子闻言,顿了顿,他这两年什么事都没干成,其余的时间差不多都在面壁了。说起来,连他自己都羞愧不已。
这么想着,他说出口的话,反倒情真意切了不少,他道:“父皇,江南之行,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不该视洪水时役如猛兽,独自跑回京中。
可是父皇,儿臣也在灾情中受了伤啊,儿臣那时候昏迷不醒,若不是左右护着,说不定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啊。”
他见皇帝松了松眉头,咬了咬牙,接着道:“幸好父皇英明,派三弟南下解了百姓之困,儿臣身为兄长,也合该向三弟学习。”
皇帝听他说了这么一通,不耐烦道:“行了,你到底要说些什么吧?”
太子闷了闷,他知道皇帝对他失望了,但他只能抓住这次机会,只见他难得硬气道:“近日儿臣听朝中对农改一事颇有争议,儿臣觉得吏部侍郎游文篆的折子很有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