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使者被大可汗喷了满脸口水,却不敢擦拭。
他闭上眼忍了忍,才道:“如今我国陛下已经准备剑指大启,陛下想知道可汗准备何时南下?”
大可汗看向南洋使者,南洋使者则道:“粮食过几日便会到达,大可汗请放心。”
大可汗闻言,这才举起酒杯道:“待我北契南下,本可汗自然会有回报。
至于大启这块肥肉你们能咬下多少便要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倭国使者和南洋使者闻言对视一眼,随即相视一笑,与大可汗举杯共饮。
四月中旬,凤十三带着两人运着酒入了丰城。
入城前,北契士兵拦下凤十三,调笑道:“十三娘好本事啊,如今商道不通,十三娘竟也能买到酒。”
凤十三一扭腰,拍开士兵的咸猪手道:“诶油,军爷真是的,奴家相公还在呢。”
她说着朝毛十四看了眼,毛十四随即拍开一坛酒,弯着腰送到北契士兵身前道:“生意不好做啊,军爷先尝尝?”
士兵见毛十四卑躬屈膝的样子就看不上,他拿过酒后一脚将毛十四踹翻在地,守城的军士们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士兵喝了口酒后,眼神却还停留在凤十三身上。
只听他一脸猥琐道:“这一坛怎么够,今晚十三娘便陪兄弟们喝个够,如何?嘎嘎嘎...”
“讨厌~。”十三娘娇笑的推了他一下,反又惹得对方一阵粗笑。
十三娘一边推拒,一边又拿出小酒坛子分给众军士后,这才引开了士兵们的目光。
士兵们见十三娘如此识趣,便对着酒车一顿草草乱戳后,便将两人放了过去。
酒车入了城,待十三娘的酒车入了闹市,平云初便趁着空挡从车底翻出。
这一滚,路上便多了个粗布脏衣,满脸灰土的小乞丐。
平云初蹲在墙角看着,见往来人群里少有衣冠整洁的大启人。
就像毛十四所说,丰州的启人除了商人,大都被当作牛马对待,哪里需要苦力了,便当街将人拉走干活。
平云初正看的出神,不妨旁边有人倒飞过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将人一掌拍开,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手腕藏进衣袖里,一个后仰还是接住了对方。
平云初低头一看,竟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孩。
小孩此时口吐鲜血,竟是被那北契士兵当胸一脚踹吐了血。
周围的人群见了纷纷往后退去,那北契士兵却如赶牛羊般的挥着马鞭道:“将他们拉去牧场!”
平云初稍一迟疑,还是被人推挤着往前走去。
他抱着孩子拉了一下那士兵,却反而挨了一鞭子。
只听士兵道:“该死的下等人,竟敢触碰我的衣服,来人,将他带到采石场去!”
平云初‘唔唔唔’的被连拉带踹,却还是紧紧的护着怀中的孩子。
他一边挨着打,一边检查了下孩子的肺腑,见孩子又吐出血来,心道要糟。
就在这时,一道黑袍身影阻止了凶残的士兵,随即蹲下身,对着平云初道:“让我看看这孩子的伤,好吗?”
平云初侧头朝黑袍人看去,却见那人已经挑开了孩子的衣服给他号起了脉。
“唔——伤的有些重,要是再不治疗,怕是要没命了。”
说着,他又瞧了平云初一眼:“跟我回去吧,我会治好他的。”
平云初眯着眼,挡了挡光线,随即便听孩子咳了一声,朝他叫了声‘哥哥。’
他正迟疑时,便见士兵对着那人拱手道:“使臣何必发善心,不过是一群下等人。”
那人摆摆手道:“无妨。”
他说完看向平云初道:“你可决定好了?”
平云初闻言只得抱起孩子跟在了那人身后。
那人见他皮开肉绽的却一声不发,心中不由对他越发好奇起来。
黑袍人回了自己的落脚处,仆人见了他都躬身行礼,不敢直视,平云初只是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仅看服饰就不是北契人,平云初想到那声使臣,不由敛了神色,不敢把心中猜测表现出来。
待黑袍人给孩子看完病又开了药,平云初这才安下心来。
他给小孩喂完了药,见黑袍人还在看着自己,不由比划着手势朝黑袍人道了谢。
黑袍人见了,心道,竟是个哑巴吗?
平云初此时嗓音嘶哑,又不想说话,便干脆装起了哑巴。
黑袍人摆摆手,让他好好休息后,便退出了房间。
之后,又有小厮给平云初送了药来,他稍一犹豫,还是用在了伤口上。
晚间,小孩又发起了高烧,平云初捧了外面的雪水帮他降温。
他不知道管不管用,他只记得他小时候就是这么降温的,况且如今也没药,他便时不时的看顾着小孩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