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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幽冥界回来,殷时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他从未在对方的面前表现出来,虞意白也就真的以为只是他轻描淡写的“小伤而已”。
直到有一次他偶然撞破,发现殷时衣衫褪去后,露出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料粘连着鲜红的血肉,却被他眉头也不皱地随意扯下。
虞意白站在窗前看了半晌。
殷时说:“啊,被你发现了。”
虞意白推门走进,问:“你不上药吗?”
殷时说:“自己会好,为什么要上药?”
虞意白失语了一瞬:“……你这里没有药?”
殷时:“没有。”
于是虞意白让对方穿好衣服,带着自己去了集镇一趟,买回了一大堆上药,回到房里,他帮对方慢慢地清理伤口,上起药来。
做着一切的时候,殷时的视线没从他的身上挪开过分毫。
暖黄的烛火下,青年面庞如玉,垂落的发丝纤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柔和的暗影,温热的指腹触碰过他的身体,带来奇异的感觉。
虞意白的唇形很好看,微微翘起的弧度柔和,泛着淡淡的红,现在正轻抿着,应当是感到了不快。
他的唇瓣在火光下呈现润泽的颜色,唇纹细腻,看着便很适合……亲吻。
于是殷时顺理成章地吻了上去,轻轻咬过对方柔软的唇肉,探入进去,攫取那抹温热。
虞意白怕碰到他身上的伤,不敢挣扎,僵在那里,这无疑就助长了对方放肆的行径,携着寒凉的气息欺身过去,手指圈住他的腕,缓缓摩挲着。
他被吻得呼吸急促,手指一个脱力,药瓶险些掉落,被殷时稳稳地接住。
上次红肿尚未愈合的唇在此刻再度被蹂/躏,空间内隐约响起粘腻的水声,伴着细碎的喘息。
唇舌交缠,所剩无几的空气被一点点掠夺殆尽,对方的气息侵入他的身体,纠缠,暧昧,令他受不住撩拨的神经微微发麻。
虞意白实在是受不住,最终逃似的离开了,狼狈地关上门揉着泛红的眼尾的时候,还能听见门背后传来的殷时的笑声。
第115章
很快,殷时身上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也到了前往虞家清算的时候。
临行前,虞意白忽然道:“殷时,你能不能借我些鬼气,那些人……我想亲自动手。”
他身上有对方的鬼引在,要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殷时闻言笑了:“当然可以,只要——你下得了手。”
虞意白长睫低垂,遮掩住了眸底的冷,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微笑:“你放心,我不会手软的。”
他已然彻底看清虞家人的真面目,哪怕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又怎样,他们早已撕破脸皮,虞意白现在也没了顾忌。
不需要再留任何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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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
因为虞疏的死,虞府门外已然拉起了素白的布绫,悬着白灯笼,每扇门上都贴着大大的“奠”字,风卷起惨白的纸钱,上下皆是一片凄凉之景。
虞夫人在灵堂内抱着棺木已然哭天抢地了连续两个日夜,哭得嗓子沙哑几近晕厥,而后被几个奴婢抬了回去。
哪怕离虞疏死去已过了将近半月,府上人的面色也多有悲戚,更遑论与虞疏关系相近的几位亲眷。
至于虞意白,虞家已无人再敢提这个名字,生怕引得家主与虞夫人的不快,谁不知就是因为他,才导致换命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使虞梁没能成功救回来。
那日,天气阴冷,白日时空中也是暗沉沉的压着阴云,萧瑟的冷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
几名奴仆在虞府的空地上清扫着灰尘与落叶,骤然间,感到头上的天似乎又昏暗了几分,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其给笼罩,投落黑魆魆的暗影。
他们正对此景啧啧称奇,下一刻,便有厚重的乌云自天际滚滚而来,聚积在头顶上,欲倾倒下来的模样,寒风呼啸,像极了尖利的哭声。
奴仆们的脸上皆闪过惊慌的神色。
周遭黑得不正常,明明是白天,日光却被完全遮蔽,不渗下来一丝一毫,虞府紧闭的朱红大门在一瞬间被一股大力狠狠冲开,阴冷的风猛烈地灌进来,吹的人浑身发寒。
虞府上下人人多多少少皆是懂些除灵术的,此刻哪是不知道这情况定是闹了鬼,就是不知道这是招惹了哪路厉鬼,联想到半月前虞梁换命一事,人们的心头皆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名字,顿时,不寒而栗。
虞夫人此刻正独自一人在房中黯然神伤,忽然觉察到外面陡然暗下来的天色,起身去掌烛火,点了数次,都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