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快乐。”
纸鹤委委屈屈地一头撞在林霜似脸上，与之不符的是林雪如一贯温和的声音:“霜似，生辰快乐。今年也没能陪你过生辰，实在抱歉。礼物见面时交给你，你何时来天乾山，亦或是我寻个日子去找你？”
林雪如总是很忙。
宗门也并没有过生辰的习惯。
林霜似已经习惯了生辰当日无人相陪，久而久之也就不过了，每一年收到林雪如的生辰礼，才会记得原来自己又长了一岁。
虽则，年龄，对于修士来说早已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了。
这只是她作为凡人还仍旧保持的一种习惯。
林霜似给林雪如传音回去，秘术纸鹤日行万里，离手的那一刻便化作灵力远去。
也无妨，在她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她就已注定要经历这些的。
传音玉牌响动的时候，林霜似已结束入定，准备休息。
她坐在妆镜前，刚拆下支银簪，就听见长涧叫她的名字。
“林霜似。”
林霜似解下玉牌放在妆台上，与那支银簪并在一起。
这是林霜似经脉受损那段时日，她伤刚好，能够下地时，长涧拿来给她束发的，那之后林霜似就一直戴着它。即使后来长涧也有意无意带她买过一些首饰，林霜似还是最喜欢戴这一支。
对面良久没有说话。
林霜似出声:“长涧？”
千里之外的魔都，长涧立在刻漏前，盯着刻针无限逼近下一个时辰。
不明所以的手下已被追来的穿云带走，这里只剩他一个人。
魔都今日才下了第一场雪。
几位魔将全被派遣出去，长涧独自闷在宫中，等夜深穿云回来禀报事物时才知晓。
“这雪来的好迟。”长涧顺口问:“如今什么日子了？”
“腊月一。”穿云附和道，“往常早一月就该下了的。”
长涧却在听到这个日期后怔住。
腊月初一。
林霜似。
在刻度即将指向新一日时，长涧终于还是忍不住说:“生辰快乐。”
第62章
◎横身立马，破万军◎
迟了几日, 云如晖兴冲冲地召集众人，说那处标记挪了位置，如今到了七霞山的一座寻常山头上。
几人闻风而动, 当日就踩好点寻了一处绝佳的位置藏匿起来。
斜因行动讲求“隐匿”二字, 多数时候都在夜间行动。
这一次也不例外。
几人蹲守到近亥时, 终于等来了人。
前几日的雪停后，七霞山就没再继续下雪。
日日有阳光，积雪逐渐融化, 人踩在山路上, 将满地的雪水踩得泥泞不堪，平白沾湿弄脏鞋袜与衣裙。
马车却通了路，车轮子吱嘎吱嘎地驶过山道, 印出轱辘车辙。
几人大气也不敢出。
云如涵并未在这辆马车上闻到腐臭味，她做手势向几个人示意，这车中运的似乎不是尸首。
也对, 上一回她跟踪斜因时，闻见的尸臭味也是在他们重新出现后才有的。
马车咕噜咕噜地从四人的藏身之处行过, 几人目送它越过身前，等待林霜似做出决定, 究竟是追还是不追。
林霜似尚未思索, 平行的视线中马车刚刚离开视野，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在心中浮现。
下一刻，马车中有人掀顶而出, 四道灵力不偏不倚直冲藏身之地, 对着四人杀来。
云如涵一把拽住林霜似, 向后撤出数十步。
四道攻击齐齐打在几人原先的所在之处, 轰出一道巨大的深坑, 飞雪四溅。
被发现了。
对方裹着一身黑衣黑袍，周身翻涌着不详的暗色雾气，面容看不清晰。
四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散，林霜似被云如涵捞了一把，与她并肩而立。其余两人则来不及反应，被分散开。
刚刚站稳脚跟，那黑衣人环视一周，纵身飞掠，眨眼间就逼近林霜似与云如涵两人，伸出包裹着腥臭气味的手一抓，直取林霜似面门。
云如涵猛然将林霜似往后一推，凌空截住这一爪，蓄力一拳狠狠砸在黑衣人腹间，却被黑衣人硬生生凭借强悍的灵力护住胸腹，反倒借力将云如涵反推两步。
“此人修为在我之上，已经步入合体期。”云如涵与黑衣人缠斗在一处，“一起上！”
林霜似剑已出鞘，闻言立刻迎上。
云如晖与风从瞳也立时赶来。
但合体期到底是合体期，四人联手对抗也只能略占上风，稍有不慎就会被此人找出破绽，全盘皆输。
四人中林霜似的修为是最低的，交手几轮后那黑衣人也立刻觉出她是这场战斗中最容易的突破口。他以巧劲轻轻化去其他的人的攻击，在林霜似的剑袭来时，却一改轻飘飘的模样，给予她重重一击，震得林霜似虎口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