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仪道长叹了口气:“昨天夜里,我听到的百转销魂音,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吹得出来?”
伍秋霜迟疑了一下,只好说:“弟子不曾出洞,是他来找弟子的。”
清仪道长微微一笑:“我并不是要怪你,这两年来,为师思前想后,觉得对你的处罚太过严厉。而且玉笛魔君这两年来,也一直未曾做恶,再未用过他的采补之术残害女子,我现在倒觉得如果你仍然象两年前一般爱他,也许可以用真情来感化他离开魔道。”
伍秋霜显然吃了一惊,“师傅不是说正邪不两立吗?为何现在又这样说?”
清仪道长叹道:“你到底是为师的徒弟,为师从小把你养大,怎么忍心见你受这样的痛苦。”
她忽然仰面向天,大声说:“如果玉笛魔君真的一心向善,我可以将我的弟子交托于你。不过你必须在三日后到这里来向我立下重誓,以后绝不再为害人间。”这句话用真元送出,一直在幽谷中传出很远。陆月雪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玉笛魔君还会在这里吗?他能听见吗?
清仪道长说完这句话便向前山而去,陆月雪向着岩洞说:“恭喜二师姐了,师傅愿意放你走了。”
伍秋霜冷笑一声,淡淡地说:“师妹,你还太年轻,你知道三日后是什么日子吗?”
陆月雪想了想,“是重阳节啊!”
伍秋霜叹了口气:“是啊,重阳节!”
“重阳节又怎么了?”
“没什么,三日后,你就知道了。”
剩下的三日时间,陆月雪和谢小玉到山下采办了许多日用品,也应景地酿了些菊花酒,但她们虽未陴谷,却对于烟火酒肉都不大食用的,酒放在那里也没人喝。陆月雪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便也用不着去怀念家人。而欧阳婉儿和谢小玉都是自小上山的,有家如同无家,全无过节的气氛,山上仍然冷冷清清。
转眼重九到了,陆月雪记挂着师傅说的放伍秋霜下山的话,早早地就躲在后山。虽然她只是见过玉笛魔君一面,也记得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而且吹出来的笛子又是凄婉非常,想必他对伍秋霜用情极深。
她总觉得,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还有一份感情,那便不是穷凶极恶,也不必赶尽杀绝。这些事情,本来从来没有想过,但一下子就这样认为,好象曾经想过许多次一样。
而且,虽然没有见到伍秋霜的面,却觉得这个师姐不象另两位师姐那么冷漠,可以说上几句话,因此也便无形地多了几分亲切。
到了正午时分,清仪道长果然向着后山而来,她才到了后山,就听见半空中风响,一道青影霍地落了下来。
清仪道长微微冷笑:“你果然来了。”
玉笛魔君深施一礼:“道长传的法旨,在下怎敢不从。”
清仪道长淡淡地说:“你不怕这是一个圈套吗?”
玉笛魔君笑道:“以清仪道长的威名,还会设这种下三滥的圈套吗?”
清仪道长说:“错了,若是对付正人君子,我万万不会使这种手段,但你不同,你是魔道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若是你躲起来不敢见我,我想找到你也难,可是偏偏你对霜儿还没有死心,居然真敢来赴约。”
玉笛魔君微笑:“道长是正道中人,也说谎话骗人?”
“正因为我是正道中人,为了降妖伏魔只得不择手段。”
语声方落,拂尘一扫,已经射出十九枚银针。玉笛魔君不慌不忙,闪身避过,此时清仪道长飞剑已经出鞘,玉笛魔君轻按玉笛,原来笛中藏剑,两人立刻斗在一起。
陆月雪呆呆地在旁边偷看,她心里忍不住想,“原来师傅是骗他的,她根本没想让二师姐出关,师傅说这是降妖除魔,但不择手段真是对的吗?”心里便隐隐地有些伤痛,觉得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剑仙总是契而不舍地在与魔道斗争,自己将来做了剑仙,也是无法或免的。
正在沉思,忽听得清仪道长一声低呼,她连忙抬头去看,见清仪道长右臂已经受伤,危在旦夕。陆月雪心里一急,她不及细想,连忙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起,此时,玉笛魔君一剑向着清仪道长的胸口刺去。
陆月雪连忙并指成剑,向着玉笛魔君的剑脊上点去,她动作虽然极快,但由于所处的地方距离两人相斗的地方尚有一段空间,眼见玉笛魔君的剑便要刺中清仪道长的胸口,而她的手指还离剑脊有几寸距离,便在此时,玉笛魔君的剑尖忽地一荡,就象是被人一下子点中了剑脊,将剑击偏一样,剑锋从清仪道长的身边掠过。陆月雪呆了呆,她知道自己的手指并没有碰到玉笛魔君的剑,但产生的效果却象是已经碰到了一样,难道她已经将剑气练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