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风清一惊,忙问:“那该如何是好?”
白衣女人微微一笑:“祖师婆婆是何等样人,一感觉不对,立刻用九天玄功,硬生生地将剑上戾气凝结在一起,并借用南海落伽山不死神水,将剑上的戾气逼出,镇压在这昆仑山中。并布了无色宫、云雾障来镇制心魔。”
水风清松了口气:“祖师婆婆真厉害。”
白衣女人苦笑:“可是这魔虽被镇住了,但因为本是与无色神剑同根而生,祖师婆婆用了无数方法想要除去他,却是万万也办不到的。越是想杀死这心魔,反而心魔越盛。祖师婆婆归天之期又近,百般无耐之下,只得留下遗命,令我昆仑山无色宫世世代代看守着这心魔,不得使其出世。”
水风清连忙点头:“师傅,您放心吧,我会看着他。”
白衣女人轻叹:“但我最近越觉得心魔魔性日盛,想来,他虽被镇于无色宫下,却与无色神剑休戚相关,历代的无色宫主,都或多或少地杀死过魔道中人,杀得越多,这心魔便吸收越多的怨气。我现在怕的是不知何时,无色宫终究无法镇住这魔,他会脱劫而出,到时候,岂非天下要因我无色宫心魔未除而大乱吗?”
水风清一怔:“那可如何是好?”
白衣女人摇头:“我这些年,一直在思量这件事,总觉得即是无色宫主人的心魔,历代积累,自然是强大无比,可是心魔到底由一念而生,总会有化解的办法。只是我的姿质及悟性都太差,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善念生时便成佛,恶念动时便入魔,这成佛成魔也是在一念之间,若是无色宫主能够上体天恩,不再杀魔,也许就能化解这心魔。只是,我无色宫存于世上的根本,就是为了斩妖除魔,若不再杀魔,又何必需要一个无色宫?”
水风清侧着头想了想,笑说:“师傅,您也太多虑了,既然心魔已成,那就是劫数已定,您不是说世事都应劫。若是将来有一日,我不得不面对心魔,徒儿也不怕。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能化解心魔的怨气,徒儿便是将命给他,又有什么关系?”
白衣女人一呆,点了点头:“清儿,你虽然年轻,却比师傅更有慧根,师傅一直苦苦思索的问题,在你看来竟是那么容易。不过,师傅还是提醒你一句,我们无色神剑存在于世上,是为了人间清明,不可无谓牺牲。”
水风清用力点了点头,“师傅,我一定会尽力去消灭心魔,不到最后关心,绝不会用那种笨方法。”
白衣女人微微一笑,抚了抚水风清的头发,忽听远处有人叫道:“清儿,你在哪里?”
陆月雪一惊醒来,原来又是一个梦。
她知道自己的梦未必就是梦,总是在提醒着自己一些事情,那么这个梦想说些什么呢?
此时东方未白,昨夜生的篝火已经熄灭,冷无忌盘膝坐在自己身前,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打坐。
明月西沉,月已几乎全圆了,陆月雪忽然省起今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如果是在中原的话,今天应该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此地偏处西域,汉人甚少,想来也没什么人过这个节日。
陆月雪站起身来,向着天池边走去,见夜色下,明月挂在雪峰边,如同一盏明灯。
她站在天池边沉思半晌,想到明日就是自己回去的日子,心里竟有些不舍。忽然又觉得丹田一阵剧毒,她吸了口气,勉强压制住。心知这个水风清的身体未必还能支持多久,她不由就生起了歉意,自己本是鹊占鸠巢,用了水风清的身体,却全不知爱惜,不仅身中剧毒,且又受两处如此重的伤。等到自己一离开这个身体,水风清回来时,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那岂非很对不起她。
心里歉意一生,就盘膝坐下默运玄功,想试一试能否将毒逼出。
她所处的位置是一块大石之后,此时天色未白,如果不绕到石后,是绝看不出石后有人。
她刚坐下,便听见有脚步走远远走到,走到石前,停了下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狄笙,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陆月雪心里一动,这个声音是催玉笛的,另一个人显然便是狄笙。
果然听见狄笙的声音说:“这次没杀成那个女人,我们不能就此罢手,我已经想到了,明天将她诱到紫峰山去,无论如何也要杀了她。”
催玉笛叹了口气:“狄笙,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呢?水姑娘又不碍你什么事,而且是要帮助少爷的人,我看得出少爷很喜欢她,你杀了她,少爷岂非要伤心?”
狄笙的声音便忽然激动起来:“就是因为少爷喜欢她,我更要杀了她。”